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娘和程芳馨立时向太监看去,太监根本看都没看她们一眼,直接走到了白玉笙和万飞枝面前。
白玉笙不解的问道:“公公,您这是有何贵干啊?”
万飞枝也问道:“陛下昨天不是都赏赐过了吗?”
太监客客气气的答道:“洒家是皇后身边的。皇后娘娘说,你们昨晚救治妍嫔娘娘有功,宽了陛下的心,她也该奖赏你们。”
太监说完,白玉笙和万飞枝马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白玉笙谦虚的说道:“妍嫔娘娘能平安无事便好,陛下已经赏赐过我们了,就不劳皇后娘娘破费了吧?”
太监笑着说道:“陛下的赏赐今天早上已经送去了白家,皇后娘娘的赏赐还得另算呢!您二位看,这些赏赐是送到医馆去,还是送到白家去呢?”
白玉笙没敢再拒绝,拉着万飞枝跪了下去,谢恩道:“草民携娘子谢皇后娘娘恩赐!”
太监将他们两个扶了起来,客气说道:“那洒家也把东西直接送到白府去了。您二位先忙着。”
白玉笙和万飞枝站了起来,恭敬的把太监送到了门口。
太监临出门时,又回头说道:“对了,皇后娘娘还说,等万大人和富郎中回来以后,请你们两家一同入宫吃酒呢!”
白玉笙和万飞枝齐声道:“谢皇后娘娘!”
等他们回过身看向白姨娘和万飞枝的时候,发现她们两个的表情格外精彩。
白姨娘和程芳馨刚才听说白玉笙夫妻昨晚竟然进宫救治了妍嫔娘娘,还被皇上赏赐了,她们俩便有种当头一棒的感觉。
然而这还不算,再听到那太监说什么“等万大人和富郎中回来,皇后请他们去吃酒”,母女俩简直蒙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俩人迅速对视了一眼,还是白姨娘脸皮更厚更沉着,她忙拉住了白玉笙的袖子问道:“外甥,刚才那公公来说的是什么?姨母刚才没怎么听清,你能再跟姨母说一遍吗?还有我怎么听见万大人和富郎中要回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白玉笙冷着脸放开了她的手,简短答道:“妍嫔娘娘昨晚突发疾病,我和飞枝合力救了娘娘。我三哥和三嫂在羌宛都平安无事,不日就要回国了,之前说他们出事的消息是假消息。”
白玉笙说完,便看了眼桌子上她们要退回的东西,面无表情的说道:“姨母,这些东西既拿来了,我们还是给您退了吧。”
“哎哟,你这么说不是见外了吗?都是自家人,说什么退不退的呢?”
白姨娘使劲向两个丫鬟使了眼色,她们立刻把东西包好拿了回来。
白姨娘又迅速拽了程芳馨一下,在她耳边说道:“快回去吧,咱俩可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程芳馨此时也意识到她们做了什么样的蠢事,不敢再继续造次,低着头便要往门口走去。
万飞枝可不想这么便宜了她们,嘲讽的说道:“姨母,表妹,你们不是说不给你们退东西就不让我家医馆开下去了吗?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告状啊?”
白姨娘哪里敢再搭话,忙不迭的拉着万飞枝逃出了门去。
万飞枝看着她们狼狈逃走的背影,鄙夷的骂道:“哼,你们不是豪横的很吗?怎么不豪横了?还不是欺软怕硬,趋炎附势的小人?”
骂完人出了气,万飞枝才想起来白玉笙还在这呢!
白玉笙可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泼妇”的样子啊!
万飞枝懊恼的低着头,揪着手指正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白玉笙的时候,突然感到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扣住了她的肩膀。
万飞枝小心翼翼的看向了那只扣住自己骨节分明的手,马上把头垂得更低了。
这时,白玉笙愉快的声音在万飞枝耳边响了起来:“娘子,你刚才那几句骂得真是令人十分舒畅!”
“啊?”
万飞枝惊讶的抬起了头,当她看到白玉笙正在用满是宠溺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也不由自主的扬起了嘴角。
白玉笙接着说道:“呵呵,咱们该回去了,别耽误成文看诊。”
“哦,对对!”万飞枝忙应道。
他们若再不走,薛成文的牙都要被酸掉了。
“师姐,姐夫,你们俩可真是太厉害,太威风了!看到她们两个狼狈逃走的样子简直太解气了!”
白玉笙温声道:“我们也不过是运气好而已。对了,妍嫔娘娘的事,等晚上有空我再跟你详细说说。”
薛成文欢喜的应道:“嗯!多谢姐夫啦!”
两个人回到了悬济堂时,他们昨晚救治了妍嫔的事已经传开了,不管是伙计郎中还是患者,都对他们称赞不已。
万临和富小九平安无事的事也逐渐的传开了,那天来退药的人都很后悔。
他们来退药不仅是因为以为富小九死了,想趁机占个便宜,还因为有一家药铺一听说富小九夫妻竟死在了羌宛,便赶紧趁机把他们药铺的药降价销售,拉拢了不少的人。
结果买完药的人熬药时才发现,这家的药虽然便宜,可质量也比不病医馆的差了许多。
一碗药喝下去,更不如从前有药效。
这些退了药又买了便宜药的人很后悔,却又没脸再去不病医馆抓药了。
到了下午,薛成文正在等待看诊的人,就见他那三个小师弟都在门口探头探脑。
薛成文对他们三个“背叛师门”的举动很不满,便假装没看见他们。
过了一会,一个小师弟有他爹领着走了进来。
“小薛郎中,我家二郎前几日闹肚子,就没来医馆。这不他病好了,我又把他送过来了。”
薛成文礼貌的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我师父不在,我也没本事带他们,等我师父回来再说吧。而且令郎年纪还小,既然病了,还是在家彻底养好了吧。”
说完薛成文就没再理会他,继续给人看诊了。
“这......”男人神色尴尬的挠了挠头,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其他两个男孩的爹娘领着孩子刚迈进门口,便听到了薛成文的话,他们全都没敢再往前迈一步,也窘迫的不知如何是好。
薛成文见他们还没走,又说道:“你们有什么事等我师父回来再说,莫要在这站着,耽误了别人看病。”
众人也的确没脸再待在这,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白玉笙夫妻,许家人,还有参儿现在都心情大好,可是万婆子和万老头却犯了难。
俩人站在库房门口看着假消息传来那天皇上送来的赏赐,全都愁得双眉紧锁。
万婆子咂了咂嘴,为难的说道:“你说,老三和小九都没事,这些赏赐可咋办呢?咱们再给皇上还回去?”
万老头抄着手更加为难的说道:“我还没听说过得了赏赐,还给人家再还回去的呢?再说了?咱俩咋给皇上还回去?皇上一张嘴可是金口玉言,咋能把东西往回收呢?”
万婆子点点头,“也是,好像是没这么干的。可我看着这堆东西心里总觉得别扭。这些是给死人和死人家眷的,咱留着多不吉利啊?”
万老头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吧,咱俩就先别寻思这些了。等老三和小九回来,问问他们俩的意思。他们俩能跟皇上和皇后说上话,没准这东西还真能还回去呢!”
万婆子只好说道:“行吧,好像也只能这么着了。那咱俩就别在这琢磨了,快点去作坊帮忙吧。”
万临和富小九被叛军杀死的乌龙终于结束了,他们两个在羌宛的进程也很顺利。
曼拉终于在第四天早上醒过来了,虽说比富小九预计的醒来的稍晚了些,但曼拉的神志恢复的很好,伤口也愈合的不错。
达塔更恢复的比之前强了不少,达塔带着万临和富小九一起来见了曼拉。
达塔向曼拉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曼拉听后忍不住哭了一会。
曼拉向万临和富小九道了谢,达塔又跟他聊了一会,便问起他印玺的事了。
曼拉先是怔了怔,随后便想起了印玺的事。
他刚用羌宛话跟达塔说了几句,万临就急着问道:“殿下,您能不能问问国师是否会说大宸话?”
达塔马上问道:“国师,您会说大宸话吗?您在昏迷的时候,用大宸话清晰的说出了‘印玺’二字啊。”
曼拉却摇了摇头,“臣并不会说大宸话。那‘印玺’二字,我是跟老国王学的。我昏迷的时候能说出来这两个字,应该是我心里惦记印玺的事,所以才赶巧说出来的吧?”
“原来是这样。”
达塔把曼拉的话转述给了万临,万临听完也觉得这件事不算什么,只要曼拉真的知道印玺在哪里就好。
“那印玺到底在哪里呢?”达塔继续问道。
曼拉缓了口气,慢慢说道:“我当时被关在地牢,遭受严刑拷问,库干济罕一是为了问出你的下落,二是要问出真印玺的下落。”
曼拉的话令达塔大吃一惊,“您说什么?真印玺?难道被库干济罕偷走的印玺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