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宫闱,果然是白骨峥峥,阴谋重重,不知那水中,又曾掩埋多少无辜魂魄。
在她身侧,长空从怀中取出圣谕交到段清佑手中。苍老的手,不停颤抖,连同头上银白,都在轻轻微颤。圣谕上果然如长空所说的,沙华被钦点为军师,也就是说,沙华绝对有权利翻看所有军机图。
一项罪名,顿时变得无须有。段清佑眼眸晦暗,他竟然忘记要防着靳听。但是,不管如何,自己也不会违背他的意思,还是会照着他安排好的一切,一步一步走下去。
“老臣不知三殿下已被命为军师,实在罪过,请三殿下责罚!”段清佑手一掬,脸色灰白地站到沙华面前。
沙华轻摆手:“罢了,不知者不罪。”连她自己都不知何时冠上这军师的名号。而靳听,很明显地,他是知道这一切的,那他又为何不明说?却要在背里去护着她。她的脑海,刹时变得混乱,到底谁敌谁友?
段清佑已退出沁春殿,独剩她和长空,她也不去追问长空。因为她明白,长空只是听命于靳听,问也是多余,他是不可能会告诉她的。
然而,靳听将要如何来圆这个谎?军师,辅助长空反击诸火国,多么遥远的事情。就像那一片不着边际的云海,远在沙丘尽头。
在沙华失神的时候,长空已悄悄退下。
三天后,经靳听和群臣长达三天的谋略,行兵图终于部署妥当。此次仍是令长空为首,途经祁绵,绕道直上乌托山,后经廊坊。再分成四支队,每队五千精兵,经由四个方向杀进古乾。正德殿上,靳听和长空将各路线规划出,并让其他接受了任务的人牢记所有图线。几个时辰后,才将所有任务分派完毕。
在靳听正要挥手遣退众人时,段清佑突然站出来。“王,各将均接受任务,那军师呢?作为军师,岂可坐享宫中,如此一来,不是落人笑柄么?”
“军师……自然随大军出发。”靳听脸色稍变,当着朝臣面前只得硬起头皮。当初是料到段清佑会有此一着,所以让长空有所防范。不曾想过,随便一个头衔,竟带来这么不必要的麻烦。看来段清佑真的是铁了心要将沙华隔离。
“原来如此,王英明,三殿下自幼苦读经卷,兵法战略显赫,除了他,估计再无人能担上军师一任,况且,诸火国兵力雄厚,非武力能取胜,俗话说得好,取之有道也。想必,以三殿下的修为,定能轻易获胜。”
“段相果真是十分了解三弟。”靳听隐忍恼意,脸上笑得谦和。
“那里,还不是因为三殿下督智,学有所成,闻听三殿下曾跟国师学习,虽不曾明说,但也算是国师收的唯一一个弟子了,如此一来,刚好为我烽峦国助威,击退诸火国,假若时日,我军即可挥军北上,一洗雪耻了。”段清佑眼一敛,脸上一片喜色。
而这喜色,到底是因为烽峦国良才频出,或是其他原因。当中恐怕只有靳听和长空才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