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湘回来了,后边是一个年轻的医师模样的人。
白瑛愣了愣,有些惊喜地喊到,“哥——”
白太医皱了皱眉,一撩衣摆,把药箱放在了一边,单膝下跪,“微臣给王妃、白侧妃请安。”
玉萝笑了一下,“起来吧。”
她倒是第一次见白瑛这种小女孩姿态,觉得很是有趣。
“那就劳烦来看看本宫身子好些没有了。”
“是。”
白瑛知道自己失言了,素净的脸上泛了些红晕。但还是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白太医把脉的样子。
白太医沉吟片刻,“王妃身子没有大碍,应当适当多出去走动。”
“那就谢过太医了。”玉萝喝了口茶,“恰好白侧妃也在,也请太医替她看一下身子吧,也好让本宫放心。”
白太医看了一眼白瑛,白瑛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玉萝很明显地看到白太医面色沉了下来,“……是。”
白瑛伸出手来,兄妹俩似乎没忍住,竟笑出了声。
“你怎么回事啊,这么多年连诊脉都不会。”
玉萝被白瑛这直白的话语惊到了。白太医也毫不留情面,“你老是乱动怎么诊脉啊!”
云湘似乎也是第一次见这场景,嘴巴长得老大老大,几乎可以往里面塞下一个鸡蛋。
白太医很快反应过来了,诊完脉后立刻后退一步单膝跪下,“请王妃恕罪。”
玉萝拿着手帕掩着唇,轻声笑道:“兄妹之间何罪之有。”
白太医没有回答,只是耳根有些泛红:“天干物燥,白侧妃肝火旺盛,得喝些清热解火的茯苓水。”
白瑛一听就急了,“我哪有!”
“白侧妃要保重身体。”
“……”
送走了两人之后,玉萝心情也好了许多。
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舒服地呼了一口气,“云湘——”
“在。”云湘的心情也很好,“去把红头牌摘了吧。”
“好!”
玉萝则自己走去了小仓库,小心地取出了那把金丝阮。这把阮自从上次用完便没有再用过。
倒不是因为是小阮的缘故。
所在的天元国有十二神阮,不是说有什么奇妙功能,而是每一把都是别出心裁的精妙。
自从她的阮艺达到了她老师所见最高后,她的老师便把其中之一的凤头阮交与了她。
凤头阮妙就妙在可奏小阮中阮两色。
而她自己在整理嫁妆时则发现了一把没有任何刻饰音色却比任何一把琴都要动听的阮,那是玉萝生母所留。
这两把阮,都是极品中的极品。
但她不打算用这两把阮。
她抱着那把阮,轻轻地擦拭着,才发现两侧刻有两句:
“子惠思我,褰裳涉溱。”
“子不我思,岂无他人?”
玉萝愣了一下,忽然轻笑出声。
慕容琉璎竟然也有这样大胆表露心迹的时候。
这是《诗经》里的《褰溱》,并非什么名篇大作,直白浅显,通俗易懂。
慕容琉璎这样清冷的人,竟会刻上这样的诗句在自己的琴上,真是让她大吃一惊了。
你若是思念我,提着衣摆渡过溱水也会来见我;你若是不思念我,又怎会没有别人思念我呢?
“子也狂何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