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洛走到两人面前,温温软软的行了一个礼,“参见凛王殿下。”眉眼间神态自若,完全没被先前地变故吓到。
看着行礼的姐妹两人,泷泽彻皱眉:“你们先起吧。”眼神在苏轻羽身上打了个转。
“凛王殿下,爹爹知道三姐姐担心大姐姐,所以让臣女代替三姐姐,陪同殿下去祭拜母亲,好让三姐姐去看望大姐姐。”或许是先前受了教训,苏倾洛现在乖顺的垂着眉眼,带着几分温婉娴静。
没有谄媚之意,却很有分寸。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抬头,余光偷偷地看着低着头的苏轻羽,等着她开口帮他把人拒绝掉。
却不想,某些人松了一口气一般:“既然爹爹安排了,那轻羽便去看姐姐了。”将他向打发麻烦一般推了出去。
“你……”他心里微堵,脸上阴沉了下来。
“殿下还有事吗?”她抬头看向他,声音中带着几分疏离。
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烦闷,一桶冰水从头倒下,他愣了愣,神色瞬间如常淡淡道:“无事。”
她点了点头,福了个万福:“既然如此,臣女便先行离开了。”
一路上,头也没回。
看着那决绝离开的背影,他微微抿唇,眼中思绪莫测,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倾洛见泷泽彻盯着那条不见人影的小径失了神,贝齿微微咬了咬下唇。虽然心里暗恨,面上却不敢显露。
明明她才情容貌在丞相的几个女儿中是最好的,为什么凛王却不肯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眼里划过一抹光,她起身走到他身边,伸手扶住他不卑不亢的柔声道:“殿下,现在时候还早,祭拜丞相夫人的人都还没来,不如您也先用点茶水果子吧。”
泷泽彻收回视线,淡淡地瞥了眼她,没有说话。随手甩了甩宽大的袖子,随便踏上了一条小径。
看着前面离开的人,碰了一鼻子灰的苏倾洛虽然微恼,但眼底却升起了一丝如猎人般的光芒。
男人若是太容易拜倒在石榴裙下,反而没什么趣味。像凛王这样身份尊贵却透漏着危险的人物,征服起来才有意思。
微微垂眸收敛好情绪,她一言不发的跟在他身后,。只会偶尔出言,恰到好处地给泷泽彻介绍丞相府布局。
对于这边的风起云涌,早已离开的苏轻羽当然不知道。即使知道,她也不关心。
她关心的,只有她姐姐,苏珞羽。
定定地看着眼前破旧的阁楼,外面刷着的红漆早已剥落,露出了里面的木头,在常年的风吹雨打中变得斑驳,墙角阴凉处攀附着点点黑色霉点,带着几分湿滑肮脏之感,十分破败。
这个阁楼,别说是嫡女住的了,便是府中最低等的仆奴都住的比这里好,可她和姐姐,却在这里住了十几年。
缓缓走进那摇摇欲坠的门,她伸出冰冷的手指,可在即将碰上门板时,却僵在了半空中。
贝齿轻咬红唇,她微微蹙眉。迟疑很久后,她缓缓推开了眼前破旧的门,吱嘎作响的声音在一片死寂中有些刺耳。
哐当!木棍掉在地上的声音传入耳中。
“三小姐,你回来了!”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入耳中。
一个瘦弱的小婢女站在门后,身上穿着破旧的衣服,手上维持着拿木棍的姿势,脸上涕泣横流,有点滑稽。但她看着,鼻尖却微酸。
抬脚走了过去,她伸手抚摸着眼前之人哭肿的眼睛,拉了拉嘴角,浅声安慰道:“是的,我回来了,姐姐怎么样了?”
十几年来,她和姐姐身边的仆人走的走,逃的逃,只有眼前的墨兰一直跟在她们身边,忠心耿耿。
“大小姐,她、她一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先前府里的大夫来也就只是随便给了个药膏,奴婢给小姐涂上后还不知道效果如何。”一提起苏洛雨,墨兰不由有些哽咽。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苏珞羽床榻前。在昏暗的房间中,一张露出被子的脸格外惨白消瘦,在昏暗的床帐里如同没有生命的雕像。
她看得心中一痛,大跨步上前抚上那双眼闭得死死的脸,低声道:“姐姐,轻羽回来了。”
小心翼翼的掀起被子,一股带着腐朽的味道扑面而来,看去眼前的伤势后,她眼眶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