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生物学的角度来看,爱情,是PEA分泌的足够多的产物,情侣之间所谓的来电,也是受到了PEA指导。
但同时这种物质也有副作用,比如它让人产生偏见和执着,只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简单点来说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不知从何时起,我眼中的章霄开始趋于完美了起来,他脾气好,有毅力,会照顾人,就连以往不符合我审美的黝黑的皮肤都透露出了性感。
尽管曾经独身主义的誓言是那么坚定,但我依旧抵抗不过PEA这种兴奋剂。
车内的空调开的很大,在这诡异安静中,呼呼的冒着热风。
我很想安慰自己不紧张,可不住颤抖的手却出卖了忐忑的内心。
讲真,如果章霄拒绝的话,我可能会捂着脸跑下车从此与他老死不相往来。这个想法很流氓,但的的确确是我心底的真实写照。
五分钟过去了,章霄仍旧没说话,呆愣楞的抓着方向盘像个傻子一般。
我有些急了,便伸出小拇指轻轻地戳了下他的手背。
“你倒是说句话啊!”
他似乎被我这个动作给惊到了,手立马从方向盘上缩了回去。
接着茫然的说道:“啊?说什么……”
“……”
我以前特别不明白章霄是从哪里鼓起的勇气,能被我拒绝多次后,还依旧坚持不懈的告白。
现在,我算是有点体会了。
“好,既然你不知道说什么,那就用动作来表示,点头表示你同意,摇头表示你不同意。开始!”
我双手合并在他面前拍了下,静静的在一旁等起了答案。
但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章霄居然在我面前表演起了颈部运动,顶着颗大脑袋旋转了一周后,好死不死的还冲我笑了笑。
当时,我真恨不得身边有把手术刀,让他血溅当场。
当然,最后我还是用了手边的纸巾盒朝他脸上砸了过去,本想砸完开门就跑,谁知章霄这个家伙居然眼疾手快的把车门给锁上了。
我掰着把手,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道:“你给我把门打开。”
“不。”
他双手环抱坚定的摇了摇头。
这下就算是有再大的耐力,也憋出了火气,更何况我的脾气本就不是太好。松了车把手后,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句:“那到底你想干嘛?”
而章霄的回答很是莫名其妙。两个字“碰瓷”,言简意赅。
“哈?”
“你看看你给我砸的。”章霄义愤填膺的用手指了指刚才被纸巾盒擦过的额头,“你看看这个伤口,你难道不应该赔偿吗?”
讲真,看着他那块只是微红,连皮都没配合卷起的伤口,我有种专业被侮辱了的错觉。
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后,我扔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有些无奈的问道:“好赔,你要什么?条件随你开。”
“我不信。”
“啥?”
“以前你就给我承诺过条件随我开,但结果呢,一次都没兑现过,除非你……”章霄说到这,开始抬头在遮阳板上翻找起了什么。
我以为他会掏出什么让我倾家荡产的东西来,半晌,竟拍了张纸在我面前。
“除非你写下来。”
此刻我看着那张纸,真是被气的没了脾气,白纸黑字,挺有法律意识啊!
“行,我写,你等着。”
三笔两笔的写完,我直接把那张纸甩在了章霄的脸上。
“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吧。赔什么?”
医生的字本就难认,更何况是在盛怒下写的,我敢肯定,那上面的字章霄十有八有看不懂。
可这好像并不妨碍他,拿到那张纸后,章霄先是皱起了眉头,接着竟真的认认真真的琢磨起了每个字,搞的像真的一般。
“行了,我秦思羽向来光明磊落,不会写假的坑你。快说,赔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章霄认真琢磨的样子,我心里竟突然有些心虚,明明自己也没干什么小人之事。
“你!”
“哈?”
刚才那一刻,短到我以为自己失去了听力。
于是章霄看着皱着眉头的我,又庄重严肃的把刚才那个“你”字解释了一遍。
“我说我要你把自己赔给我,秦思羽,做我女朋友吧!”
他主动向我伸出了手,而我竟就这般无意识的把手放到了他的掌心。
等反应过来的那一刻,我清晰的觉察到章霄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像是完成了什么一般,如释重负。
同时我也很庆幸自己没有保持我以往该死的嘴硬,柔柔的一声“好”,忐忑瞬间尘埃落定。
章霄开着车再次上路,而我则红着脸缩在副驾驶的角落里,安静给人思索的空间,但不包括刚陷入恋爱的人。
所以在章霄开车的过程中,我用二十秒每次的频率偷偷观察起了他。
鼻子好看,嘴巴好看,眼睛好看,就连头发丝也是好看的。
许是我的目光过于直白的,使得章霄情不自禁的好奇了起来。
“你看我干嘛?”
“没有啊!”我装作无辜的摇了摇头。
“少来!”
“我是看你怎么开的这么慢,我怎么还没有到家。”
挺直胸膛,我找了个无法反驳的借口。
章霄似乎是懒得拆穿我,无奈了笑了笑后,回了我一句:“我舍不得你回家啊!”
以前我一直鄙视那些一谈恋爱就找不到智商的女孩,现在我觉得自己跟他们没什么差别,因为我竟被章霄这句肉麻至极的话搅和的晕头转向的,就连刚才他耍我的行为,都觉得有些甜蜜。
彻彻底底的真香警告。
打开车窗后,冷风灌入大脑,让我有了些许清明,于是我转头就盯上了自己写的那张纸。
“秦思羽,你是个傻子吗?”本以为自己会有什么深刻的反省,但我的脑袋里翻来覆去的就是这一句。
恼羞成怒说的就是如此吧,为了销毁自己愚蠢的证据,我直接上手把那张纸揉成了一团。
章霄见状,吓得赶紧踩了刹车。
“你干嘛?”
“……”
“不认账啊!”
“……”
“不认账也没用,这都白纸黑字的证据。”
章霄从我手中把那张纸抢了过去,仔细用手摁平了之后,得意的弹了两下。
而我则因为太过丢脸所以把脸深深的埋了起来。
……
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尽管章霄开的很慢,但这毕竟是辆汽车,晃晃悠悠间就到了我家楼下。
本以为会有什么依依不舍的惜别场面,再不济为该有句再见吧,没有,什么都没有。
章霄把我送到地方以后,挥了挥手后就把车始离了原地。
而我下了车,站在原地愣了一下,半晌,反应过来后,突然有种想摔东西的冲动。
正常偶像剧里男主送女主回家的时候,不应该是痛苦与舍不得交织,拉着女主的手死活不让走,最后两人相视一笑,来个浪漫的吻别什么的吗?
当然,吻别什么的我是不奢望了,可章霄居然连个依依不舍都没有,是不是过分了点,难不成男人都是得到之后就不珍惜了。
在楼下郁闷的捶胸顿足了一会儿后,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提步往楼上走去。
方玉女士许是担心我,一打开电梯门,就看见她正扒门框往这边张望。
“妈,你怎么在门口站着,快进去!”
我上前几步,扶住了方玉女士的胳膊,往客厅里走去。
“还不是担心你,你这孩子,今天早上走的时候什么都不说,晚上又跟我打电话让我去接你,对了,章霄那孩子呢?没上来坐坐。”
一提到章霄,方玉女士的声音都变了,柔柔的充满慈爱。甚至还不死心得转头又看了一眼电梯门,见真的没人,才失落的往屋里走。
得,感情方玉女士趴门框上等的人根本不是我。
“他把我送到就走了,妈,那个……”
我失落的低下了头,思索着该怎样跟方玉女士开口解释自己去不了港城的事情。
“怎么了?想跟我说去不了港城的事情?”
知女莫若母,我赞叹的给方玉女士竖起了大拇指,详细的给她描述了一遍经过。
其实这件事说复杂也不复杂,说简单也不简单,被人诬陷,医院不经详细调查便定了我的罪过,偏偏我还没地说理。
方玉女士做了多年的舞蹈演员,度量和气质都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所以听见这种事,我本以为她很有可能给我灌输大把心灵鸡汤,让我息事宁人。
可谁知她竟气的直接拍起了桌子,一般拍还一边气愤的指责起了医院领导的昏庸,甚至还发誓去给我要个说法。
我怕她生气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赶忙上前拍着她的后背顺起了气。
“妈,冷静,冷静!”
“冷静个屁!”
没成想,方玉女士竟然把以前最不屑的脏话也挂在了嘴边。
“明天就让你爸去找你们院长,都是些什么人啊?居然欺负到我女儿头上了。”
方玉女士说的霸气无比,让人分不清她这是气话,还是真的要让老秦同志去找我们院长讨个说法。
但不管怎样,顺着说总归是没错的。
“好好好!”
正当方玉女士还想发火时,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我急切的跑去开门,谁知,一见到人,就楞在了原地。
“你不是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