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你们这群背信弃义的小人,我们大王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孩子,我的孩子!呜呜……”
“我才修炼成人形,我不想死……”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啊!……救……我……”
……
漆黑的夜里,惨叫声此起彼伏。
一群手拿各式武器的嗜血魔头,或冷血恐怖,或变态残忍的享受着这一场杀‘人’盛宴。
乌云悄然离开月亮,黑夜露出它本来的样貌。
不一会儿街道上血流成河,到处都是断臂残肢,一个圆滚滚的脑袋立在地面上,稚嫩的脸颊上满是血污,那双不谙世事的眼睛大大的睁着,里面写满无辜。
墙壁上是喷溅的血液,生命像烟花一样转瞬即逝。
阴冷的风吹过,带起地上的枯叶,不远处被火烧着的破烂灯笼在地上翻滚着,空气中飘荡着浓郁的血腥气味。
黑夜,犹如地狱一般狰狞。
几个小时前。
崖涧。
天昏地暗、浓烟滚滚,妖魔两族兵刃相见。
震天的嘶喊、凄厉的惨叫,地上到处都是断肢残骸。
鲜血染红大地,呼啸的狂风带起地上的沙粒刀子似的刮在脸上。
无忧河惊涛拍岸,带着怒吼,犹如千军过境、万马奔腾。
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魔尊着一身黑衣立于空中狞笑到,“妖帝,你大限将至,把妖界送给我的话,兴许我还能留你一具全尸。”
妖帝的嘴角缓缓流出一股鲜血,一身月白绸缎滴染上一朵朵妖艳的梅花,狭长的眉眼布满冰霜,“费什么话,想要妖界,那你就来取吧!”
妖帝手持摇曳剑,布满白霜的剑身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冷光,寒气逼人的向魔尊冲去。
“找死!”魔尊手持血剑迎面抵挡,血魔之气不甘示弱。
兵刃相撞的铮铮声不绝于耳,黑白两道身影快速的变换着位置,无数残影在空中相撞分离。
摇曳剑与血剑相互碰撞,两人目光相对,其中锋芒势要置对手于死地。
魔尊狞笑一声,“你知道你的子民正如蝼蚁一般被我们魔族将士残杀吗?”
妖帝眼神古井无波,丝毫没有被魔尊的话所影响到,手持摇曳剑再度向魔尊攻去。
“我知道你在有恃无恐些什么,你们妖族有内外两道结界,外结界由初代妖帝设立,另有大妖镇守,内部遍布阵法;内结界乃一道天然屏障,只允许妖族自由出入……我说得都对吗?”
这些历来只有族中长老和历代妖帝妖月才会知晓的事,他怎么会知道!?
魔尊的话犹如落进古井的石块,回荡着声响,激起一圈圈涟漪。
妖帝剑心动荡,摇曳剑的冰霜化为雾气缭绕着剑身,凌厉的攻势慢了下来。
魔尊勾起嘴角,阴邪的说道:“魔由心生,妖、人、神均不例外。你猜我的另外两位护法去了哪里?”
妖帝心神大乱,撤回手中的剑转身向妖月奔去,竟忘了历代妖帝妖月之间可以心灵传音。
“小心!”妖月正在下方的战场上厮杀,一回头便瞧见魔尊一剑刺向自家夫君,不由焦急的喊到。
血剑刺穿妖帝的右腹,魔尊转动血剑,剑身横向劈出,翻飞出跳动的嫩肉及搅碎的内脏,妖帝的腹部顿时血流如注。
血剑伺机吸取血液,随着血液的流逝伤口逐渐扩大,魔尊再次攻来,妖帝连忙侧身躲开,用妖力修复伤口。
大量的妖力注入伤口,却只能阻止魔气继续侵蚀,腰部依旧流血不止。
“我这血剑的威力不错吧。”魔尊手抚血剑,血剑鸣声,魔气冲天。
妖帝双目怒瞪,“你这无耻小人!”
魔尊阴险的笑到,“成大事者,当有一定谋略。”
妖帝被血剑重伤,底下群妖骚动,军心似有不稳。
妖帝脸色铁青,心中默念清心诀,眼神逐渐冰冷下来。
外围结界一共有四个入口——东结界、南结界、西结界、北结界。
东、南、西结界中的阵法均有大妖看守掌控,而北结界中的阵法——花海通道,只有妖族才可以随意通过停留。
现在不知道哪个入口被魔族占领了,只能往危险系数最少的那个入口去试一试了。
妖帝不知道的是他那最安全的一个选择,里面杀机重重。
妖帝心灵传音于妖月,‘妖族恐已被魔族掌控。你悄悄的往花海通道走,联系王宫里的暗组,稳住妖族内部局势。’
‘暗组’乃皇宫隐藏的第一大势力,由七人组成,分别为红衣、橙衣、黄衣、绿衣、青衣、蓝衣、紫衣,每届暗衣(暗组内的成员统称为暗衣)自出生起便以灵力灌溉,开了灵智之后,便教授他们修道之法,专门处理一些重大紧急的事件。
‘花海通道也许已经被魔族占领了,遇到危险,切不可轻举妄动!万事小心,等我回来。’
‘好,我等你。’
妖月一袭红衣如血,青丝凌乱,青葱玉手紧握幽寒长剑,临危不乱。
“跟我们打还敢分心,是瞧不起我们吗?”魍魔砍向妖月,“魉魔,我们给她点颜色瞧瞧。”
“我呸,两个人打一个还好意思说,真不要脸。”妖月
“好啊,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你爷爷的厉害。”魍、魉
“孙子,有本事你就过来,看我不把你揍得满地找牙。”妖月向远处掠去。
“杀了她!”魍魔、魉魔周身魔气更加浓郁,紧随妖月的步伐。
一路边打边退,周围的妖魔渐渐减少,不知不觉中妖月与魍、魉来到妖界外围结界——北结界。
妖月偷偷打开结界,将魍、魉引入花海通道。
入眼的是一大片未开放的花海,在他们到来之后各种奇花异草竞相开放,随风舞动带来一丝似有若无的异香。
恍惚中,朦胧雾气升起,妖月的身影在几层薄沙似的雾气中渐行渐远。
“她人呢?明明看见她往这边走的,怎么不见了?”魍
“雾怎么越来越大了?”魉
大雾向魍、魉的方向袭来,铺天盖地,让人无处遁逃。
“不对,这地方有古怪。快撤!”魍紧张的盯着前方,转身向身后跑去,不曾想身后空无一人。
雾中传来异响,随后一声惨叫凄厉恐怖。
“魍在搞什么,一进来就不见人影了。”魉在花海迷阵中转来转去,“他妈的,怎么又回到这里了。”
“啊!!!”
‘怎么回事!’魉朝着声音来源处奔去,‘是魍的声音,难道……’
魉站在魍刚才站立的地方,握着自己的武器,小心翼翼的搜查这片花海的异常之处。
“什么时候起雾了?”魉环顾四周,薄雾于四面八方笼罩过来,很快大雾弥漫,花海消失,视野之中只剩灰蒙蒙的雾气,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危机感油然而生,魉握紧武器,严阵以待。
雾中传来细微的声音,数以万计的飞虫隐于雾中,只待将闯入者啃食一空。
崖涧
“你已被我的血剑所伤,魔气会顺着伤口进入你的五脏六腑,若不及时清除魔气,只能一命呜呼,你还不束手就擒?”
“想让我投降,做梦!今日我便是舍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你进入妖界。”
妖帝将毕生妖力注入摇曳剑,剑柄连接剑身之处凝结出尖锐的寒冰,气温骤降,空中飘起雪花,泛着寒光,一点锋芒尽显凌厉。
不消片刻,寒风呼啸,漫天飞雪,三尺寒冰以妖帝为中心迅速向外界扩散而去。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妖帝携带冰霜剑气向魔尊使出全力一击。
魔尊献出血剑,血剑以生魂献祭,万鬼哭嚎,剑上血气冲天,不入轮回之鬼盘旋于天际。
浓郁的魔气之中,每张鬼脸或狰狞、或恐怖,煞气、血气、魔气三股气息相互交融。
“天魔乱舞!”
魔尊以血魔剑气飞身迎接。
两道剑气相互碰撞,强大的气流掀起两人的衣袍,宽大的袖子被风吹得呼呼作响。
刹那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间毁天灭地。
妖帝抱了必死的决心,身上的鲜血染红了大半身子,皮肉在寒风中炸裂开来,誓要与魔尊同归于尽。
“还不动手!”魔尊厉声吼道。
‘扑哧’,利刃进入皮肉的声音在寒风中格外刺耳。
妖帝被一柄短剑刺穿心脏,剑气消失,狂风骤停,寒风不在呼啸、大雪不再飞扬。看着冒血的剑尖,妖帝回头满眼不可置信,“为什么……”
为什么?呵,还能为什么,因为我爱你啊,而你的眼中却只有她。每天看着你们恩爱,你知道我有多么痛苦吗?我陪伴了你几百年,你的眼中却从来没有过我的存在……
“没有为什么。”
女子抽出短剑,与妖月一模一样,剑尖滴血,透着妖异的红,女子眼神冰冷,不看妖帝一眼。
妖帝深深地看了女子一眼,像是要把她最后的模样刻画在脑子里,妖帝闭上双眼,嘴角是既苦涩又幸福的笑。
摇曳剑变成一道流光,向远处飞去,再也没有灵力能够支撑妖帝,他的身体从空中无力的落下。
雪停、冰融。
妖帝坠亡于无忧河,摇曳剑下落不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