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幽静的别苑,沙华支开那几名宫女后,从床上翻身而起。“你想过这样做的后果么?以你的能力,连一个长孙玄月都对付不了,更何况他还有满城的守卫。你这是白送性命!”
“三殿下……不,我……也不知该怎么称呼你了。”蓝绫儿有些窘迫地低着头。先前长空介绍二人认识的时候,沙华还是堂堂烽峦国的三殿下,现在,她恢复女儿之身,还落入诸火国后宫,一时间,她也不知该如何称呼。
“随便吧,你可曾见过如此落魄的王子?”沙华嘴角冷然一笑。“想必你混入诸火国已有一段时间了吧,你都打听到些什么?”
“我只查到,师兄被关押在王宫对面的囚室,据说,那里守卫异常的深严,不知何故,长孙玄月好像对师兄特别的紧张。”蓝绫儿轻轻摇头,无奈地说道。
沙华一愣,心里微微苦涩。个中原因,恐怕只有她最清楚了。那是掌握她的一枚棋子,“没错,那里的守卫的确深严,一般人,平时都不许靠近!”沙华静静走近窗棂,窗外夜色,静如一面镜子。她朝外面远远眺望,那个地方,她不知渴望了多久,却一直没有办法靠近。
乌黑的云层后面,有一层淡淡的银光,月亮藏身的地方,白如皓雪。
外面喧哗一片,黑夜的诸火国,变得热闹非常。透过幽黑曲径,二抹人影几个飞跃。直抵宫墙外的囚室。
黑暗中,几道细如针的银光飞闪,眨眼,囚室外的守卫应声倒地。娇瘦的黑影,几个起落便置身在囚室门外。其中一名黑衣人从倒地的守卫身上掏出钥匙,匆忙打开那堵乌黑的铁门。
“赫——”一把火光燃起,蓝绫儿举着火把,走入囚室底层。厚重的铁壁铜墙里,正关押着一名衣衫褛烂,发丝凌乱的人。脸上的伤痕已结疤,双眼透着一股淡然的镇定。
“师兄……”激动的叫唤声,传入长空耳里。他身子一僵,那轻柔的声音,就像一个幻觉。或许,被关押得太久,人变得脆弱了,也容易产生这种幻觉。
但当火把靠近,在他身边散发着暖意时,他整个人僵直身子,动也不敢动,唯怕,这只是一个幻觉。
“师兄……”低柔硬咽的声音再次响起。两行清泪,沿着蓝绫儿清丽的脸庞缓淌。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那个朗朗男儿,如今,像是瞬间苍老。胡渣爬满嘴角,双目无神。眼前这名被折磨得狼狈不堪的人,真的是她的师兄么?
“你是师兄,对不?你是我的师兄……”蓝绫儿一下扑倒在长空怀里,放声哭泣,泪水如决堤般涌出。一滴一滴,落在长空宽大的手掌上。
“绫儿,你怎么会在这?怎么会……”长空不可置信地呢喃着。长时间的不说话,他的声音略略带着沙哑。嘶哑的嗓音,在囚室沉沉响起。站在门外的沙华,心里不禁深深撼动。
“恩,我是来救你的!师兄,我一定会救你出去。”蓝绫儿轻抹去脸上泪水,仰望着长空。
“我们……逃不掉的。”长空眼里黯然。他知道自己已不是当初的长空,那个纵横驰骋沙场的长空,已一去不复返。剩下的,只是残喘的命运。
“不,我们一定能逃出去,师兄,来!”蓝绫儿说完,急掏出怀中钥匙,打开长空手脚上的枷锁。沉重的铁链,在昏暗的囚室里发出低沉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