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华,长空,你们今天出发,我特别来预祝你们凯旋归来。来人!”忻听轻击手掌,身后几名太监急急捧着一坛酒迎向三人。一早准备好的三只瓷碗转眼已是一一斟酒,清澈如水,芳香四溢,此乃宫中上等状元红。
“来,忻听无以话别,祝你们早日凯旋归来!”忻听接过太监手中的酒,仰头一饮而尽。长空和沙华见此,也接过太监手中的酒仰头饮尽。
“去吧,宫门前,还有许多的人等着为你们送行。我就不多耽搁了。”忻听淡淡地道,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宫墙外。长空向忻听行婉谢之礼后,便单独离去。留下沙华和忻听站在原地。
“沙华,好好保重!”忻听淡淡地笑道。
“恩,我会的,你也好好保重。”沙华嘴角轻扬,深深瞥了一眼忻听后,她才转身离去。甘纯的酒香,仍弥留在唇间,她背对忻听时,幽绿的眼睛回恢惯性的冷漠。
这一碗酒,又代表着多少的含义?沙华不禁苦笑。在她背后,忻听眼神刹那黯淡,沙华的背影,只留给他一种决然。当宫门重重闭上之时,他觉得自己的心像被厚重的钟撞击了一下,绵长的回响,定格在沙华腾飞的衣袂上。
宫外,一队二千精兵的队伍排成两行等候着。黑色的铠甲上泛着银光,青铜头盔裹住士兵的半个头,独剩一张脸外露。
几名朝官站在宫门外为他们送行,其中包括段清佑。段清佑朝服未褪,一早与几名朝中老臣候在一旁。见沙华和长空步出宫门时,他们张望了下二人身后,当他们清楚地看到,除了沙华和长空外,身后再无旁人。在场所有人都深深疑惑,王竟没有出来送行,这又何故?他最信任的将军,最爱护的三弟出征,他竟没亲自到场。
在众人疑惑之际,沙华和长空已走到段清佑面前。
“段相竟百忙之中抽空来我们送行,长空实在愧不敢当。”长空向段清佑抱拳行礼。
“三殿下。”众人彼起声落,朝沙华行礼。沙华手一扬,轻轻点头。“沙华惭愧,怎敢劳烦诸位老臣子,于礼,你们乃是长辈,请不要多礼了。”
一番寒暄,全是祝贺凯旋归来的话语。沙华站在原地,一直沉默。半盏茶功夫,才一一告别登上马车。庞大的马车内,只有沙华一人,长空身居将军,自是策马在前,两旁士兵整齐有序地紧紧尾随。
军队渐行渐远,王宫的高墙上,伫立着一抹人影。他张望着远去的队伍,眼里露出深切哀痛。整座王宫,也随着她的消失,化为一座孤独的城,他站立风中细细徒步,一圈又一圈的寂寞侵蚀心头。
当他走到城墙的尽头时,忻听从阁楼闪身而出。“如果能重新来过,你会如何选择?还是执意如此么?”忻听冷冷地问了一句后,拂着衣袖离开。独剩他一人,茫然而立。
重新来过?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选择过。因为没有选择的权利,如果可以选择,他会从一开始,便为沙华脱离君王后的操纵,远离权利的斗争,远离种种阴谋,带着她天涯海角流浪。
几个时辰后,队伍已出了烽峦国王城的范围。接下来是镇与镇之间的相连,道路不如王城宽敞。颠沛的道路,马车一直摇摇晃晃,直到傍晚时,军队沿路扎营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