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哥,你在哪里?我不玩了,人家找了你一个时辰,也没找到!”一位眉清目秀的女孩,此刻已然掘起了嘴,一副凄凄然的神色。
“哈哈,怡霓,我在这呢!”话音刚落,只见一个生的十分俊俏的男孩,从青翠的树杈上跳了下来,正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萧然哥,你真坏,每次捉迷藏,你不是躲进黑漆漆的山洞,就是藏身河底。这次更是爬到那么高的树杈上,人家根本就找不到。哼,不和你玩了,你就欺负我!”
魏怡霓一副欲哭之态,惹得独孤萧然怜爱不已。只见魏怡霓转身就跑,独孤萧然见状,以为魏怡霓生气,当下收起了嘻笑,追上了魏怡霓。
独孤萧然一把拉住了魏怡霓,满脸愧疚。
“好妹妹,好妹妹,下次不敢了。”
“你每次都说下次不敢了,可把我哄好后,转身又来捉弄我,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别啊,怡霓,你知道我的,我除了和你嬉戏时,躲的地方比较特殊外,可从没捉弄过你,我哪敢让你受到一丝伤害。你还不知道我的心嘛,我们两家是世交,我们又是从小玩到大的,可以说是青梅……”
“萧然哥,你羞不羞,人家可从没说过和你是什么青梅竹马呢?”
“怡霓,我们都已经十二岁,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我父亲曾多次问过我和你的近况。我也问过你,你不给我个肯定的答复,那我就如实对我父亲禀明。”
独孤萧然眼珠子乱转,坏坏的笑了起来,魏怡霓恰好没有注意到独孤萧然贱贱的表情。
“唉,我自做多情啊,可惜怡霓妹不喜欢我,我只能让我父亲给我令寻一门亲事了。”
“你敢!”
说罢,魏怡霓就兀自哭了起来,眼泪如珠。这还是魏怡霓第一次哭的如此伤心呢,独孤萧然吓坏了,而且心中愈加自责,不该拿这种事情去开玩笑。他知道魏怡霓的心,只是他好玩的心态,想逗逗魏怡霓罢了。没想到,魏怡霓反应竟然这样大。
“怡霓,怡霓,是我错了,我刚说的都是逗你的。我知道你的心,就算是我的父亲逼我另外娶亲,我也会誓死不从的。别哭了,我错了,我的好怡霓。”
魏怡霓听到他的话,哭声渐渐弱了下去。她不停的擦拭着眼角,眼中依然有着几分不相信。轻声的询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啦,怡霓,这么多年来,我的心早已属于你。别人再也住不进我的心间,我独孤萧然今生非你不娶!”
魏怡霓又哭了,不过这次她是感动的,她明明白白的知道了独孤萧然的心。
独孤萧然也不明白为什么魏怡霓又哭了,急得抓耳挠腮。他想尽各种办法哄着魏怡霓,又是扮鬼脸,又是学蛙叫,咕咕噜噜,丑态尽露。终于,魏怡霓噗嗤一笑,独孤萧然心中也松了下来。
此时,魏府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他们个个身披黑斗篷,遮掩样貌。但他们的气势是无法掩盖的,他们个个周身真气流转,一看便知是一等一的高手。
魏府议事厅中,魏戊戟端坐在主位上,客位上坐着黑斗篷人的首领,其余人都站在黑斗篷首领的身后。
“魏家主如今好大威风啊,诺大的魏府,奢华的生活,好不令人羡慕。”
魏戊戟脸皮一跳,他自然听出了话中讥讽之意,可眼下不是发作的时候。眼前这群人来者不善,他恐怕独木难支,目前最重要的是拖时间。一者他已经修书一封,令仆从速去独孤府。二者他已经让家人分批迁入以前留下的“避祸洞”。
魏戊戟虚与委蛇,缓缓说道:“我不过山野村夫,侥幸在此地立家兴业,哪有什么威风可言。不过是希冀能过几天平凡的日子罢了。”
“哈哈,曾经威名赫赫的魏大将军,居然说出了想过平凡日子的话,真叫人难以置信!”
魏戊戟心中骇然,自己的身份竟然被这群人知道,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们是谁?”
“既然魏大将军发问,我当然不敢搪塞,我们乃是天卫。”
“天…卫…”
“魏大将军已经去知会了你的好友独孤侯爵了吧?”
魏戊戟心中一叹,“糟糕!这是天卫啊,即使独孤来了,也只是拖他下水罢了。家眷应该转移的差不多,不能再等了。”
魏戊戟下定决心,突施辣手,只取黑斗篷首领的心脏。
黑斗篷人不愧是天卫,反应十分了得。魏戊戟动手之际,他们都做出了应对。
只见首领挥挥手,“你们都别动,既然魏大将军想要试试身手,我自当亲自奉陪。”
说吧,黑斗篷首领一拍椅子,腾跳起来,迎向魏戊戟。
这二人在议事厅中打的是昏天黑地,轰隆声不绝于耳。
“快,大家跟上!”独孤新启心中急切,自从接到了魏戊戟的信,他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独孤新启二话不说,带上了一百家丁,亲自赶往了魏府。
独孤府和魏府虽然同在一片地域,但它们之间还是有一些距离的。平常的话,也是要一个多时辰的脚程,何况这次的一来一回呢。
独孤新启真的害怕不能及时赶到,他在心中祈求,希望魏戊戟安然无恙。
独孤新启和魏戊戟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虽然是两家人,平常却和一家人没什么区别。此次遭逢大敌,魏戊戟信中言辞恳切、急躁,让独孤新启更是焦急了几分。
“快,再快一点!”
终于赶到了魏府,独孤新启睚眦欲裂。此刻的魏府中,横七竖八的躺着尸体。
“戊戟贤弟!”
独孤新启大喊着,吩咐周围家丁寻找幸存者,而他自己则奔向了议事厅。
议事厅中桌椅碎块,随处可见,地上更是斑斑血迹。独孤新启扫视整间大厅,终于在西北角发现了魏戊戟。
独孤新启扶起魏戊戟,可魏戊戟软摊摊的,全身筋骨碎裂,凄惨无比。
“贤弟,贤弟,你醒醒啊!”
独孤新启向魏戊戟身体中注入了一部分真气,魏戊戟咳嗽了两声,口中鲜血如注。
魏戊戟一直凭借着毅力,吊着自己这口气,他还有心事,他在等他的新启大哥。
“贤弟,你好些了么!”
“是…是…大哥啊!赶快迁走,隐居起来,天卫找到了我们!”
“什么?天卫?”独孤新启心中震惊,他骨子里对天卫有着惧意。
“大哥,请照顾好我的女儿和家人!”
说罢,魏戊戟软倒下去,任凭独孤新启怎么输入真气,也无济于事。独孤新启眼角悄然留下了泪水,他背起魏戊戟的尸身,走出了大厅。
魏府没有了一个活口,但独孤新启却知道魏府的“避祸洞”在哪里。他当即派遣了五十名家丁和一个他最信得过的人,去接那些幸存的魏府之人。
已经是正午时分,独孤萧然和魏怡霓玩累了,两人相依相靠,在一棵大树底下午憩片刻。两人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可见一上午玩的多么开心。
独孤萧然正做着美梦,他傻兮兮的笑着,嘴角流出了口水。梦中,他拉着魏怡霓的小手,两人走在河边,说着情话。正当独孤萧然想要亲魏怡霓侧脸的时候,他被一整剧烈的晃动摇醒了。
“少爷…少爷…”
“干嘛呢?搅了我的美梦。”独孤萧然睁开眼睛,见是府中的阿宁,没好气的咕囊了一句。
“少爷,情况危急,老爷命你和魏小姐速速回府!”
“危急?”这可是独孤萧然十几年没听过的话,他清醒了。独孤萧然知道父亲的脾性,情况危急,那肯定是发生了大事。当下他一把拉起魏怡霓,将她背在背上,向府中跑去。
这时,魏怡霓彻底醒了,她不知道独孤萧然为什么这么紧张、急切,询问到:“萧然,你怎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还是快回府,那时便知晓了。”
不过几刻钟的时间,他们回到了府中。此时,独孤府中气氛肃然,没有了往日的热闹。独孤萧然知道出大事了,当下不敢嬉闹,脸色庄重严肃,放下魏怡霓,拉着她,郑重的布入议事厅。
厅堂正中,独孤新启坐在主座上,一脸内疚愤然。而地上躺着一具尸体,细细一看,竟然是魏戊戟。
“爹!”
“魏伯伯!”
魏怡霓和独孤萧然同时大呼,不过一个人伤心过度,另一个人却是不敢置信。
魏怡霓软倒下来,独孤萧然匆忙接住,抱起了魏怡霓,向她体内输入真气。
独孤萧然不愿相信,这地上的尸体是他的魏伯伯,他清楚的知道魏伯伯的实力,一般人根本不可能伤到魏伯伯,更遑论杀他。
“父亲,这是怎么回事?”独孤萧然平复心情,问出了心中的谜团。
独孤新启长长一叹,眼眸黯淡,摇了摇头,却没有说出任何话。
魏怡霓在真气的滋润下,心脉平复。当她又看到地上的尸体,心如同撕裂一般,她颤抖着,眼泪簌簌的流下来。
“独孤伯父,这是怎么回事?我父亲他怎么会?”
独孤新启看着侄女泪眼婆娑,心中恨意滔滔,但他不能说出来。如果可以不说,他希望能隐瞒他们一辈子。
“爹,你怎么了?你快起来和女儿说说话呀!爹…”魏怡霓凄楚哀婉,哭的肝肠寸断。
独孤萧然却也没说出任何话,他现在能做的,只是默默的守护着魏怡霓,让她有一个宽阔的臂膀,遮蔽风雨。
厅中除了哭泣声,就是死寂般的安静。
终于,厅外一阵喧闹。独孤府的管家林凌回来了,他身后除了五十名家丁,还有魏府幸存的五十来号人。幸存者一涌入厅中,看见地上的魏戊戟,也纷纷嚎啕大哭。顿时,厅中一片哀嚎。
良久,待众人泪干,哭的没有劲力的时候,独孤新启从座位上缓缓站了起来。
他看着一众魏府幸存者,“从今往后,你们就是我独孤府的人了,我独孤新启绝对不会抛下我的兄弟。”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独孤新启话中的诚恳。
接下来的一句话却令大家惊疑不定。
“我们准备迁居!”
“为什么?独孤伯父,我要报仇,我不想离开!”
“不行!”独孤新启严厉的拒绝,“你父亲临终将你托付给我,我就要对你负责。我说你不能报仇你就不能报仇,明白吗?”
魏怡霓知道独孤新启是为她好,可她被父仇冲昏了头脑,已经不顾眼前情况。
“我要报仇!”魏怡霓近乎撕扯着嗓子吼出这一句话。
“你要报仇?你知道你几斤几两吗?连你父亲都不是敌手,你行吗?”独孤新启悲痛之中却有几分严厉。
“就算粉身碎骨,我也不惧,但求父仇得报。”
“对啊,父亲,我也想为魏伯伯报仇,告诉我们凶手吧!”
独孤萧然也是恨上心头,从小魏戊戟待他如亲儿子般,十分疼爱。如今,他又怎么能就此隐遁,不顾深仇呢。
看着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魏怡霓和独孤萧然,独孤新启知道劝诫是没用的。
“你们想报仇,也可以。除非你二人可以打败我,如若不然,休提复仇,这是我最后的底线。眼前最重要的事,就是迁居!”
独孤新启一字一句,语气中更加严厉。
魏怡霓看着父亲的尸体发呆,她心中已经有了决断,诚如独孤伯父说的,提升自身功力,而后再去复仇。
“好,独孤伯父!”
魏怡霓如是说道,她埋藏着仇恨,从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