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吱嘎——”门被推开,君王后一脸漠然走进来,她淡扫跪在地上的霞艳飞一眼,随后看着靳听。“来人——”一声令下,她身边的宫女已将披风披到霞艳飞身上。
“王,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宠幸过的女人,虽出身低微了点,日后好好管教一番便是,别传出去让人看王室笑话,说我们欺负一名弱女子,就随便给个名份,让她留在后宫吧。”
“你……”靳听一阵语噻,他冷冷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霞艳飞,转而甩袖而去。在靳听的身影消失的时候,霞艳飞径自站立起身。艳丽的脸,一改初时维诺恐惧,与君王后四目相顾。
清晨,院内落叶微湿,似翻起一片萧索之意。靳听怅然伫立在沁春殿外的回廊,刹那间,他仿如有千言万语,却苦无倾诉之人。踌躇着脚步,未敢向前,经过昨夜一事,他感觉与沙华之间的距离,又拉远几步,连踏进沁春殿的勇气也没有。
一声绵长叹息,他辗转往外走去。
短短一个夜晚,宫内已是流言四起。王宠幸一名舞姬的消息,也迅速在宫中传开。靳听将自己锁在寝宫里,一言不发。幽深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一幅丹青上,里面的少年英姿焕发,俊美非凡。
那是许久前,与沙华一起读书时为沙华所画的画像。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画上容颜,忽地,一抹剌痛,痛得他眼角潮湿。霞艳飞的出现,彻底毁去他心里最纯净的一片净土。他一直以为,这世上可以有一份情,不受半点污染。原来,他错了。
“忻听,是不是又躲起来醉酒了?”隔天清早,靳听站在映德殿外张望忻听的寝宫方向,问着身后的安禄。自从沙华离宫后,他便经常躲起来醉酒,一喝便是几天,谁也劝不听。
“王,奴才好像有些时日,不曾看到二殿下了。”安禄恭敬地答着。
“哦?是么?”靳听凝思片刻后,往忻听的寝宫走去。好像沙华回宫至今,仍未见他身影,按理说,他应该一早知道沙华回宫的消息。何以他没有出现?这一点,他觉得甚是奇怪。经过长长回廊,转往正德殿的侧角,一片杏花林苑映入目。
当他行走数步后,心里不禁疑惑。里面静默无声,冷清清的杏花飘沓而下,而忻听的随从,正手撑腮边,半伏在院子的石桌上瞌睡。
“你的主子呢?”靳听离远便扯开喉咙,朝瞌睡中的人问道。
“王……回王的话,二殿下他……他已经好些天不曾回寝宫。”那名侍从被靳听的声音骇得身子不停哆嗦,他半趴地上,声音颤抖不已。连同他身上的灰色衣衫也不停抖动,可见实在是惊惶过度。
“什么?好些天不曾回寝宫?那他可有交代去了什么地方?”靳听闻言,轻皱起眉头。
“回王的话,二殿下出去之前,什么话也没交代。奴才也觉得十分奇怪,那天明明看到二殿下坐在院子里,但是转眼就不见了,至今没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