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次战争结束,自己的归属之地又在哪里呢?难道还要回到之前郊区的那个墓园看坟吗?尚夏靠着垛口思索着。
他突然又想起了之前在墓园的时候张雨娜还时不时来看过“自己”的坟,但尚夏实际上是不希望她经常来的,虽然说他也很高兴,自己死后还有人惦记着。
不过张雨娜还是应该尽快走出来啊!她毕竟还有自己的人生,也不知道学习成绩有没有退步,当然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尚夏已经和之前毫无关联了,或许将来他们两个人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其实很多时候,相遇即是缘分,人的一生差不多会遇到三千二百多万人,但与你有密切关系的恐怕连个零头都不够,茫茫人海,相遇不易。
况且我们碰到的每个人也只是占据我们生命中的一段时间而已,还有什么是不能宽容的,为什么人们就非要吵架呢?难道我们就不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砍对方几刀吗?
夜深了,天上开始有点点白星落下,万千雪花紧随其后洋洋洒洒地被风卷着落下,下雪了。
尚夏呼出一口白气,将雪花吹向远方,然而这时他突然感觉城墙下的那群强化人安静了下来,探头一看发现那晶莹的雪花落到强化人身上让他们的皮肤都结了一层寒霜,那蚀骨的寒霜让他们的肉体变得迟钝且僵硬,再也动弹不得。
他不用想也知道是冬神出手了,不得不说道法如果达到一定程度真的可以令天地变色,一出手就让那群强化人安静了下来,他们的血液甚至是体内细胞分子都丧失了活性,但以强化人的恢复能力不出两天就能缓过来,这也只不过是缓解一下压力。
顾二卿此时正位于高空中神色漠然地看着下方的场景,这种大范围的攻击对醒血者本身的消耗是极大的,好在现在就是冬天,季节的原因让他可以减少一些消耗。
这种大范围杀伤性的道法对于熟练度的要求极高,毕竟稍有不慎就会影响到己方的人,为了不浪费道气和心念,冬神只是让落在那些强化人身上的雪花有冻结的效果,可以说是掌控到分毫了。
附体神的强弱决定了醒血者
之前冬神也对前来胡闹的尚夏用过同样的招数,但那个时候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他若是真的出手仅凭尚夏当时的修为早就变成一座冰雕了。
可惜那孩子最后也没逃过命运,但为什么尚夏会被那个杀手组织盯上呢?就算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九级,但大部分时间应该也都在学校里吧!别说是有过节了,认识都不可能认识啊!
他是同阎王一起处理这个事情的,在大庭广众之下一个九级的醒血者就这么被刺杀了,虽然说没有成功,但吴朝清直接被劈成两半的场景当时可是有很多人都看见了的,这件事对于民众和上面的人也造成了一些影响,但很快就被平复了下来。
一片雪花落在他的脸上将冬神从回忆中带了出来,顾二卿看了一眼下方已然安静下来的人海转身离去,这里已经没他什么事儿了。
第二天的时候尚夏睁开眼吐出一口白气,经过了一夜的时间他此时已经恢复到了巅峰状态了,他起身向远方看去,雪依旧在下着,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看起来没个一两天是停不了了。
城墙下的那些强化人此时已经被纷飞的大雪埋到了小腿的位置,就像是冬天扎在农田里的稻草人一样,这个时候一些修为较低的醒血者也敢出去了,毕竟那些人都冻住了还不是像白菜一样任他们砍?
尚夏心念一动周围的风便涌了过来拖衬着他的身体到了城墙下,这些强化人挨得很近,几乎都要贴在一起了,从天上向下方看去就像是米粥里的黑芝麻一样,只不过这芝麻的数量有点儿多了。
他落到一个强化人的身前,这是一个有些肥胖的老人,那冰晶只有薄薄的一层,但覆盖面却很全,包括肌理的皱纹和每一根白发都看得清清楚楚。
若不是因为他的样子过于疯狂,就算是放到展会当成冰雕展览都没人会认出来,只会觉得做的太逼真了,尚夏在他的右耳后侧发现了一片暗紫色的鳞甲,这正是强化人身体上的一个标志。
尚夏尝试着将自己的心念传入这个人的脑海中,奈何这冰层似乎有隔绝心念的作用,他的心念并不能透过冰层进入这个人的意识中。
尚夏尝试着用空间的能力将这个老人额前的一小片冰层移开,然而那冰层刚移开他便看见老人的眼中爆发出一股强烈的紫意,但下一刻尚夏的心念便如同洪水一般将其淹没,那道紫色的意识痕迹直接被他抹除了,老人脸上的那层冰晶都被震碎了。
他的心念刚涌入老人的脑海中便发现这个老人原本的意识体已经陷入沉睡中了,而暗格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尚夏竟然无法将老人的意识体唤醒。
不过倒是可以窥探这个人的记忆,尚夏心头一动,说不定可以根据老人生前的记忆来寻出是谁控制了他的身体,找出那个躲在幕后控制的人一切问题不就都迎刃而解了嘛!
抱着这种虔诚且坚定的信念(绝对没有好奇心)尚夏的心念侵入了老人的记忆。
一个模糊的画面出现在他面前,视线逐渐清晰起来,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衣着破烂且陈旧的妇女,看样子似乎是这个老人的母亲,正在用方言呼唤着他。
随着一幕幕场景在尚夏眼前闪过他对这个老人的生平也有了一些了解,老人家从小属于那种贫民阶层,父亲在他不到十岁的时候就因为饥荒的原因而饿死了。
老人没怎么上过学,只有小学的文化水平,后来改革开放还曾同几个合伙人创业过一段时间,由于路子对了挣了不少钱,让他的家人有了不错的生活水平,但母亲因为年轻时落下的病根,还没过几年好日子就去世了。
那天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只感觉世界都崩塌了一般,母亲去世对他的打击很大,连事先谈好的业务都推了,老人的大多数记忆并不清晰有些只是零碎的画面,然而对这段回忆却十分清晰。
但之后由于投资的方向出现了错误等一系列问题公司的业绩一路下跌,那时候他已经四十多岁了,突如其来的双重打击让他一度消沉了下去,但在二十一世纪到来之际在妻子的支持下逐渐振作起来,至此,母亲已经离开他十一个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