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寂过后,庞大宫殿,听到裂帛的声音,清脆响亮。
沙华垂眸看着肩上裂开的衣衫,雪白肌肤像一道耀眼的亮光,深深吸引住长孙玄月的目光。炽烈的热情,刹那膨胀,涌得像海浪般凶猛。
“沙华……”一声带着醉意的呢喃,低沉悠转。
“放开我!”沙华圆睁眼睛,奋力挣扎。她一个仰首,举手一掌。而长孙玄月似是一早料到她有所反抗,在沙华手掌击到之时,他已是灵活一闪,反手扣在沙华的手腕的脉搏上。
“哎,沙华,你这一身功夫,对你来说真不是什么好事。”长孙玄月突然邪魅一笑。隐藏在笑意里的肃杀,像冰冷的寒冬,一直冷到沙华的脚尖。她疑惑抬头,直觉告诉她,长孙玄月这一笑,绝非单单的指向她的一身功夫。
“来人——”长孙玄月一声命令,荆奴手捧一碗浓黑药汁推门而进。
“王……”荆奴恭敬地弯着腰身,将药呈到长孙玄月面前。
长孙玄月冷冷一笑,松开禁锢着沙华的双手。“喝了它!”清冷的宫殿里,长孙玄月不带温度的声音如寒冬的飘雪,空灵赤冷。在他乌黑的眼眸里,忽闪过复杂而怪异的神色。
“千魅散?”沙华心中惊悚,错愕的声音,空荡到连她自己都觉意外。这是一种化功散,喝下了,所有武功会消耗得一干二净。并且从此以后,都不能再练功。
“沙华,这是你逼我的!”长孙玄月眼里透着阴寒。冷峻的侧脸,像石像的雕刻,没有任何表情,像是麻木了一般。沙华甩了甩头,仿佛有一种错觉。这种麻木,似曾相识,跟霞艳飞偶尔露出的表情一样。像麻木千年,如同傀儡。
沙华心口处无由来的惊蛰,像一堵气流渗至心口处,堵塞住所有的呼吸。
“喝了它!”长孙玄月伸手勾起沙华的下颚,将那碗黑黑的药汁送到她嘴边。
沙华紧抿着嘴抗拒着,若果她废了这一身武功,这一辈子,她都只能被囚禁在这异国的高墙王宫。若果……她废了这一身武功,那长空和绫儿,如果逃出生天?不能喝不能喝!沙华拼命提醒着自己。
“我不会喝的,即使,此刻便死在你眼前……”沙华低柔的声音,淡淡飘过耳畔。说得无关重要,说得云淡风清。
“荆奴,给我灌!”长孙玄月怒不可遏地冲荆奴说着。
“王……”荆奴脸色微讶,很快地,他一脸自若,朝长孙玄月躬身道:“是的。”
眨眼,荆奴已领着数名侍卫及几名宫女进来,长孙玄月静看一眼依然维持原状的沙华一眼后,便举步向殿外走去。在他的脚步跨过门槛时,他略略停顿一下,道:“无论你们用捆的,或绑的,都要将药汁灌下去。你们打不过她的话,这宫里会有一个人能制服她的,荆奴,懂么?”
“是,王请放心,荆奴一定为王办好此事。”荆奴唯诺地应着。在长孙玄月的背影远去后,春瑶宫的朱门沉重地闭上。
在长孙玄月的身后,清楚地传来沙华的愤怒声:“长孙玄月,你混蛋,我不会喝的,我宁愿死也不会喝的!”声嘶力歇的喊声,渐渐沙哑,里面一阵暴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