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浮罗大陆,小孩子到十二岁便可去宗门修行,早一点的十岁,晚一点的十四五岁,加入宗门可以免费领取元石修炼,免费获得功法学习,还有导师教导,而且免费供吃供喝。
可一年后若是无法如破元士境进入内门,则要免费为宗门服务十年来偿还之前的债。这些资源都是国家的财产,每个宗门都是国家的教育机构,所以吃了国家的就得为国家服务。
若是能一直突破当然最好,有大把的资源,还会慢慢提升到国家的高层去为国效力,这时候谁也不会有异心。但若是突破不了元士无法进入内门,只能做十年的苦役。于是有些人便生出了歪心思,想着一走了之。
宗门对外门弟子甚至杂役弟子看管的没那么严,那是因为有国家替他们看管,就好比后世的服兵役,只不过那边是义务兵两年,浮罗大陆这边则是无法突破元士便是十年卖身契。
服兵役期间逃跑就是逃兵,只要还在国内,跑到哪里都会被查,想出国就得办签证,浮罗大陆也是一样,想出国的人,尤其是境界低的人,国家可能会将那人的祖孙八代都查的清清楚楚才会放行。
所以这些逃兵就会孤身漂流,远离他乡。逃兵一旦被抓到,女的免不了要送去青楼,男的则做着最下贱的苦力活,甚至直接击杀。
逃兵没有实力,没有境界,没有人权,更被所有人唾弃。
浮罗大陆为何以兵、士、将、帅这些称谓为境界名?
正是因为浮罗大陆是一个全名皆兵的世界,每一个人都是这样从一个小兵慢慢晋升为元帅、元皇的过程,每一个人都是国家的一份子,必须要为国家出一份力。
听完朱元鸿的解释,程帆突然明白了好多事,难怪他在余阳镇的时候那么无聊,身边连一个同龄人都没有,感情他们都去服兵役了。也不知道他们是进入内门呢,还是在当杂役。他弟弟能提前回家就是属于受伤退役,可惜的是浮罗大陆不给抚恤金。
看着从自己身边被拖走的少女,程帆犹豫了。之前可以说在正义之狮,能凭借一股正义之气所向披靡,现在立场动摇了,自己若是动手就成了反派,别人出手揍他理所当然,哪怕打死了都有理由。
“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去醉香楼”少女望向程帆,泪眼婆娑,楚楚可怜。
她之前看到程帆站起身来似乎打算出手救自己,只是身边的同伴说了些什么才犹豫不决。所以在经过程帆的身边时,她将最后的希望抛给了程帆。
“你别冲动,没看到所有人都在大快人心吗,你若是动手就是公然和所有人作对”朱元鸿再三警告,生怕程帆一时冲动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程帆脸色难看,一场直击灵魂的拷问在撕扯着他,到底谁对谁错?是直面自己的良心还是追随大众的是非观?到底如何选择。
“像你这种逃兵谁会来救你,老老实实的去醉香楼接客吧。”
领头人名叫谢涛,他是最瞧不起这种逃兵了,凭什么有好处的时候你来者不拒,该你付出的时候就逃之夭夭。谁不是这么过来的,他同样度过了十年的杂役弟子生涯,出了宗门后被迫进入醉香楼当了打手。
可以说在世间讨生活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十年都未踏入元士境,做了十年杂役弟子。也有一些是在宗门内没有了发展,被迫离开宗门。最后一部分是至始至终都没想过加入宗门的人,这类人被称为散修,散修对国家归属感并不强烈,甚至遇到国战很有可能逃跑。
“救我....求你救救我吧,我宁愿死也不想进醉香楼”少女被人拽着三步一回头的哀求着程帆,因为满座的人只有程帆一人出现了犹豫的神情,其他人皆是冷漠的看着,甚至带着鄙视、幸灾乐祸的表情。
程帆不愿再想,干脆闭上眼睛装聋作哑。
少女看到这一幕彻底的绝望了,她不再求救,语气决绝的朝那群人吼道“你们别逼我,我就算死也不会去那种地方的”
谢涛淡淡的嘲讽道;“你不是喜欢不劳而获吗,躺在床上赚钱难道不是你们这种女人想要的吗?”
“我不是...我没有...你再逼我,我就死给你看”少女情绪激动,似乎有些发狂。
“落在我手中,你就算想死也死不了。”谢涛说完朝拖住少女的其中一人示意。
那人飞快将少女下颚捏住,将一团棉布塞进了少女嘴中防止她咬舌自尽。
“呜呜.....呜呜....”少女嘴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叫声。
“这下老实了吧”
谢涛说完朝所有手下喊道“咱们早点回去领赏吧”
“噢.......”
众人一阵欢呼。
“站住”
一声大喝打断了众人的欢呼。所有人都回头看去,只见一名穿着观仙宗外门弟子服饰的少年站在他们身后。挺拔的身姿,不服输的气势以及那熊熊燃烧的正义感,让人误以为他才是正义的使者。
来人正是程帆,他受不了内心的煎熬,道德的谴责。更重要的是他听到女孩绝望想自杀的时候,让他想到了他的弟弟程风,想到了那天第一次朝自己发火的程浩。
他不想程风的事情重新在女孩身上上演,更不想让自己和程浩一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意的被摧毁而无所作为,事后只会痛哭流涕。他在乎的并不是女孩,他在乎的是自己坚守的信念。
少女看到是之前她一直求救却得不到回应的人,眼中流露出意外与不解,还有一丝侥幸。但此时她的嘴被堵住,一直朝程帆呜呜个不停,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小子,你想干什么”谢涛不解的看向程帆。
“将那个女孩放了,否则....”
“否则怎样”谢涛啐了一口说道,语气尽显不屑。
程帆不言语,将手中的长剑拔出,以剑指意,对着那领头人。
“就能那境界也好意思出来英雄救美,你别以为观仙宗外门弟子有多了不起,再场的人谁不是观仙宗出来的,可以说都是你的师兄,是你的前辈。作为前辈我劝你一句,这事你管不了,管了会倒大霉的。”
谢涛不想节外生枝,他只当是一个小毛孩不懂事想英雄救美,刷刷存在感。所以先是打压一番,再以长辈口吻劝戒一声。
况且他说的也没错,观仙宗在方圆几百里内是唯一的宗门,就跟后世的学校一样,附近的人都在这所学校上过学,只是大多数人成绩不好,只上了个小学。
若是程帆执意要管这件事,往轻了说是仗着观仙宗外门弟子身份欺男霸女,往重了说就是对宗门制度的不满,对国家法律法规抗争,甚至有可能包藏异心。
程帆如何不知道这些,这就是他之前一直犹豫的原因,现在他一个出来,连朱元鸿都没现身,在酒店内关注着外门动静,就是怕引火上身。
但是他无所谓,因为心中不平,所以需要站出来铲平它,他要的是问心无愧,哪怕明知道元兵一重境完全就是送菜,他也要做,只求不悔于心。
“既然这样,那就对不住了。”程帆说完,提剑朝人群冲了过去。
“涛哥,让我来教训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人群中走出来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汉,也不等谢涛答应,便挡住了程帆的去路。
“嗯,别闹出人命”谢涛点头淡淡的说道。
“放心吧,我会好好招呼他的”壮汉自信的笑了笑。
他没法不自信,因为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在元兵九重天,当然也包括他。正是因为跨越元士犹如鸿沟,所以才不得不退出宗门在世间讨生活。面对一个一重境的小子,如果还不能手到擒来,那他可以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火元·焚虚”壮汉双手向前虚握,似乎在蓄力,突然猛地合实双掌。
程帆之前在壮汉双手虚握的时候,便感觉到身边的空气有些灼热,但他并未去想什么原因,只是一味的朝壮汉冲过去,没办法,谁让他学的是体术,无法远距离攻击敌人。
但就在壮汉双手合实的瞬间,他周围的空间直角化成火海焚烧了起来。被困在中间的程帆感受最猛烈,全身被灼烧的生疼。这一次可没有铁片护体,几个呼吸内程帆惨叫连连,脚步也停了下来,趴在地上满地打滚。
“徐大壮这小子一上来就用这么厉害的招式,这不是欺负人吗。”
“元兵九重境打元兵一重境还放大招,你小子还要脸么。”
“别这么说他,大壮也只烧了片刻就收手了,而且他只用了两分力,要不然那小子早死了。”
那群人议论纷纷,程帆却生死不知,围观的人也在当看了一场笑话。
看着躺在地上被火烧的体无完肤的程帆,少女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对着程帆呜呜咽咽的不知道想说些什么。
“我就说让你别去,你偏不听,让你吃点苦头也好。”躲在酒店内的朱元鸿看到这一幕,隔空对着程帆自言自语道。
“走吧,别浪费时间了”谢涛对着手下说完便转身要走。
“不自量力,我呸”徐大壮朝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程帆吐了吐口水,转身跟上大伙。
“站住”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事情结束的时候,那道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