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县东边,鳌龙街的大广场上,人声鼎沸。
实木搭建的大台子上,一条大红横幅醒目异常。
鳌龙玉液品鉴大会,八个金色的大字熠熠生辉,右下角,寥寥几笔,一条金色的简化龙图甚是传神,旁边,鳌龙酒业,四个银色的小字遒劲有力。
台上方放着一排桌子,十个席位。
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身着红袍,满脸红光,正站在台上高声唱着。
“鳌县首富钟宏图请入席”
“鳌县大东家张发财请入席”
“苑县大掌柜蔡福请入席”
“襄县大东家王贵川请入席”
“江县大富豪赵世隆请入席”
“通化郡大富豪谢龙飞请入席”
“梅西郡大通判吴明显吴大人,在百忙之中,也抽出了宝贵的时间,来到了我们鳌县,敬请入席”
最后入席的是一位年约四旬,不怒自威,相貌堂堂的梅西郡大通判吴明显。
一会儿功夫,七个座位上已经坐满了几个绫罗绸缎气势不凡的人们。
“啧啧,江县和襄县的都来了,挺远的地方。”台下有人边看边说。
“通化郡都来了,江县算什么。”旁边的人反驳。
“梅西郡的大通判呀,我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大的官”又有人道。
“大通判又怎么了,咱们的樊老大人还是大首辅呢,”周边又有人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听说,是大首辅再三严令不允许官场上的人们过来,要不然不知道咱鳌县这次会来多少官老爷哪,咱们鳌县属于梅西郡管辖,大通判又是大首辅老爷的门生,所以这次才能过来。”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消息倒也灵敏。
台上的红袍汉子轻咳两声,台下众人安静了许多,红袍汉子这才开口道,“接下来,有请我们鳌县的父母官张大人隆重登场,为我们这次的鳌龙玉液品鉴会致词。”
在台下众人的欢呼声中,一声官袍的张桐,缓缓步入台上,先是对着梅西郡的大通判施了一礼,做为下属,不能失礼。
然后对着台上的大东家大富豪们抱了抱拳,又对着台下众人点了点头,这才开口,“尊敬的吴大通判,各位东家,父老乡亲,今天是一个美好的日子,也是一个伟大的日子,因为,”张桐顿了一顿,加重了语气,“为我们大中王朝兢兢业业,鞠躬尽瘁的大首辅樊老荣归故里,这是我们鳌县人的骄傲,让我们伸出双手,欢迎我们可敬可亲的大首辅。”
台下,掌声雷动。
精神矍铄的樊振东,在一位蒙着面纱,婀娜多姿的少女陪伴下,缓步迈入台上。
“老夫入仕,一晃快五十年,虽
不敢懈怠,然力量有限,愧对朝民,时至今日,还时有食不果腹之村,听闻本县还有贫民数万,老夫惭愧,”樊振东一脸正色,语气真挚,“万幸,我们鳌县现在有了一个鳌龙酒业,能酿出天下最好的美酒鳌龙玉液,老夫可以肯定的是,今后我们鳌县的父老乡亲,家家户户都可以吃饱穿暖,有事做,有钱挣。”
台下众人更是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震耳欲聋。
就在樊振东就要迈入席位的时候,突然一阵惊呼和尖叫声。
几匹快马在前,飞奔而来,一辆富丽堂皇的大马车,紧随其后,马车后方,又是几匹鲜衣怒马。
众人纷纷避让,有几个年老者甚至摔在了地上,还有几个小娃娃失声大哭,引起一阵惊呼和慌乱。
马车驶至台下,戛然而止。
马车上的汉子显然训练有素,齐刷刷地停在马车两侧,足有十匹之多,一个个身材魁梧,腰挎长刀,身穿制服。
只见领头的两个汉子率先翻身下马,其中一人恭敬地掀开车门,后面的众人也纷纷下马。
马车里,走出一位锦衣青年,白玉发冠,仪表堂堂,就是眉宇之间,有股桀骜不驯的傲气,眼神中包含着丝丝阴鹫。
“四皇子大驾光临,尔等速速迎接。”赶马车的汉子对着台上大喝一声。
四周的人群“唰”的一声,变得安静起来,不自觉地又靠后了一些。
台上的众人也都纷纷起身,走下台去,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四皇子,天哪,他们这辈子可能就想象不到,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小山村,能亲眼目睹一位高高在上的皇子。
唯有大首辅樊振东面色入常,缓缓站起身来。
身后,白衣若雪的少女笔直地站立着,动也未动,眼神中甚至是透露出一股讨厌之色。
锦业青年转身训斥了车夫几句,随即快步走到台上,看着樊振东轻施了个礼,笑容满面,“学生林更平拜见老师,冒昧打扰大首辅,敬请原谅。”
樊振东拱手轻回了一礼,淡声道:“老夫现在是一介草民,四皇子莫要多礼,山村偏野之地,招待不周,四皇子莫要见怪。”
“哪里哪里,大首辅操劳一生,忠心为国,学生有幸聆听大首辅的教诲,实乃我终身之福。”林更平说着,又看着蒙面少女施了一礼,“许久不见樊小姐,近日可好?”
蒙面少女轻点蛾首,淡淡的开口道:“民女见过四皇子。”却是不愿多说一个字了。
四皇子心中暗恼,脸上却是更加笑容可掬,“樊小姐回来有些时日了,母后甚为挂念,更平来之前,还再三交代,让我问候大小姐。”
“有劳皇后牵挂,近日事了,我就返回。”蒙面少女依旧淡然,惜字如金。
四皇子脸上堆着笑,和蔼可亲地和对着自己行礼的台上众人打了声招呼,就在中间位置坐了下来,仿佛天生就该如此一般。
几位彪悍护卫把守在台子四周,围观的老百姓自觉的都远离了一些。
除了梅西郡的大通判和张桐县令比较镇定外,台上的众商人一个个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大气都有些不敢出,屁股还有一大半都没敢坐在座位上。
能与名震天下的大首辅同座,与有荣焉。
没想到,大中王朝的四皇子居然也能来到此地,更是惊喜不断。
台上的商人尚且如此,台下众人更不要说了,而刚才台下马车惊扰众人之事,居然被众人自动忽略了,貌似这就应该是皇子的行事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