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婆婆,你在兰若宫杀死他,我怎么说也脱不了关系。靳听岂会轻信,他必定会怀疑到我身上,日后我想帮助婆婆,也是极难了。”君王后轻垂眼帘,有些心虚地对老婆婆说着。
“是么?我且留着他的性命。但是,我不允许他坏我大事,若兰,你必须尽快接艳飞进宫,还有,在大事未定之前,他绝不能在外人面前提起见过我的事,至于你要如何封住他的口,那是你的事了,我告诉你,想让一个人守住秘密,最好的办法还是令他永远都说不出话。”老婆婆阴冷地盯看君王后一眼,才转身离开。
君王后看着消失的黑色背影,脚步一阵踉跄,她的身子,无声中划落,跌坐地面。摇坠的发簪,忽闪忽闪地,珠绿碧玉胭脂扣,在不同角度的光线照射下,透着翠寒。
凉风吹过,她才回过神,带着漠然的双眼缓缓地看着躺于地上的忻听。数十年的斗争,到了这一刻,何以内心生起恻隐之心?她无力垂眸,似一股无尽的黑暗侵袭。
正德殿内,一名侍卫急匆匆地步进殿堂。“王,三殿下他……回来了。”
靳听霍地从王座上站起,脸上一片欣喜若狂。“他人在那?传,快传!”
“王,沙华回来负荆请罪。”沙华静静站在殿堂中央,朝靳听说着。他似乎瘦削了点,在宫中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吧。群臣东摇西摆,帝位岌岌可危,边境敌国入侵,种种繁琐之事,足够令他头痛的。
靳听朝身边侍从轻挥手,正德殿内所有宫女侍从,全部静静退下。靳听从王座上轻轻缓步,走近沙华。站在沙华面前,他轻伸出手,修长的手指伫在半空,犹豫不决。他拼命强忍着,按捺住想要抚摸她脸庞的冲动。
“沙华,我要的,便是你的平安归来,其他的,都不重要。”靳听俊逸的脸上因为距离的关系,而变得沉静。他朝沙华温柔地笑着,那一抹笑意之中,隐藏着太多的怜悯与不舍。
三年多的岁月,那种思念的煎熬,几乎将他焚毁。每一夜,魂牵梦萦的,便是眼前这张绝色的脸。这种无从与诉的哀痛,没有人会明白。直到今日的重见,他才明白,原来有一种深情,已经深深刻在骨子里。
“沙华,原谅我之前的自私……”靳听忽地将她搂入怀中,喃喃自语。
“靳听,你……”沙华眉头轻蹙,靳听从未试过如此的克制不住自己。是否时间,真的可以令人改变?他好像变得豁然开朗了,不再如先前的深沉。
“不要说话,沙华,就让我这样静静地抱着你,一会,只要一会就好。”靳听埋首在沙华的肩上,久别的喜悦,带着数年来的悔恨与心痛。他眼眶湿热,静静地搂着沙华,庞大的殿堂上,二人一直安静伫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