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的车夫死死地抱紧车架子,这会才慢慢地直起身子,下了车,蹲在路边呕吐起来。
路上的行人看到狂奔的马车被少年制服,忍不住一片欢呼,尖叫声,欢呼声,不绝于耳。
怒马吭吭哧哧了半天,也没有挣脱周飞的手,逐渐地安静了下来。
周飞这才送了一口气,慢慢地松开手,吐了半天的马夫随意用衣袖擦了擦嘴,有气无力对着周飞拱手感谢道:“多谢这位小哥,你这实在是,实在是太厉害了,受惊了的怒马你都能制服,刚才可吓死我了,要不是你指定不知道要出什么事。”说完,还是一阵阵后怕。
“别客气,我也只不过是有几斤蛮力,就试着看看能不能制服它,要不然再往前冲,老人小孩一个躲闪不及,后果不堪设想,没想到侥幸成功了。”周飞笑道,“车里面没有人吧?”
“没有没有,就我一个人,车里是一些货物。”车夫连忙说道,心里还暗自庆幸。
正在两人说话间,从后面浩浩荡荡又过来一队人马,足有五六辆大车,还有一二十人骑着高头大马,穿着各种服装,明显像是官家打扮。
一匹棕色大马上,骑着一位中年汉子,走到车夫跟前,缓缓停下,中年汉子红脸豹眼,相貌堂堂,腰挎长刀,不怒自威,开口问道:“曹德彪,你是怎么回事?你也算是驾车的老人了,怎么会出这种乱子,幸亏老爷不是坐你这辆车。”
“郭爷,小的冤枉呀,刚才我一进城门,迎面过来两辆大车,小人避让的过程中,马屁股碰巧撞上了一家酒馆倒下的旗杆子,旗杆子的尖头扎进了马屁股,马儿受惊了,才发疯似的跑起来了。”脸色还吓得煞白的车夫连忙弯腰施礼解释道,“幸亏这位小哥拦着惊马,要不然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车夫指了指周飞。
惊诧地看了看周飞,姓郭的红脸汉子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确实,虽然说周飞个头看着不小,但明显不及弱冠,受惊的怒马,就算是自己想拦住都很费劲。
“那我去给老爷汇报一声,这位小哥好身手。”郭姓汉子朝周飞点了点头,转身往回赶去。
不大会儿功夫,只见红脸汉子郭长山陪着一位两鬓斑白,面容清瘦但精神矍铄的老人走了过来,老人的身边还有一位身穿朱红色官袍,一身儒雅气息,国字脸的中年人,身后居然还有那位蒙着面纱的少女,伴随着七八个管家护卫模样的随从。
周飞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我去,又遇到美女了,缘分呀。
这位老人应该就是退休的大首辅樊振东了,那么朱红色官袍的应该就是县令张桐了,周飞暗自猜测,天助我也,踏破铁鞋无觅处,相逢全不费工夫呀。
“曹德彪罪该万死,惊吓了老爷。”远远地看见老者,车夫曹德彪就赶紧跪下大声说道。
“起来起来,这不也没事嘛,我刚才也听长山说了,纯属意外。”老者走到马车旁边,缓缓开口,又看了看周飞道:“这位想必就是勇拦惊马的小英雄了吧,真是一表人才,英雄出少年呀,小伙子你今年多大了?”语气沉稳,声音不大,却又自带着一股威严的气息
“见过老大人,小子周飞,就是有把子蛮力气,凑巧遇到了,就斗胆试了试,侥幸拦住了惊马,小子今年虚岁十五了。”
周飞不卑不亢,抱拳施礼道。
“果真是少年英雄,不得了,才十五呀,据老夫所知,没有千斤神力,是很难降伏惊马的。”老人的眼睛里全是惊叹。
而身后的蒙面少女看清楚了周飞,更是觉得不可思议,俏目里面充满了疑惑不解和惊讶。
虽然说眼前的少年换了衣服,可他分明就是昨天在城外治病救人的乡下小子,怎么又变成制服惊马的小英雄了。
“这位小公子,你可曾学习过武艺?”朱红色官袍的中年人问道。
“不曾习武,小子只是天生有一些蛮力气罢了。”周飞微笑着说。
老者抚须道:“我们就不在这大街上占用官道了,小家伙,有没有兴趣到老夫的府上去坐坐?”
“这个,不太好吧。”周飞故意迟疑道,红脸汉子郭长山看到老者对周飞喜爱有加,诚心相邀,就走过去拉了一把周飞:“走吧,我家老爷既然开了金口,你这个少年英雄也就别再扫他老人家的兴致。”
“那小子就不矫情了,恭敬不如从命。”周飞朗声说。
“好,好,这才像个朝气蓬勃的少年英雄。”老者笑逐颜开,郭长山一声招呼,大伙儿都没再坐马车,一大伙人浩浩荡荡向前走去。
步行了不足千米,就到了一处大宅院门口。
大院内房间错落有致,亭台楼阁,假山池塘,绿树成荫,奇花异草,美不胜收,比起张发财富丽堂皇的府邸,生生的高出了N多个档次,关键是这院子意境非凡,望而便知主人的雅趣内涵。
一株枝繁叶茂的榕树下,石桌木凳,老人邀请官袍中年和周飞坐下,而郭长山和另一位护卫则站在五米开外的地方,周围鲜花怒放,花香四溢。
丫鬟奉上香茶,又端来水果点心各一盘,就退了下去。
“老夫樊振东,这位是本县父母官张桐,小哥儿怎么称呼。”老者喝了一口香茶,开口询问。
“老大人抬爱,愧不敢当,本人张桐,曾有幸在十年前听过老大人的教诲也就腆着脸勉强算是老大人的学生吧。”朱红色官袍中年人连忙站起身来,恭敬地半弯着腰开口道。
周飞也连忙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礼;“原来是樊老大人,小子有礼了,小子叫周飞,鳌龙镇鳌头庄村人,自幼在乡下长大。”
“你知道我?”樊振东挑了挑眉毛,有些惊奇,一个乡下小子,如何知道自己的?
“小子有幸学过几年文字,本村有一位木先生经常提起过老大人,说大首辅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兢兢业业几十年如一日,为了大中王朝呕心沥血,操劳一生,是我辈读书人的楷模。”周飞认真地答道。
“哈哈哈哈”,樊振东忍不住放声大笑。
饶是樊振东这辈子听过了无数次的阿谀奉承,溜须拍马,都不如这一次一个乡下小子说出来的更悦耳动听,那些马屁奉承是自己在高堂之上,别人别有用心的高帽子,而现在自己已经退下来了,一个乡下小子的真心实话,听了真的五体通泰,神清气爽。
“爷爷,你老人家怎么这么开心呀,有什么事也说来让我听听?”从花丛里走出一位身着白衣的少女。
肩如刀削,腰若娟束,春山般的眉黛下眼若秋水,晶莹如玉的瓜子脸,挂着淡淡笑意,青丝简梳,仿佛若空谷幽兰,好一个俏佳人,正是蒙面少女,如今却卸下了面纱。
“卫卫,你也坐下陪爷爷喝会茶。”樊振东怜爱的看着少女,招呼她坐到了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