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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窜货

品牌衣服的面料、做工和版型跟大路货肯定不可同日而语,这女子穿上觉得确实跟其他裙子不一样,加上费令仪的极力奉承,确实是满心欢喜。

“这条裙子多少钱?”

“198,姐,上面有吊牌,标有价格,我们是皮尔卡丹的女装专卖店,一分钱不敢乱卖。”

“卖衣服哪有不讲价的,什么专卖店,这条街上好多家都有皮尔卡丹的女装,人家都可以讲价,就你不可以。老板,我看你人长得挺好,做生意可不怎么样。”说完,女子回到试衣间,把裙子换下来,扔给费令仪就走了。

客人走了,崔月婵急了“令仪,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不是说好了我们独家经营的吗,怎么又烂大街了。我们投了这么多钱,还没回本呢,这可怎么办呢?”

费令仪有点烦崔月婵一点主意没有净添乱,知道她的出发点是好的,还是耐住性子安慰她:“妈,你别着急,事情会有解决办法的。”

这一天,接连几个客人都出现这种情况,费令仪知道,滨江有皮尔卡丹的货串进来了。

她找了个公用电话,打了皮尔卡丹市场部经理的传呼机,连续呼了他三遍,然后她就站在电话旁等着对方回电话了。

市场部经理第二天就来到滨江,在商业街转了一圈,才到费令仪店里。

“费总,我已经在市场上看过了,确实有好几家在卖皮尔卡丹的衣服,你放心,我立即向总部汇报,事情很快就会处理好。”

费令仪当然相信这种国际大品牌的管理,她没有多说,只点头道:“我自然放心。”

皮尔卡丹总部反应迅速,三天后,云阳县皮尔卡丹代理商就跟着总部人员来到滨江商业街,挨家挨户地搜查皮尔卡丹服装。一经发现,立即没收,动作快的,立即把衣服取下藏了起来,没被收走,不过,再也不敢挂出来卖了。

这一仗打得漂亮,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那种恶性竞争的苗头扼杀在摇篮之中,崔月婵这才领会到品牌专营的好处。几乎与此同时,她接到通知,费天佑出狱了。

崔月婵喜极而泣“令仪,你爸终于要回来了。”

费令仪知道崔月婵跟费天佑夫妻情深,见她如此,也不禁动容:“妈,爸要回来是好事呀,怎么还哭起来了呢?”

崔月婵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睛“唉!我现在怎么也跟林黛玉似的多愁善感了呢,动不动就流泪。不过,这次真的是高兴的。”

费令仪替她擦了眼泪“今天晚上别看那么久电视了,早点睡,明天我们一起去接爸。”

崔月婵的意思,希望费天佑能体体面面的回来,不让他有一点失落感。费令仪几经周折才托人找了辆桑塔拉。

早上还不到9点,母女俩已经等在了监狱的门口。

费天佑终于出现在门口,他抬头望了望天,适乎想适应一下太阳的光线。崔月婵低声说了句什么,就朝丈夫奔了过去。要不是有女儿和司机在旁看着,她早恨不得扑在丈夫怀里大哭了。

费天佑眼里也饱含着泪水,只极力控制着,搂着妻子瘦弱的肩膀,低声安慰道:“月婵,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费令仪在旁也含泪道:“爸,上车吧,我们回家。”

桑塔拉快速行驶在路上,费天佑突然想了起来“月婵,我回来的消息你跟妈说过没有?”

费令仪暗叫了声糟糕,以前所有事都瞒着费天佑,现在他回来了,很多事情就不好办了。只听崔月婵含糊地说了句:“还没呢。”

费天佑顿时就有点不高兴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她呢?我走了这五年,还不知道她老人家操了多少心,掉了多少泪呢?”

费令仪觉得这费天佑有点一厢情愿,你坐牢这几年,费家没有一个人来监狱里看过你一次,怎么还会认为人家在想你呢?但她不想扫他的兴,只说道:“我们先回家再说吧。”

“回家?我们现在是回哪里?”

“我们先回现在租住的房子,好吗?”崔月婵温柔地握了握他的手。

费天佑对崔月婵心存歉疚,见她温情脉脉的眼神里,满怀着希望,有点不好意思“诶,月婵,我现在真有点归心似箭的感觉呢。要是妈和二弟、三弟知道我出来了,不知道有多高兴呢。不过,我还是会听你的话,今天,就我们一家人,好好聚聚。”

费令仪想给费天佑打点预防针:“奶奶和二叔、三叔来看过你几次,给你写过信没有呢?”

费天佑怔了一下,这还真没有,他入狱之后,厂里原先受过他恩惠的人还来看过他,老家的母亲和兄弟却没捎过只言片句。他其实早就想过这些问题,不过,妻子崔月婵跟母亲的关系紧张他是清楚的,也许是因为崔月婵的缘故吧,连带自已也让他们生份了。不过,他也不想让妻子不安。

“他们农村人,没文化,有些事情他们可能是想不到吧,都是一家人,跟他们计较这些做什么?”

车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大家各怀心事,都不再说话了。

晚上,崔月婵下厨做了一桌子好菜,还让费令仪上街买了瓶好酒,为丈夫斟满,又亲自奉上“天佑,我和令仪日也盼月也盼,总算把你给盼回来了。”

费天佑也是动容“月婵,我不在家,你一个人带着女儿,辛苦你了。今天是个好日子,再拿两个杯子来,我们一家人一起喝一杯。”

费令仪因为原主父亲回家,特意上街买了几个酒杯,这时还真的派上了用场,听费天佑吩咐,飞快地拿来两个杯子,崔月婵每个杯子只倒了一小口“令仪还小,不能喝酒的。”

费令仪前世的酒量是很好的,不过,重生过来后从没喝过酒,也不知道怎样,因此,她只笑笑,也不说话。

吃了晚饭,费令仪收拾好就回房间温书了,崔月婵夫妻久别重逢,自然要给他们留下空间。可是不一会儿,崔月婵就进来房里,神情紧张地说道:“令仪,你爸明天要回老家,你说怎么办?”

费令仪不以为然“回就回呗,我倒要看看奶奶和二叔、三叔这些人怎么面对爸爸。”

崔月婵显然不满意费令仪对此事的态度“你不知道你爸的性格啊,他一向是严于律已,宽以待人。我早知道会有这一天,明天你一定要一起回去,听到没有,我一个人可应付不了。”

知夫莫若妻,见崔月婵如临大敌,费令仪很是吃惊“你是说,奶奶他们如此对待我们,爸爸还会维护他们?”

“但愿不会吧。”崔月婵的眼里满是忧郁。

第二天早上才6点,费天佑就在外面把电视打开了,费令仪昨天上看书看到12点过才睡,一大早就被吵醒了,真是有点沮丧。

不到7点,一家人就吃过早饭,费天佑就兴致勃勃地想要回老家了。没办法,费令仪和崔月婵只得陪着。

路过商业街皮尔卡丹门市的时候,崔月婵指给费天佑看“这就是令仪的门市,你看,多漂亮!”

费天佑却皱了眉头“皮尔卡丹,好好的怎么弄个外国名字。我看一条街过来,就你这个门市这么铺张,这不好,脱离了劳动人民本色。取什么名字不好,偏取个洋名字,外国的月亮也比中国圆?这不可能嘛,崇洋媚外这种思想就要不得。”

费天佑发表着感慨,脚下却没有停着,看样子确实是归心似箭了。费令仪不觉暗暗心惊,要照费天佑这种思想,以后,家里怕是没法太平了。

一路上,崔月婵一直提心吊胆,不时地看女儿一眼,见女儿仍是神情自若,心里稍有点安慰。

下车了,费天佑突然想到“我们不能就这样空着手回吧,应该去买点东西才行。”

“够了,爸!”费天佑一路絮絮叨叨地讲述他母亲带他们的辛苦,他们三兄弟如何骨肉情深,费令仪听得忍无可忍。再不说清楚,到了老家,她和崔月婵一定会成众矢之敌。

“爸,你想不想知道,这些年我和妈是怎么过来的。”

费天佑站住了“我知道你们过得不易,这不都过来了吗?”

“爸,我们过得何止是不易两个字就能形容的,一直不敢告诉你,是不想让你难过,不想让你为我们担心。”

费天佑用怀疑的眼光看向妻子,见她含着眼泪微微点头“你们是不想回去吗?是因为二弟和三弟他们不让你们住新房子吗?”对妻儿住老屋这事他也颇为不满。

“天佑,我们哪里还敢想新房子,那间破烂的老屋能让我们容身就不错了。”崔月婵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那天你被带走,医务室就让令仪出院,我们回到家里,所有东西已经被扔到外面地上,连家门也进不了。我找了辆板车,……”崔月婵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当年的那副情景。

“妈带着二弟和三弟全家,就堵在老屋,让我们立即滚,不管我们如何哀求,连我们带去的东西也差点让他们抢走。”

“可是,你们后来不是也住老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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