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夫人的手脚在上堂的时候就被松开了,她说完就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东西。
众人却对她要拿出来的东西并不在意,都认为她再拿出来也不过就是个构不成证据的东西罢了。
“这是桓王殿下的私章,是我娘从王府偷出来给我的。这私章上的花纹有个小小的断层,正因如此,桓王殿下才换了印章。你们大可去他府上搜查,看看他的公文字画上是不是有这样的印章。”
葛夫人此话一出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邢智达立刻命人把这枚私章拿了过来,几位大人们一起仔细的查看了印章。
只怪桓王平日太闲散,位高权重的官员都不怎么跟他来往,谁也没见过这印章。
众人简单的商议了一番,打算还是到桓王家里搜查一番的好。
因为他们都心知肚明桓王和葛莆的关系,这是苦于没有证据便不能把桓王怎样。
如果真的能在桓王家里找到确切的证据,那么桓王就该受到该有的惩罚。
桓王才到家不久,一杯热茶还没等下肚呢,就听到门口响起了嘈杂声。
“是什么人来了?”
桓王警觉的放下了茶杯。
下人禀报说是大理寺的官差们来了,要搜查桓王府。
“什么?他们胆敢搜查桓王府?”桓王立刻瞪着眼睛站了起来,迅速走到了院内。
桓王拉长着脸,厉声对官差们质问道:“是谁让你们来的?你们有搜查的公文吗?”
领头的官差理直气壮的答道:“是刑大人、元大人和佟大人让属下们来的。搜查公文再次,上面有三司的大印,还请殿下过目!”
桓王不屑的看了眼公文,但刑部、御史台和大理寺的大印清清楚楚的印在上面,这就代表着这些官兵是有权利搜查他的桓王府的。
桓王狠狠的瞪了眼公文,极不情愿的说道:“你们要搜便搜,可要是胆敢损坏我桓王府的一草一木,本王就拿你们是问!”
领头官差回他道:“桓王殿下放心,属下们定会小心谨慎,不会弄坏您的东西的。”
桓王一脸幽怨的闪开了身,暗暗攥紧了拳头。
官差们这就在桓王府搜查了起来,桓王让人紧盯着分散的官差们,自己则来到了书房门口不时的向里面张望着。
桓王没想到他们竟会着重翻找书房。
他书画都不怎么精湛,只是很偶尔的会写上几笔画上几笔。
他知道自己的作品拿不出手,写完画完就收起来了。
但书房里还有些他名下产业的账目和一些朋友的信件,不过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也不怕他们搜查。
桓王心里有些纳闷,本来他都跟葛莆撇清关系了,官差们怎么又忽然来他府上搜查了?
难道是葛莆又说了什么?
桓王不由向门口看了过去,他很想马上去找捷王帮忙。
官差们在书房里寻找了一会儿后,终于有所发现了。
他们都已经看过那枚印章,知道那印章印在纸上的样子,一个官差在一张三年前的地契上看到了那枚印章的印记。
“你们到底要找什么?怎么还没搜查完?”
桓王已经非常不耐烦,走进了书房催促道。
领头的官差见证据找到了,忙向桓王回道:“属下们只是按照三位大人的意思来殿下府上查东西的,属下们这就退下了!”
“等等”,桓王忽然注意到了那个官差手里拿着张地契,疑惑的问道:“你拿本王的地契做什么?”
官差被桓王吓得一抖,正要解释,领头的官差便说道:“属下们实在是奉命搜查,您如果有什么异议就去大理寺吧!属下们告退了!”
说完他就赶紧护着那找到证据的官差迅速离开了书房。
桓王气急败坏的追了上去,可是他追了几步就停下了,因为他想到如果把官差手里的地契抢过来的话就显得太心虚了。
但是桓王的脚步虽停了下来,他的思绪却没停下来。
他马上思索着这些官差在他府上大张旗鼓的搜查了一通后,为何只拿走了一张不起眼的地契?
桓王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又回到了书房,想要在官差翻找过的地方再检查检查,看看他是否能找出些什么线索。
官差把那张地契交了上去,邢智达等人对照过后,便都能确定,这张地契上的印章果然跟葛夫人交上来的印章一模一样。
“诸位大人,你们怎么看?”邢智达用商议的语气问道。
元诚先说道:“虽然印章的确一样,可找不到桓王殿下的奶娘,还是缺少了一环,怕是不能作为决定性的证据。”
佟实也说道:“元大人说的有理,咱们还是应该把那个奶娘找到。无论如何也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邢智达谨慎的点了点头,“二位大人考虑的极是,既然有了印章这样的线索,咱们也就不能听凭桓王殿下的一面之词,相信没有那个奶娘的存在了。”
邢智达马上吩咐了下去,让葛夫人详细说明了她老娘的相貌,命画师画了下来,然后便让所有官差全力寻找奶娘去了。
葛夫人知道她提供的线索有用了,心情突然有些复杂。
当初她老娘把这印章寄给她的时候,在信里提过,说着印章是让她保命用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拿出来。
她也不是傻子,自从她被告知桓王不承认有她老娘的存在,否认跟他们有关系的时候,她就知道这座大山已经靠不住了。
如果能找到她娘,便能证明他们跟桓王的关系,到时候她也不求桓王能救他们,她只想把桓王拉下水。
桓王在书房里翻找了一遍后,依然没想出来那些官差为何会带走那么一张普通的地契。
虽然他没什么头绪,却知道他不能坐以待毙了。
桓王准备了一下就从后门溜了出去。
只怪桓王一心要去找捷王,并没有在大街上好好的走一走,不知道他奶娘的画像已经被四处张贴了。
桓王闷头到了捷王府的时候,捷王府却恰巧不在家。
他既然溜出来了就不想这么快回府,只好坐在客厅里等着捷王。
捷王妃知道桓王来了,不敢怠慢了他,特意从后院过来给他送来了新得的好茶。
桓王见捷王妃来了,忙起身见了礼,两人才算是第一次说了话。
桓王对漂亮端庄的捷王妃印象不错,认为她跟捷王很是般配。
捷王妃也认为桓王模样俊朗,性格活泼,比捷王对她都亲切。
只是嫂子和小叔不能独处太久,捷王妃刚发现与桓王聊天很轻松的时候,就不得不收了话离开了。
捷王妃与桓王相处的片刻,比她跟捷王成亲这段时日说的话都多,回到后院后,捷王妃还忍不住回想着桓王亲切的笑脸。
“若是捷王能像桓王一半开朗就好了,哪怕每天只跟我说上一会儿的话,我也就知足了。”
捷王妃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诺大的花园心头却蓦地涌上了一股凄寂之情。
桓王等了捷王差不多两刻钟了,他心里焦灼的很,有点等得不耐烦了,正要起身出去,却见捷王面色阴沉,脚步匆忙的走了过来。
“三哥......”
桓王没等说完,捷王就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快步往书房走了过去。
桓王见捷王面色如此阴沉,就不敢再说什么,一直跟着捷王到了书房后,捷王忽然就松开了他的手腕,差点把桓王闪了个趔趄。
捷王回身就把房门插上了,然后才说了话。
“你知不知道你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
“什么?”
桓王先是心头一跳,忙问道:“三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到底怎么了?”
捷王向他走近了几步,沉声问道:“那个奶娘被你藏到了哪里?”
桓王怯声答道:“她、她没我藏在京郊的庄子里了,怎么了?”
一道寒光顿时从捷王眼中闪过,他一把揪住了桓王的衣领,厉声道:“你如果想保全自己,她就必须要从这世上消失!”
桓王既害怕又不解的问道:“三哥,我已经把人藏的很好了,肯定不会被人发现的!为何非要致她于死地啊?”
捷王冷着脸说道:“你不知道现在官差在满大街的找她吗?她的画像已经被张贴在了各处,提供线索的人还有五十两赏银,你觉得你真的能藏得住她?”
“官差怎么会找她呢?不可能走漏她的消息啊?”
桓王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把奶娘送走的时候是乔装成粗使婆子的,说是让她去庄子里干活,这也是常有的事,桓王还是认为奶娘的行踪除了他以外不会再有人知道。
“你清醒一些吧!”桓王猛地松开了手,又闪得桓王一个趔趄。
“大理寺的官差们不是去你府上搜查了吗?他们搜查不久,奶娘的画像就被张贴的到处都是了!这不明摆着是他们查到了线索,你难道还以为你做的事天衣无缝吗?”
捷王的这一番斥责终于让桓王清醒了,桓王的脑门上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可他还是有些不明白。
“他们不过拿走了一张再普通不过的地契,那地契跟我奶娘毫无关系,这能成为什么线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