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沙华天生聪慧,没有什么能瞒得过你。”龙熵轻轻点头。“如果我说,我的能力和记忆,来自千年以前,你相信么?”
千年以前?沙华诧异,脸上一片不可置信。先前他懂得解转命丹之毒,她已是怀疑至深,因为凤姑说过,这种毒,世上根本无解药,她也是一直用一种淡化这种毒性的解药让她服食,并且一再跟她重申过,要想全部解除身上的余毒,是不可能的,如今龙熵却做到了,她怎能不疑惑。
“记得我在国师府的山顶上指给你看的地方么?那一片黑暗之中。”龙熵眼睛阒然看向沙华,沙华脑里不断回想,在那夜风飘扬的山顶上,二人伫足而立,龙熵指着烽峦国的边界山后问她是否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记得,那一片烽峦的高山背后。”
“恩,正是那里,如果我跟你说,那里曾经是一座辉煌的王宫,金银财宝,数之不尽,你相信么?”龙熵说话的同时,眼里似有伤痛流窜而过,刹那间的疑惑,沙华差点以为,那只是自己的错觉,但感觉得出,龙熵的伤感,是那样的强烈。
“它沉没了千年,不见天日,那里有最骁勇的将士,有最骄傲的勇士,他们身上流淌的,不是盲目的服从,而是最骄傲的霸气。”
沙华忽地觉得胸口闷热,令她难以呼吸,脑海里似是回旋着万千的呐喊之声:龙将军,我们最威武的将军,阴司王朝最勇猛的勇士,我们为你而骄傲,恭喜将军凯旋归来……摇旗呐喊的震天撼动,声音直冲云宵,一幕幕奇怪的画面,飞速从沙华脑海掠过。
“龙熵,这是为何?”沙华轻闭眼帘,心口撕痛,这些片段根本不是属于她的。为何要一直盘旋在她的脑海里?她害怕、畏缩,背上似是沉沉地背上一道无法跨越的枷锁。
“那些是你的过去,抗拒也是没用的。”龙熵轻叹气。沙华瞳孔中似有一种恐惧,她双手掩耳,拒绝去听那种摇撼人心的呐喊。“我跟你一样,拒绝去听这种悲壮声,但是,它们是我们心中的一根剌,不拔开的话,会永远长在我们的心中。”龙熵轻扯下沙华双手,表情极之认真地对沙华说着。
白天转眼轮换,静谧的夜来临,沙华倚在窗前,心里反复回响着龙熵所说过的话。难道,龙熵真的是一个穿越了千年的人?他懂得遁甲术,这一点倒与太傅所说的吻合,遁甲术也是遗失了千年,难道,这一切真的不是碰巧?
沙华一直在这种纷乱中渡过,不觉间,数日已过,她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龙熵所说的神秘阴司王朝,似在她心里生了根一样,挥之不去。
日子飞速,眨眼,已是十月来临。这日,沙华换上一身玄衣走出房间,之前已和龙熵约好,前往沙华国一趟。
门外,龙熵早已准备好一切,马车停在门口等待着。沙华高束起的发簪上,束了一条青色发带,看起来清新飘逸,在这深秋的季节,青色的发带像给人一股春天的嫩绿气息。和熙的笑意,一下涌过龙熵唇间,连他自己也不曾发觉。
马车经由渭水城门奔驰而出,转眼已飞到效外,两边轮子辗过的泥土飞洒向一旁的绿草丛中,由于要进入沙华国,二人均换上较为普通的装扮,以便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坐在马车内,龙熵定睛看着沙华,虽一身朴素衣装,脸上的绝色却是表露无遗的,甚至更为突出,银绿的发,若柳絮般飘飞在玄色的衣冠前。
摇摇晃晃间,途经一片片的白桦树林,入秋,有枯叶飘零,放眼望去,一片萧瑟。苍黄的大地,似在舞动最后的芳华,方圆十里,淡无人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