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等是建安郡王府的人,与郡王府荣辱与共,自决定进王府以来便是将性命卖给郡王了,还谈什么下不下水呢?”
“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众人点头。
“哎……你们这么说倒显得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好吧,我要杀王高斐。”
众人点头。
“你们好像都知道了?”
“或多或少能猜到一些。”
“那你们不好奇为什么吗?”
“郡王吩咐,我们做就是了,至于为什么,是郡王自己的事。”
你们这是愚忠!——当然,赵枢心里这么想嘴上是不可能说出来的,忠诚的对象当然是个人,这个年代又没有民族主义和近代国家,总不能让他们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吧?
“很好,你们不想知道我也懒得解释了,不过我向你们保证,王高斐绝不是好人,还有,这件事要保密,连自家婆娘也不要说。”
杀人越货小分队扩展到七人,如果说原本还要有点计划,现在就完全不必了,甚至都不需要赵枢动手,六名侍卫片刻间就能杀光王高斐一伙。
一行人不再回驿馆,而是去衙役所说的安城乡找人。
安城乡离驿道不远,众人天黑前便已到达,一个不大的乡,傍晚时分行人也不多,冯榆雁拉住一个行人打听到一家客舍,众人先去放下马匹行李,留下一人看守,其余五人陪赵枢去逛街。
哎……自己怎么也染上了竹樱和白露的脂粉趣味?
为了让逛街这个行为不那么娘,赵枢给自己找了一个“踩点”的理由。
“几位客官,”赵枢一行人正要出门,被客舍掌柜的拦下来,“几位客官这是要出去?”
冯榆雁答道:
“是啊,怎么,你们郓州还有宵禁吗?”
“倒是没有,不过我们这小地方不太平,几位客官晚上最好还是别出去走动为好。”
“哈哈……”
听到掌柜说“不太平”,大家都笑了。
“掌柜的,你看谁会不长眼把‘不太平’招惹到我们身上来?”
“呵呵……壮士说的是,不过还是小心为好。”
几人不以为意,跟在赵枢身后出门。
放个行李的时间,路上行人更少了,赵枢有些奇怪,
“这也太冷清了吧?”
冯榆雁也觉出不对劲,
“是有些奇怪,好像出了什么大事一样。”
“是啊,对了,咱们应该做些准备吧?”
“准备?”
“是啊,比如作案时穿的衣服,黑天穿夜行衣,白天穿什么?对了,咱们干脆今晚动手吧,晚上动手动静小。”
赵枢原本是打算半路截杀,所以计划时间定在白天,但现在情况有变,完全可以趁夜动手,可以把影响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
“主公说的有道理,那卑职去买些黑布临时做些夜行衣吧。”
“不,你去踩点,打听他们的落脚点,我们去买黑布。”
“诺。”
几人分头行动,赵枢在路上寥寥几个行人的口中边问边走,花了大概半小时才找到布店的位置。
“这也太远了吧?第一个行人不是说很近嘛?”
“额……主公,这段路程对百姓来说确实不远,他们平时都要走二三十里去县城卖菜的。”
“早知道骑马来了……算了,来都来了,不抱怨了,进去吧,等等,你们等在外面我自己进。”
还是低调点吧,要是带五个带刀的侍卫去买黑布,傻子也看得出来他要干什么。
片刻后,赵枢抱着三丈黑布出来,这次认路了,只花了二十分钟便回到客舍。
客舍中有几位朋友已经在等他们了。
“几位朋友,忙完了?”
等着他们的是一班捕快,足有十几人,有些眼熟,好像是中午过路的那些,说话的像是一个捕头。
“咱们在这儿也等诸位有段时间了,忙完就跟咱们走一趟吧?”
咦~听这意思,是把他们当罪犯了?
愣神间,方才说话的捕头已经上来伸手就要拿人,挑了外表文弱而且一看就是头领的赵枢。
“大胆!”
“放肆!”
位于赵枢左右的两个侍卫伸手便把捕头摔了出去,动作之快以至于其他衙役根本没看清楚。
捕头躺在地上大喊:
“反……反啦!县衙抓捕犯人竟敢拒捕,给我拿下!”
一众捕快眼看就要一拥而上,五个侍卫拔刀,瞬间就吓住了十几个捕快。
这些捕快都是农民出身,平日干的最多的就是帮邻里街坊劝架,面对的多是凶悍的中老年妇女,啥时候见过这种阵仗啊?
别说普通捕快,刚才那个捕头见此情形也有些心虚,不过还是假装强硬不能认怂。
于是他也带头拔出了环首刀,跟五名侍卫对峙起来。
捕快们见到头领如此勇敢,心中提了三分气,纷纷拿起武器,铁尺、木棍、朴刀、叉子什么都有,十几个捕快竟然掏出了两位数种类的武器。
客舍掌柜怕他们在屋内动手砸了他的店,但也不敢上前劝阻,于是缩在柜台后,只露出个脑袋劝道:“别冲动别冲动啊,王头,有话好好说啊……”
“别废话!老陈,不是你找我说这里有匪人吗,现在又和什么稀泥?”
听到捕头张嘴就把自己卖了,掌柜也是哭笑不得,
“王头,您别这么说啊,我只是说有几个带刀的外地人,您不是正在办案吗,我可没说他们就是匪人啊,您看那位公子哥风度翩翩看起来也不想匪人不是?”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赵枢懒得跟他们胡扯,拍了拍右手边的侍卫,侍卫从怀里掏出腰牌,扔给那捕头,
“侍卫司办事。”
捕头接过腰牌看了一眼,
“老陈,过来。”
柜台后的掌柜听到自己被点名声音都有些发抖,
“我……我不敢……”
“别废话快点!”
柜台在进门右手边,此时赵枢六人背靠大门,十几个捕快在面挤成一团不敢上前,姓陈的掌柜沿着大门对面的墙绕了一个大圈走到王捕头身边,
“王头,您吩咐。”
王捕头把腰牌递给陈掌柜,
“上边写的什么?”
……
“噗……”
侍卫中已经有忍不住笑出声了,原来这位凶悍的捕头不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