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听闻言,微微轻笑:“沙华,看你,多像个女孩啊,就是懂得哄人。不像靳听和忻听他们只懂傻站。”
沙华心口嘭然跳动一下,仿佛像被投下一颗巨石。不安从她心底腾升。她偷偷地斜睨昊听,只见他神色自若,完全不像是探索,沙华见此,才微微放低悬在半空的一颗心。
“父王,你又在说笑了。”沙华强稳住声音的颤抖,待昊听喝完药后,她才接过昊听手中的碗递给另一名太监。陪着昊听闲聊片刻后,沙华退出正德殿,往后宫走去。而在她的背后,昊听意味深长的眼神落在门口处,沙华的镇定,远远超乎他的想像。
“参见母后。”沙华半跪在君王后面前。兰若宫的花院处,君王后正一脸懒散模样躺在亭子的美人榻上。她懒懒睁开眼睛,有些漠然看着沙华。
“难得啊,你眼中还有我这个母后。沙华,我以为早已你目中无人到不屑踏进这兰若宫半步了呢。”君王后一脸闲派。
“沙华不敢。”沙华半垂着头答道。
“不敢?笑话啊!你还会不敢?沙华,这世上恐怕没什么是你所不敢的吧?私下离宫,偷闯我禁室……这一大堆,难道是用来证明你的不敢?你可知道,你离宫时靳听已代政。沙华,我苦心栽培你,虽不能风光,但也不能坐以待毙吧!”君王后压积着的恼火,终于暴发得不可收拾。她双手紧握着沙华的肩头,拼命摇晃。
沙华静静跪着,任由君王后紧紧捏着她的双肩,尖尖指甲,几乎入肉。终于,不再是儿时那样稚嫩了,换作从前,指甲早已深入肌肤。隐隐中,沙华不觉讥讽地笑着,唇边的痕迹,淡如风吹。
靳听当政了!本该如此啊。沙华暗暗想着,这是她一早预料到的。忽地,门外一阵吵杂,兰若宫的宫女都转头望向门口处。君王后放开沙华,理了理头上微散的发丝后,回恢一派优雅站在亭子里。
几名侍卫齐步走进兰若宫的花院。为首的,是现任御林兵的统领李灰。他走到君王后面前,向君王后行礼:“御林兵统领李灰见过君王后。”
“李统领请起,不知李统领因为何事,进入我兰若宫?”君王后甩着衣袖,走到亭子边,眼望花园里一片海棠花。
“李灰领命,前来将三殿下带走。”
“什么?!”君王后及沙华均错愕,她们甚至怀疑,是否自己听错了。
“王后,末将也是听命行事,还请见谅。”
“三殿下所犯何事?竟动用了御林兵来带走?”君王后向前一步,气势逼近李灰。
“方才三殿下回宫之时,听闻由他亲手传了王的药汁,王喝完后,身体有不适,故此,三殿下有必要跟我们走一趟。若三殿下是清白的话,王那边,自会还三殿下清白。”李灰低着头答道。
“什么?”沙华眉头紧拧,转看君王后之时,她正一脸复杂看着沙华,似乎在怀疑李灰的话,又似在探索沙华脸上表情。
“好,我跟你走。”沙华仰首,一个凌步走出亭子。想不到她才回宫,便有人这么急不及待要露出尾巴了。她正愁着没机会揪出这个幕后的人呢。
在沙华身后,紧跟着一批御林兵。君王后一片寂静,脸上表情难测,望着远去的队伍,她突然紧张地想到昊听。沙华会如此做吗?若不是的话,那又会是谁站在黑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