“你们惹不起的!”
许久,厄齐尔长叹一声,无奈说道:“告诉你对方名字又能如何?你们敢去求证吗?万一对方听到了风声,要杀人灭口,你们扛得住吗?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把事情闹大,不然不好收场。”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而且完全站在乙四十一小队的立场上考虑。
似乎乙四十一小队不听厄齐尔的建议,真的会惹上惹不起的大麻烦。
“杀了你,就没事。”
可可·仙薇儿却冷冷回应。
正说着话,她的大剑稍稍抬高了一些,身上也迸射出些许杀意。
“杀了我?”
厄齐尔摇头笑道:“以我现在的状态,你们确实可以杀了我,但……你们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比如死上三四个人,你们……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了吗?还有,我不是奸细,你们误杀上司,后果如何,你们清楚!”
“你的力量,已被禁锢。”
“你是说这根绳索?我在巡城司待了五年,怎么会不知道该如何破解?只要我愿意付出代价,它困不住我,只不过我不想和你们闹僵,才耐着性子和你们协商罢了。”
“是不敢。”
“呃……呵呵呵……小姑娘你很有意思,我确实不敢,毕竟……”
厄齐尔话还没说完,突然想起一个情况,脸色骤变!
星辉城防御体系可以感应到城内任意地方发生的超凡力量波动,也有一套机制判断所感应到的超凡力量波动是否为战斗产生。
就在刚刚,他和乙四十一小队爆发的极为短暂的冲突中,双方用了三道术法、两个战技!
这样密集的超凡力量波动,绝对不可能被误判为超凡实验之类的情况。
也就是说,星辉城防御体系指挥中枢很有可能传讯给乙四十一小队询问情况,或者直接安排飞行魔偶过来进行调查。
如果乙四十一小队不愿配合他遮掩行迹,那可就糟糕透顶了。
厄齐尔正这般想着,可可·仙薇儿别在腰间的巡城司制式资讯终端震动起来。
一支兼职巡卫小队队长的标准配置,就是捆缚索和制式资讯终端。
“什么情况?”
震动过后,资讯终端里传出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
厄齐尔闻之色变,连连对可可·仙薇儿摇头。
显然,厄齐尔听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他眼中也浮现出浓浓的恐惧与惊疑。
“一群魔鼠从水管钻进了休息驻点,刚刚动手清理了一番。”
不知可可·仙薇儿如何考虑,竟没有将真相道出,而是在情急之间,找了个立得住脚的说法加以掩饰。
“魔鼠?属实吗?”
低沉男声没有立即采纳,而是多问了一遍。
“不敢欺瞒。”
可可·仙薇儿语气毫无波动,冷静回答。
“嗯,记得事后报备。”
低沉男声听完可可·仙薇儿的话,没再继续怀疑和盘问。
通讯随即断开。
可可·仙薇儿把资讯终端别回腰间,深深地看了厄齐尔几眼,却没开口说话,而是寻了张沙发坐下,闭目沉思起来。
姜戈能猜出可可·仙薇儿此刻的一些心思。
眼前是进退两难之局。
杀是最简单直接的措施。
或许也真能杀,但代价肯定惨重,而且也不一定能保证五人齐心,事后的说辞更难以统一。
万一杀错了,就不仅是南城区巡城司无他们立锥之地的下场,极有可能被打成“暗夜”组织的奸细,叛以重刑。
不杀,但要不要向上面通报,也很烦恼。
不通报的话,万一厄齐尔是奸细,他们就成了遮掩奸细身份的同党,这同样会让他们迎来万劫不复之结局。
但通报的话,如果厄齐尔说的是实话,那他们等来的,极有可能是伏杀厄齐尔的奸细。
届时一场大战下来,仅仅是中阶学徒的他们,也吃不了好果子。
兹事体大,姜戈本不想介入过多。
但该动的手已经动了,不该听的话也都听了,他事实上已经被深深牵扯其中。
想了想,姜戈开口说道:“厄齐尔大人,我有几个疑问,想请您回答一二。如果您的回答让我觉得可信,我会想办法说服队长,相信您。”
可可·仙薇儿有些意外,睁开眼睛瞥了姜戈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已经把厄齐尔的伤口处理好的白德·拉克低眉顺目地走到特鲁多兄弟身旁,和梅特瑙、布格星一起等着姜戈开问。
厄齐尔也扭过头,看着这个先前用出一个诡异且强大的术法,让他打消与四十一小队火拼到底的少年,简短回道:“你问。”
“第一,您说您是被奸细所伤,又不让我们向上面通报,也给不出直接证据证明您说的是真话,那么,如何让我们相信您说的话?比如……您不是奸细,您是被奸细打伤的。”
“第二,您先前说,您在巡城司待了五年,又是人事科的副科长,那么,您肯定在巡城司里有着较广较深的人脉,您被奸细伏击后,为什么只身而逃,不去找巡城司的高层,或是您认为值得信任的同僚?”
“第三,一开始我们进来时,按您所说,我们五人都是您招募进巡城司的,乙四十一小队的巡逻路线您一清二楚,那么,您肯定也清楚,这个时间段来到这处休息驻点的,肯定是我们乙四十一小队,您为什么不立即动手,也没直接表明身份,而是在我们准备动手后才露面?”
这三个问题,姜戈问得比较琐碎,甚至有些问题是故意问得非常幼稚。
场间六个人,能理解姜戈用意的,只有被问的厄齐尔,和坐着的可可·仙薇儿。
至于白德·拉克、梅特瑙和布格星,已经有些被绕晕了。
厄齐尔又沉默许久,方才回道:“这些其实是同一个问题,那就是我如何证明我不是奸细。”
“大人聪慧,我的小心思瞒不过大人。”
被道破意图,姜戈也不觉得有什么。
他其实也没花太多心思,去玩文字游戏,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厄齐尔一个态度。
任你说得天花乱坠,我只关心你是不是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