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得一天一天过,事情得一点一点来,有些人,有些事是急不来的。
短暂的一学期结束了,又一个寒假如约而至。这一次李沐夕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在慕容志家多待了几天。虽然慕容志还是每天上班,但是白天的时候也会抽出时间陪李沐夕玩,逛逛街,看看周围的山,周围的水。
李沐夕发现自己自从和慕容志在一起之后,自己的周末就从来没有留给自己的室友过,时小菁和陈橙她们出去玩也会叫李沐夕,但是李沐夕基本上都拒绝了,因为要陪慕容志。久而久之室友们也不叫李沐夕了,最多就提一下,反正沐夕也不会和她们一起出去玩。
其实吧,有些时候不是你没朋友,而是你自己放弃了朋友,就像曾小灵以前和李沐夕挺要好的,一起吃饭,一起玩,有什么心事也会和李沐夕讲,自从李沐夕和慕容志在一起后,她就觉得能见到李沐夕一次都特别难。
这两天李沐夕过得很开心,想吃什么,想玩什么慕容志都会带她去吃,去玩。
寒假如约而至,李沐夕回家了。凌晨两点左右下班后慕容志连夜送她回去的,一路上李沐夕都特别担心,毕竟他上了那么久的班,现在又要开几个小时的车。“你开车慢点啊。”李沐夕不敢打扰他,只说了这么一句。
早上六点半的样子两人就到了沐夕他们县城,找了一家酒店两人就赶紧补觉去了。
在一阵阵车鸣声中,李沐夕醒了,看着旁边还睡着的慕容志,李沐夕感觉自己真的很幸运。如果失去他,自己一定不可能找到第二个像他一样的人。寒假过完自己就只有一学期的时间在学校了,自己会去哪里实习呢?摇了摇头,沐夕决定先不想这些,继续睡觉吧。
外面阳光正好,两人还在蒙头大睡。差不多下午三点多了两人才起床。带着慕容志去吃了他最喜欢吃的豆花儿饭,有一次带他逛了西湖。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起床在酒店楼下买了一些水果。“爷爷奶奶没有吃过哈密瓜,我们买个哈密瓜吧。”李沐夕指着前面的哈密瓜对慕容志说道。“好,都依你。”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两人就回家了。
一路上李沐夕别提多激动了,慕容志也很开心,就想回自己家一样,也许这就是一回生,二回熟吧。
和上次来差不多的经历差不多,同样是简单地吃了个饭,慕容志就回去上班了。
当李沐夕她们邻居问起的时候,爷爷奶奶都会说这是李沐夕的一个同学,毕竟人言可畏,一不小心人家就会说三道四。流言往往是最可怕的,它会让黑的变白,也同样能把白的变黑。即便李沐夕已经和慕容志在一起一年多了,但是她却是半点没向家里提起过他们两个真真的关系,而奶奶还是表示自己相信沐夕。
寒假无非就是过年,过春节。在李沐夕老家,过春节的时候总是有吃不完的好吃的,这里的人们喜欢在正月初的时候请客,就家里面有老人过寿,有孩子结婚什么的都会在这个时候请客吃饭,这样你来我往,请客的人就多了。请客的人多了该准备的份子钱也就多了。这就让人很恼火了……
“乖,你在干什么呢?”这天沐夕在和慕容志开视频,沐夕发现自己离开他之后就特别想他。“我在外婆家团年呢!你看。”说着李沐夕就拿着手机把周围的景象录给他看。“好好好,看样子你今天很开心哦,什么时候过来啊?”“我还不知道呢,到时候看吧。”……两人聊了一会儿就挂掉了。
外婆家其实承载着沐夕一些美好的回忆,不知道那是在自己多大的时候,只记得那个时候外婆家种了很多橘子树,每到橘子熟的时候外婆会把橘子都放在阁楼上,而李沐夕和自己的表哥表姐们总是偷偷的去拿来吃。仍记得那个时候的沐夕还是很活泼的一个孩子,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爱说话,性格内向了。
人生总是爱捉弄人,当你在一件事情上的到快乐的时候,你就会失去其他。李沐夕的外曾祖父去世了,在和病魔抗争,生活不能自理的那些岁月里是外曾祖母一直照顾着他,两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就在山顶上的那个小房子里相依为命。如今外曾祖父走了,舅公他们也打算把外曾祖母接出去住了。在李沐夕眼里外曾祖父是一个可怜的老人,他从小就没有父母,什么都得靠自己,他和外曾祖母一共生了八个孩子,长大成人的有六个。但是陪着他安度晚年的却只有外曾祖母。虽然李沐夕的奶奶也经常去看他们,去照顾他们,但总是鞭长莫及,有些事情根本忙不过来。
有些事李沐夕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其实她很小的时候非常怕自己这个外曾祖父,因为他总是很凶的样子。可是随着沐夕慢慢长大,她发现,外曾祖父不可怕了,他走不动了,听不清了,话也说不利索了,就连骂人都没以前的气势了。一段话说下来根本没人知道他在说什么。她记得有一次在他家吃饭,外曾祖父就那样坐在堂屋的一把椅子上,望着外面的天空,那灰暗的眼睛里有着说不完的故事。大概是因为外曾祖父听不见了,所以也没有人和他说话了,而外曾祖父也不说话了。杵着拐杖一步一步的走到坝子边上,看着远方,虽然活了八十多岁了,可是还当不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那个时候李沐夕不知道外曾祖父在想些什么,但是在他的背影中沐夕看到的是浓浓的悲伤。那个时候李沐夕就暗暗发誓决不能让自己的爷爷奶奶变成那样。至少要尽自己所能,带给爷爷奶奶更多他们没吃过,没见过的东西,带他们去外面走走,见一见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不一样的风景。
“乖,别难过了,是人都有这么一天的,有些事情是不能强求的,死亡对外曾祖父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夜晚,李沐夕一个人躺在自己的被窝里,看着慕容志发过来的一条又一条的消息,她泪水止不住的流。“以前我奶奶去世的时候,我没有哭,我们都觉得奶奶离开了,爷爷就好过了,奶奶也可以解脱了。”“乖,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道理我们都懂,但这些都不该是现在的你考虑的。”“乖,你别难过,要是以后你想爷爷奶奶了,我们就经常回家,我们带爷爷奶奶去旅游,去吃好吃的。”
“以后?以后是多久?要是那个时候,爷爷奶奶走不动,咬不动东西了,带他们出去还有意思吗?”李沐夕这样回复了慕容志之后她就戴上耳机听着歌,没有再理慕容志,任泪水浸湿枕巾。
可是,乖,你知道吗,人生就是这样,不完美才叫人生,人生这条路还很长,还有很多的可遇而不可求,还有很多的路在等着你走,你现在就退缩了,你又怎么看见路的那头他们没有在笑呢?
这一夜,乃至整个寒假,对李沐夕来说都不一样了。以前没见过生死,如今看着一个个熟悉的人永远消失,那种心情真的很难受。
寒假就要结束了,沐夕又要回学校上课了,就让往事随风,都随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