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小九娥眉微蹙,“我看她定是在胡诌!白玉笙和程芳馨是皇上赐婚,我才不信周冰双有这样的能耐可以阻止他们的婚事。她一定是想勾起你的好奇心,想把你往坑里带。”
万飞枝疑惑的问道:“可她是怎么知道我喜欢白玉笙的呢?”
富小九轻笑了声,“呵呵,你去问问,京城里但凡没出阁的姑娘,有几个不喜欢他的?”
万飞枝点点头,“对啊,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还琢磨她是如何看穿我心思的呢。这个毒妇,她又在想什么阴谋诡计?”
富小九摇头道:“她这人纯属心思歹毒,跟安玉书沆瀣一气。咱们没闲心猜她的心思,只要远远躲着他们就好。”
万飞枝忽然笑了,“对,娘说过,人不能往臭狗屎跟前凑合,就让他们俩对着臭去吧!”
富小九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呵呵,娘说的很有道理。”
静宜县主看着她们俩在笑,好奇问道:“你们姑嫂两个说什么说的这么开心啊?”
富小九转身答道:“我们在说人与狗的区别呢。”
静宜县主又问:“人与狗的区别是什么?”
富小九掩面笑着,“人与狗的区别是,人知道香臭,狗却是香臭不分呐。”
静宜县主恍然笑道:“呵呵呵,说的有理。富郎中,我刚才已经命人去通知封先生了,待会宴席散了我就带你去见他。”
富小九立刻恭敬的垂下了眼帘,“有劳县主了。”
静宜县主微笑说道:“富郎中不必跟我这样客气,以后我还想多请你来我这跟我说说话呢。对了,有件事我想跟你商议一下,不知你意下如何?”
富小九向她这边探了探身子,“不知县主想跟妾身商议何事?”
静宜县主先是看了眼万飞枝,才说道:“我看你这小姑品貌俱佳,且有你和万修撰这样的哥嫂,若是放出风说她有嫁人的打算了,想必全京城的青年才俊都得抢着去你家提亲。说句心里话,谁都看自家的孩子最好。我有个儿子稍长万小姐几岁,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了。你看,要不让这两个孩子相看相看?”
静宜县主说到这就顿了顿,等着富小九接话。
富小九早就猜到她要说起这件事,不动声色的说道:“我们家对姑爷的要求还是那两样,首先人品要端正,行为要稳重,其次就是没有沾花惹草的习惯,能本分过日子即可。说句冒犯的话,若贵公子符合这两点,两个孩子便可以相看。若相看好了,便是我们家高攀了。”
静宜县主:真是太巧了!富小九说的这两个要求我儿子都不占耶!
“呵呵,一看你们家对姑爷的要求就是本分人家。说实在的,我那儿子不大成器,有些游手好闲,但我可以保证,我儿绝对符合你家提出的两个要求。而且我还打算,在他们成亲后,我就去求圣人给我儿子安排个一官半职,让他跟娘子好好过日子。”
富小九:我还没见过如此说瞎话不脸红的人呢!
富小九言不由衷的笑着说道:“想必静宜县主的儿子的人品德行定是在京城中有口皆碑的,既然县主不嫌弃我们这小门小户的,那改日就让他们相看相看。”
富小九话音刚落,万飞枝的神色就僵住了。
富小九在桌子底下按了按她的手,万飞枝才勉强压住了怒火。
静宜县主见富小九答应的痛快,但是还怕她向人打听柯遥的品行到底如何,便急着说道:“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就安排两个孩子在散了宴后相看吧。”
一听静宜县主如此心急,万飞枝就要坐不住了,富小九却没着急,而是皱起了眉。
富小九稍微向静宜县主身边探了探身子,压低了声音说道:“对了县主,我忽然想起件事来。我记得昨日我和我家小姑还有相公从医馆回家,在路上遇到了一个骑着高头大马,浑身酒气的公子。他直接把马横在了飞枝面前,他好像说他叫柯遥,是您儿子。您说是不是我听错了,或者是那人冒充您家公子?否则您家公子怎么会大晚上的做出这样的事?”
富小九说完,还撇撇嘴,“只怪当时街上不大亮堂,我也没怎么看清他的脸。不过我记得他的声音,他要是再出现我面前,我肯定能认得他!县主,您说这人的胆子是不是忒大了些?脸您的儿子都敢冒充。”
静宜县主听完富小九说的这事,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差点变成菜色。
亏她刚才还有脸扯谎说她儿子符合人家提出的要求。
她只听柯遥跟她说,柯遥是偶尔在街上看见了万飞枝,觉得万飞枝很符合他的心意,怎么没说是他喝醉了酒把人给拦下的?
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德性她最清楚,当场若是没有富小九和万临,万飞枝恐怕早就被那笑混蛋给祸害了。
静宜县主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顺着富小九的话说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些混球冒充什么世子皇子公子的也不少。我估计你昨晚看见的人定不是我儿子。”
富小九马上露出了义愤填膺的表情,“这些人的胆子也是大,什么人都敢冒充。我看应该让京兆府把这些混球都抓进大牢,再打他们一百大板才解气!”
静宜县主听得讪讪,带着几分歉意和遗憾对富小九说道:“哦,我忘了跟你说了,今天让这俩孩子相看还不行。我儿子今晚在朋友家参加诗会,等他回来怕是太晚了。要不咱们还是改天再让这两个孩子相看吧。”
富小九故作惊讶的一怔,“哦?那可是遗憾了。不过来日方长,哪天柯公子有空您就派人来告诉我,我再带飞枝来您府上。”
静宜县主忙答应道:“好说好说。不过在这期间你们也别耽误了去相看别家公子,万一俩孩子不合眼缘,别再耽误你家小姑。”
富小九笑了笑,举起酒杯去敬静宜县主。
万飞枝没太听清楚富小九之前说了什么,但是后来富小九跟静宜县主的话她听得真切。
一听到她今晚不用跟柯遥相看了,她就松了口气。
而且她还听出了静宜县主的意思,静宜县主似乎不太想让她跟柯遥见面了。
万飞枝耐着性子,想找机会问问富小九她到底跟静宜县主说了什么。
又过了半个时辰,宴会终于结束了。
富小九和万飞枝直接留下,等着去见封先生。
静宜县主把宾客送得差不多了,就对富小九说道:“富郎中请跟我来吧。不过我提前跟你说话,封先生的脾气不大好,你跟他见面时,他若是说了声没不好听的话,你可要多担待些。他这人没有恶意,就是心直口快了些,”
富小九笑吟吟的说道:“一般能耐大的人都有脾气,而且脾气还都古怪得很,我不怕他脾气不好。”
静宜县主点点头,“富郎中果然好胸怀,非是我等女子能相比的。”
富小九和万飞枝跟着静宜县主来到了三层院,又从花园往里走了一段路,走过一个月亮门,才看见一间绿意环绕的屋子。
富小九瞅瞅这四周,心说这封先生住得还真够隐蔽的,不会是什么修炼的精怪吧?
“封先生喜欢肃静,我便把这个原本放杂物的屋子彻底收拾了一番,做为了他的住处。”
静宜王妃说着,便在房门前站定,轻轻敲了敲门。
“封先生,我带富郎中来见你了。”
“请进。”一声浑厚的男低音传了出来。
富小九:声音还蛮好听的。
静宜县主推开房门,先走了进去,富小九和万飞枝紧随其后。
屋里没什么东西,只有一张矮书案,一张床和一个书架。
一股清淡的药香味若隐若无,坐在书案旁低头用石臼捣药的男人就是封先生了。
富小九见他虽然坐着,但身形挺拔,而且他有着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看着很是年轻,跟她想象的封郎中还有些不同。
“封先生,这位就是富郎中。”静宜县主的声音很轻,好像很怕惊扰到他似的。
静宜县主对封先生的尊敬也很出乎富小九的意料,紧紧盯着封先生看着,想知道他到底是怎样的人物。
万飞枝也好奇的盯着他,心说难道他还能比富小九和白玉笙厉害不成,至于让静宜县主如此尊崇他吗?
封先生终于抬起了头。
富小九在看到他的时候,忽然明白静宜县主为何要留他在府里了。
这封先生看着不过三十出头,浓眉微扬,一双丹凤眼黑亮如星,高挺的鼻梁下是张如同涂脂的薄唇,下巴上的胡须飘逸俊雅,整个人散发着温润如玉的气息。
只不过他的眼里带着跟白玉笙一样的傲气,而且这份傲气要比白玉笙还要浓重许多。
富小九对他淡淡一笑,不卑不亢的说道:“封先生,小女听闻县主称赞您医术绝妙,所以想冒昧的见您一面,想向您讨教一二。”
封先生也对她微微颔首,声音里却带着明显的冷淡,“富郎中的大名封某早有耳闻了。您是帝后和镇北王面前的红人,是医术精湛的女神医,何须向封某一个无名小卒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