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萧然悠悠转醒,他的身体疲软无力,虚弱至极。他吃力的转着脑袋,打量着四周。这是一间很朴素的房间,房中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别无他物。
这时,门外走来一个人,独孤萧然不认识来人,来人是一位中年男子,只是查探他的情况。
中年男子一探手,搭在了独孤萧然的脉搏之上。
“不错,不错!”,中年男子只顾自语,未曾理睬独孤萧然。他另一只手抚着长须,脸上没什么表情,“想不到竟然恢复的如此神速,体质也算当世一绝!”
独孤萧然此时还是力竭之态,身上并没有多少力气,他艰难的开口道:“请问先生,这是哪里?”
中年人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晕厥过去了,什么事情都不清楚!”
中年人沉默不语,似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良久,他才回过神,注视着独孤萧然。
“你是外人吧?”
独孤萧然蒙圈了,这一问他的确不理解其中的意思,更别说作答。
中年人见状,心下明白。
“我不能告诉你!”
独孤萧然一脸愕然,但他也不好继续追问。独孤萧然是一个安静不下来的人,当即又和中年人闲聊起来,天地地北,古今轶事,都成了他们口头的谈资。
独孤萧然越加佩服眼前这个中年人,他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学识渊博。
“哈哈,大叔,想不到你这么厉害,什么都知道,还没有能难道你的呢!”
中年人在和独孤萧然聊天的过程中,也越发喜爱他。独孤萧然爽朗的个性,十分合他的胃口。
“你这小子,也不差,竟然能想出这些奇怪诡谲的问题,差一点问的我哑口无言!”
“大叔,小子独孤萧然,未请教大叔是…”
突然门外又走进一女子,模样儿俊俏、惹人怜爱。她打断了二人的谈话,“看来你们的感情很好嘛!”
独孤萧然被人打断了话,心中自是不爽,却也没有发作。
“姑娘,你知不知道,突然打断别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
女子斜眼瞅着独孤萧然,渐渐的女子眼神变得凌厉,独孤萧然没来由的心中一虚,不敢再言语了。
“柳叔,七妹的伤好像又复发了,你还不去看看!”
这名叫做柳叔的中年人,看了一眼独孤萧然,“年轻人,过会忍着点!”,说完这段莫妙奇妙的话,中年男子就消失了。
独孤萧然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到底闹得是哪出。
女子缓缓走到独孤萧然床前,看着他。独孤萧然感觉眼前这个女子,似乎是一头猛兽,想要吃了他。他并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她,想来柳叔刚才的提醒,是要他小心眼前的女子吧。
“我叫花未开,我有个七妹叫做花未红。前段时间,我的七妹受了重伤,这段时间一直在治疗。你知道吗,柳叔是一名很厉害的医师,可他也没能彻底根除七妹的伤病。我看这七妹脆弱的样子,心里难受极了。”
花未开自言自语着,也不管独孤萧然能不能听懂。
“我七妹,性行温淑善良,是我们姐妹中最小的一个。那次,也是她外出巡视的第一天,谁知竟身负重伤而归。我们当时都气愤不已,甚至想撕了那些伤我七妹的。”
“你知道吗,七妹却说,他们并不知道,也是无意伤人,让我们别为她焦急担忧。七妹人真的很好,可却受到了如此痛苦,我心中不能放下祸首。”
独孤萧然一脸蒙圈,他出入江湖才几年,杀过一些恶徒,但从未伤过任何好人。他心中有着自己的底线,从未越过雷池。
“姑娘,你把我说糊涂了,我可从没见过你七妹啊!”
“哦,是吗?”
“当然!”
“你是不是还有两个同伴,一男一女?”
“是!”
“其中那女子是不是在义庄中伤过我的人?”
这样一说,独孤萧然就明白了。原来和魏怡霓对战的那个灰影,就是眼前女子的七妹。
“姑娘,望你明查!当时我们却不知情,而你的七妹却突然暴起,杀死了我们抓回来的囚徒。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反击。况且,不止你七妹受伤,我的伙伴也陷入险境。双方应该算是互不相欠吧!”
“油嘴滑舌,奸佞之徒。我问你,义庄本属于我们,是不是你们三人抢占居住?”
“义庄本来就是无主之地,而且我们也打过招呼了,何来抢占?”
“好好好,你这耍滑偷奸的恶贼,如此不知羞耻!”
花未开越说越气愤,眼中喷火,她不管不顾,对独孤萧然施起了拳脚。
一拳打在独孤萧然的脸上,力道沉重。顿时独孤萧然脸上肿起,青紫一片。
独孤萧然浑身无力,只得任花未开蹂躏。
又是一拳,这一拳锤在独孤萧然的胸膛。独孤萧然只觉心脏振动,气血滚滚,胸口疼痛无比。
犹如一个沙包,花未开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下。她一方面是想为七妹报仇,另一方却是被独孤萧然气的。因此,她下手没轻没重。
打累后,花未开心绪已平。可她这才休息到,独孤萧然已经口吐白沫,气息虚弱。
花未开心中暗叫“不好”,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将柳叔请了过了。
“未开,你下手也太重了吧!他本来就很虚弱。这下,半条命去了阎罗殿!”柳叔见独孤萧然的惨状,语气不免严厉了几分,“况且我们本就是为行义事,他们伤七姑娘实属无意。你这样报复,和暴虐的凶徒有什么区别?”
花未开自知自己做的过分,不敢回嘴,立在一旁。
“唉!你还不过来,将他扶起,我要施救!”
“哦!”
花未开走到前来,扶起独孤萧然,这时她动作轻柔,没有了刚才的彪悍之气。
柳叔拿起金针,刺如独孤萧然身上的穴道。以金针为引,柳叔用真气包裹药雾,将它注入了独孤萧然的穴道中。
“咳咳!”
“果然立竿见影,柳叔不愧当世神医。”花未开眉开眼笑。
“哼哼,我怕过会他就要被你揍到阎王那!”
“不是还有柳叔吗?阎王要人,也得看柳叔同不同意啊!”
“你就少拍马屁吧,这小子,内力空虚,如今又是重伤,可不能再受重伤了,你这丫头给我注意点!”
花未开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我开几副药,你去煎给他喝吧!”
花未开满脸不情愿,“为什么是我,我不要!”
“为什么?是你伤的,本来他都不需要这些药,你说你该不该负责?”
花未开脸上有些犹豫,但依旧不愿意熬药。
“我们的宗旨是什么?”
“义之所至,不贪,不抢,不妄杀,不淫掠!”
“你知道怎么做了吗?”
花未开撅着小嘴,无奈的接过药方,抓药熬药去了。
在花未开的殴打下,独孤萧然这次足足沉睡了五日,他伤的太重了。在他心里,花未开已经等同于一位疯婆娘。
第六日,独孤萧然渐渐转醒,当看清眼前之人时,吓得想要跳起来,躲离此地,可惜他全身无力。
“你醒啦!”花未开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睫毛轻轻颤抖着,十分可爱。
独孤萧然却没有感觉半分可爱,只觉得脚底腾起股股寒气。
“姑娘,你打够没?我这身体可再也经不起你你的折腾了!”
花未开本来一片好意,上次下手的确太重。加上这些时日都是她在照顾独孤萧然,想不到他开口竟然是这些话,一句感谢都没有。花未开只觉得自己的辛苦喂了猪,当即怒火中烧,就要发作。可略一思量,她便摔门而去。
“哼,丑小子,不识好人心,害的本姑娘劳累的五日,狼心狗肺,猪狗不如!”
独孤萧然自然不知道花未开如此痛骂他,但他看到花未开离开,心中便放松了不少。对着花未开,独孤萧然的小腿肚子都在颤抖,那是打出来的恐惧。
独孤萧然在这个莫名的地方住了半个多月,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只是真气还只恢复了两成。花未开自从上次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
独孤萧然觉得自己行动已便,是时候告辞。但他想去看看花未红,毕竟她是因为魏怡霓所伤,独孤萧然觉得自己应当前去,替魏怡霓道歉。
独孤萧然找到了柳叔,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柳叔对他想离开的想法,不置可否。至于探望花未红,柳叔欣然带着独孤萧然过去了。
一片柳绿花红之中,显出几间房舍。
“这是她们几姐妹的居所!”
柳叔将独孤萧然待到了最后的一间房屋中,敲门道:“七妹,是柳叔!”
只听房中传出一声清脆的声音:“柳叔啊,请进!”
“这次不是我一个人,我还带了一个人!”
“谁啊?”
“独孤萧然!”
“哦,那就一起进来吧!”
独孤萧然跟随着柳叔一起进入了花未红的房间。此刻的花未红身着罗衫,躺在竹榻上,脸色未见红润,还是一副伤态。
独孤萧然心中诧异,按理说,花未红不应该伤的这样重啊。怎么她的伤情如今依然不见好转?
看着花未红的样子,独孤萧然明白了花未开的愤怒。如果有人将魏怡霓伤成这样,他也一样会失去理智。对于花未开,他心中这一刻起,已经原谅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