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覃沐没来得及挣扎,感觉身体一轻,就被来人拖上了房顶,两人刚上去,这时屋内的房门突然开了。王覃沐转过头,就见一张欠揍的脸对着她笑。王覃沐示意他把手放下,捂得自己难受,那人却不听,王覃沐没忍住张嘴咬了一口。
“别动。”那人小声在王覃沐耳边道。下方传来声音,王覃沐被吓得没敢动。
“奇怪,怎么感觉有人呢?”
“这地方,谁他妈敢来?有傻子进来才好,最近我闲得手痒痒了。”
“你别惹事,最近是关键时期,老大吩咐下来要多注意,不能因为我们出了事。”
“知道了,知道了,你他妈怎么那么多废话。说起来刚才我在门口碰到个奇怪的丫头,说要找他爹,哎!咱们这有带女儿来的人吗?”却是刚才拦住王覃沐的大汉,见他提起这事,王覃沐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虽然现在暂时安全了,但要是引起他们的怀疑,估计会有所防备,要想再调查可就难了。
“有的吧!最近进出城门查得很严,带着娃儿能掩人耳目。”另一人答道。
“妈的,躲躲藏藏的日子什么是个头,好想干票大的。”
“别急,跟着老大混,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待两人走后,那人拉着王覃沐纵身一跃出了城隍庙。
“旬涣,你干嘛呢?”见离开那个地方很远了,王覃沐开口问道。
“这地方很危险,你个小姑娘来凑什么热闹。”来人正是旬涣,此刻正看着自己手上的牙印,皱了皱眉:“你是属狗的吗?这么爱咬人。”
你才属狗,你全家都属狗。“要不是你吓我,我至于咬你吗?”
“哎!我可是救了你,你还不领情了!”
“行!那多谢旬大公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来世定做牛做马来报答。”
旬涣抽了抽嘴角,这也太敷衍了吧?“这倒不用,你要真想报答,把那玉佩还我吧!”
“那可不行!你有钱给我再说吧!”
“那行,玉佩的事以后再说。现在你赶快离开这!那些都是亡命之徒,杀人不眨眼的,你就别跟着掺和了。”
旬涣在围观被抓的那人时也注意到了刘管事,便一路跟着进了那点心铺子,还成功买到了一个红莲饼。在王覃沐跟上的时候他就发现了,王覃沐的动作虽隐蔽,但想瞒过练武的却很难。以为这丫头等不到人会知难而退,却不想她胆子这么大,还一路跟到城隍庙。
“我不怕,这事对我很重要,我不会轻易离开的。”王覃沐不想放过这次机会,王青青的事迫在眉睫,而刘家这时又漏出破绽,要是能借此攻破刘家,那一切就能迎刃而解了。
旬涣皱眉,“别来添乱了,你也听到了,里面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人,你能去干什么?快点离去,不用担心我已经掌握一些线索,虽然还有些疑惑,不过够把他们一网打尽了。”
话说徐拱发现莲花暗记后,就告知了其他人,而旬涣则跟着谭大人来调查小罗镇,第一天刚到就被人攻击了,好在谭大人逃脱了,而旬涣则逃到了灵泉村,后又偶然救下他们村的里正,躲了两天风头这才来到镇上和谭大人碰面。又得知另一重要消息:红莲教的消息靠红莲饼传递。而在路上,旬涣拿到了两个夹在饼里面的暗号,都是相同的一句诗。
“桃花潭水深千尺。”王覃沐重复了这一句诗,看来他们要传递的消息就是这一个了。“我想了好久都没有想出来,处理完这边我得赶紧回去。”旬涣说出了这句诗,想着可能传达的是重要消息,这可耽误不得。
“旬公子,敢问谭大人的全名为何?”王覃沐问道。
“谭纶,你为何突发此问?难道......”
“那就是了,旬公子还得赶快,他们要撤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王覃沐幽幽地道,见旬涣没明白,又解释道:“‘桃花潭水深千尺’的下句是‘不及汪伦送我情’,其实‘桃花潭水深千尺’就是一个谜面,它的谜底在下句里,‘不及汪伦送我情’,若是用成语来概括,则是四个字:无与伦比。而‘桃花潭水深千尺’中则有一个谭字,两句诗加在一起,有‘谭’又有‘纶’,这是谭纶大人的谐音,”
没等王覃沐说完,旬涣就明白了,“这样一总结,这个暗号的意思是,谭纶难以对付,活动难以进行,要撤离!”
王覃沐点点头,“而且他们要走的还是水路。小罗镇的水路只有一条,就是龙泉湾那里,离这儿不远,一个时辰就能赶到......看来,这朝廷里有红莲教的内应,谭大人的底细已经被摸得清清楚楚了。”
旬涣看了王覃沐一眼,没来得及细想,“小丫头,帮我个忙,把这送到镇上去,告诉谭大人龙泉湾。”说着把纸条和一个令牌递到王覃沐手上,转身就走。
王覃沐接过东西,知道旬涣这是打算一个人上山,“好,我会送到,上面有多少人还不清楚,你多加小心。”
旬涣偏过头,嘴角扯过一丝微笑,“看你的了,小丫头。”
王覃沐走到大路,见天色还早,却有许多人涌下山来。这点很是奇怪,拉起身边的人一问,才知是庙祝赶人了,倒是穿着蓝底外罩袍的才能留在那儿。王覃沐便知这是他们在聚会了,默默记下这点,加快了下山的步伐。
镇上米面店里,王从晖已经等候多时了,见王覃沐回来,没有说话,只静静看着她,王覃沐一阵心虚,知道哥哥这是生气了,忙再三保证下次不会了。
王从晖很是无奈,“这镇上我们也不熟,万一你是迷路了或被骗子拐了,让我怎么办......”
“哥哥,你等会儿,我去去就回。”没等王从晖说完,王覃沐就跑没影了。
“不是,你这......”
王覃沐出了米面铺子,拿了五个铜板,找了个小乞儿拿着东西送到县衙去,说到底还是不够放心,王覃沐把他们穿蓝底印红莲外罩衫的消息也说了。等看到小乞儿被衙役带到衙内,这才回了米面店。
王从晖一脸黑气的等着,见她回来,又是一顿训。
“怎么会,哥哥你忘了,我有神仙保佑的。”幸亏有神仙这个迷信的借口,王覃沐暗自庆幸。
王从晖却不放心,“万一真出了意外呢?下次不要再这样了?这么久你是干嘛去了。”又问了妹妹的行踪。
“哥哥,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回家以后我们再说。”王覃沐卖了个关子,而且怕还有红莲教的人,万一被报复怎么办。
好吧!今天赚了一百多两的好消息都接收过,能有什么好消息比得上这个的?王从晖不以为意,叫王覃沐在店里等着,他去叫牛车过来。王从晖很快回来了,拉牛车的正是上次免费让他们坐的杨大爷。王覃沐打了招呼,杨大爷也帮着搬了东西。见两人买了这么多东西,不禁感叹道:几天不见,两个娃儿可真争气!
回家的路上,王覃沐和杨老头搭话,才知道杨老头家田少,平日里没事干也会去镇上拉人。
“不过闲天人少,赚得也少,咱们庄户人家也很少有愿意出钱坐车的。”所以这车上只有王覃沐兄妹。
“哎!老了,趁着还干得动,能多干一点是一点吧!”
这年头,没几家过得好的,每家都在辛苦的讨生活呀!王覃沐感叹: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要是以后能带动一方经济,这才是大成功!
坐牛车的速度可快得多,只用半个时辰就到了家里。杨大爷见两人家离大路较远,又帮着送到了家门口。
王覃沐道了谢,又给了十个铜板。杨老头死活不要,王覃沐说要是这样以后就不做了,杨老头才收下了。
回家的时候正是正午,平时有些村民在睡觉,也有几个妇人在村口的大树下乘凉聊天。王覃沐还担心被其他村民看见,会传得全村都知道。不过今天村口出奇的安静,竟然都没人。
王狗蛋和王小丫见王覃沐和王从晖回来了,还带了很多东西,很是高兴,蹦蹦跳跳地过来迎接。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
“阿娘和阿姐还没回来吗?”老宅的田还没种完,陈氏和王青青今早又去帮忙,只是这时候也该回来了。
王覃沐有些不放心,顾不上吃饭,就把东西放好和王从晖去了老宅。
还没到老宅,就见许多人围在门口。旁人见王覃沐兄妹过来了,道:“从晖,二丫过来了,你们大姐可要去享福了!”
村人不知实情,余氏只对外道嫁去刘家,至于其中的肮脏内幕,却一概不说。
王覃沐和王从晖挤进去,却见余氏正和一个婆子在说话,旁边还跟着两个大汉中间放着一顶轿子旁边跟着个婆子,还有四个轿夫。而陈氏在一旁哭着,却不见王青青。
陈氏见兄妹过来了,扑过来道:“你姐姐,要被他们带走了。”原来王青青竟是被抓上了轿子,此刻听见王覃沐和王从晖来了,挣扎着要出来。
王从晖上前两步要掀开轿子,却被那站在旁边的婆子拦住。“你们愣着干嘛?拦住他!”那婆子趾高气昂,指使着旁边的轿夫拦着王从晖。
“你们这是干什么?”王覃沐上前问那个和余氏正说话的婆子。
“二丫,你可小点声吧!这王家答应给四十两银子,到时候给你们家十两,反正你家也凑不出那么多钱,有钱拿就不错了!”余氏把王覃沐拉到一旁,小声说道。这丫头可比她娘难对付多了,可不能让她坏了事。
“二伯娘当真是坏了心眼,把我姐姐往火坑里推!”王覃沐故意大声道。
“你这娃子说的什么话?要退亲可是要出四十两的,你有吗?我们全家都没这么多呀!再说了,那只是传闻,大户人家哪有那么恐怖的,你还是叫你哥哥快让开,别挡着你姐姐享福!”余氏忍着怒气,劝着王覃沐。
“那钱不是我们收的,我们干嘛要出,说起来,大伯娘不经我们家的同意,私自给我大姐定了亲事,还收了定金,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大家伙给评评理!”
众人听了王覃沐的话才知道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他们就说嘛,这王大丫虽然是好看些,也不至于能嫁到高门大户去。
“确实是没有这样的道理,余氏,我说你怎么还做起侄女的主来了。”
“这余氏也太霸道了点吧!人家娘明显没答应嘛,她竟然还收了礼金。”
余氏见众人指责她,怒道:“你放屁!这事是娘做的主,你娘当初也答应了的!”
“那让阿奶来说说!”王覃沐进来的时候没看见王老头和王婆子,料到他们不打算管这事,要是日后东墙事发,王青青死在刘家,也会说不知情吧!呵!真是如此,王覃沐才把这事安在余氏头上,不然要是王婆子应下的,她是王青青的奶奶,自然可以做主她的亲事。要是这样这事还真不好办了。
“这事是我大伯娘应下的,要人找她去,钱也是她收下的,要钱也找她去。”王覃沐对那婆子道。
那婆子乜着眼睛,只道:“这我可管不了,你们是一家人,钱我给了,人,我就要带走。至于怎么分,你们自己处理。”那婆子以为是这余氏分的钱不均才引起的这事,毕竟四十两银子够一家吃穿好几年了,用一个丫头换四十两,没有人会不心动。
“没事,没事,直接带走就行。”余氏讨好道。
那婆子抬了抬手,“好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