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强的话音刚落,胖子李和萧雨闻言,都齐刷刷地看向顾翊,那眼神仿佛已经坐实了顾翊的身份。
“你叫什么名字。”薛强觉察到众人的眼神,于是发问道。
“小弟叫顾翊。”顾翊满脸堆笑道。
“……”薛强听了这个名字后,眉头一挑,“你就是顾翊,我查过了,全年级就你姓顾,昨天是不是你……。”
“怎么可能呢!”顾翊边陪着小心道,边伸出胳膊,”这位大哥你看小弟我细胳膊细腿的,怎么可能打得赢呢。”
“话是不错,可你这穿着也很可疑啊。”薛强将信将疑道,“看样子是武行的。”
“误会,误会!不就是一件普通的唐装嘛,”顾翊一抖衣襟,不以为然道,“现在流行中国风。”
“你看小弟我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以后还要麻烦各位大哥多罩着啊。”顾翊乘热打铁地把马匹拍得溜响。当然他才不想在大厅广众,人多口杂的地方惹是生非,捅出什么篓子来又会让父母不放心,说不定还得住回家里去,到时自己这只笼中鸟干什么都不方便。
“也是,听说对方叫什么顾玄夜来着,名字确实是对不上,听说还是个长头发,外形也不符合,好吧,强哥我今天就放你一马了!
“谢,强哥!”
如果不是顾翊一通插科打诨,欧阳乾早就打电话给保卫科,把这群害群之马,送给校方处置了,不过到现在为止对方也只在口头上呈凶狂,要是他们胆敢动手,定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他那个做混混的表哥,就是他的榜样。
顾翊看薛强坐在凳子上没有丝毫挪动的意思,于是暗中手拈法决,口中快速的低声诵出了一句咒语:“一二三四五,金木水火土,吾今令邪法退去,邪不胜正,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哎哟!”只听见薛强立刻哇啦哇啦地鬼喊鬼叫起来,“他妈的这个凳子上有钉子!”
“旁边的跟班模样的学生急忙仔细地查看了下凳子,顺便用手试探了一把,这才怪声怪气地细声道:”老大,什么都没有。”
“你看仔细了吗,真他娘的有鬼了。”薛强低声咒骂道。
“老大,您不会是昨天和兄弟们一起喝酒,烤串吃多了,上火了吧。”
“老大,说不定是痔疮。”其中一个小弟低声对他说出自己的想法。
“老子就从来没得过!”薛强一巴掌拍在小跟班的头上,对方吃了个憋,委屈地摸着头在一旁乖觉地闭上了嘴。
刚才皮肉如同针扎一般的痛楚,如此清晰,应该不是错觉才对。但看着光滑的板凳,又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薛强只得不住的用手摩挲着头发,大感头疼。
“哎哟,我的屁股。”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薛强呲牙咧嘴的大叫。
“走走走,这个食堂,真他妈晦气!”
看着一伙人咋咋呼呼地走远了,这边几位终于忍不住地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从头到尾都没有太言语的欧阳乾,极为克制地露出了一丝罕有的笑容,桀骜的双眼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影。
顾翊悠闲地踩着山地车,迎着街头傍晚的阵阵凉风,想起今天在学校的一幕就忍不住发笑,不过想起大周末的,居然要去赴寿筵,就变得一个头两个大了。
顾翊低头从怀里,摸出两团如同云朵一般绵软的小东西,阿剑和阿琴二鬼显然还睡意正酣,也好,他们也好长时间没有这样了,长时间的曝露在空气和阳光下,对他们的神魂有极大的损耗。
想当初,二人习惯了如同在自己麾下时一般,一口一个将军的叫着,一听到这个称呼便会令自己回忆起痛楚的过往,便想方设法让他们改了口,纠正了好长时间,二鬼才习惯了称呼大人。想到这里,顾翊微笑着看着掌心,温和的目光久久没有移开,片刻之后,才把他们轻轻收进怀里。
远远地看到暮色中老宅的轮廓,顾翊加快了脚下的速度,刚转进巷口,感到本来微凉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加阴冷,巷子出口处摆放着一盆烧纸,燃烧过后的灰烬,随着寒风,四处飘散着,气氛立刻变得有些诡异莫名。
顾翊这才想起还过几日就是清明时节了,有些人家习惯在街口烧纸钱化给故去的人。一股股阴冷的风从领口灌入,顾翊拉了拉衣领,以挡住不断袭来的寒气。
老宅所在的这条街巷并不长,一眼就能望到尽头,由于地处较偏,也就四五户人家。住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子女们都出门打工去了。呆得时间长了,顾翊跟这些老人家也熟悉了起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经常热情地打招呼。
今天从巷口到巷尾都没看见半个人影,平时这个时间,几位老大爷都雷打不动地对弈上几局,在巷口就能听见他们酣畅淋漓的棋盘走马。顾翊心下了然,也难怪快清明了,谁还没事大晚上的出来触这个霉头啊,想到这儿,他推车的手紧了紧,快步开门进了院子。
“小翊,你可回来了,”刚跨进院子,车还没停稳,林叔就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
“怎么呢,林叔!”
“又来了!”林叔神秘兮兮地小声说道。
“……”
“那些客人啊。”见顾翊没反应,林叔着急地提醒道。
“大人!”二鬼这时也醒了,从怀里探出头来。
“出来凑什么热闹,乖,还睡会儿!”顾翊没好气地说道。
“大人,好强的煞气。扰得我们无法睡眠!”
“你们也感觉到了,看来还真有问题!”顾翊单手拖住下巴若有所思。
“不是这样,我还想多睡会儿呢。”阿剑揉了一把睡眼惺忪的眼球,把过于突出的部分往空洞的眼眶里塞了塞。
旁边的林叔目瞪口呆地,看着顾翊莫名地对着空气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