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抿了抿唇:“你也不能因为他在我店里出事,就一口咬定我铺子的食物有问题吧?”
大婶愣愣的看着她,接着哭的更大声了,耍无赖似的一屁股往地上一坐,击起一地尘土。
两腿在地上屈伸数下,嚎啕道:“你们铺子也算是名声在外,没想到出了事,你们就想赖账,我的儿啊……你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最烦这种有事不会好好说,非得撒泼的人。
木婉沉声道:“行了,凡事都得讲证据,在衙门来人之前,先请个大夫来查查,看看我们铺子里到底哪些食物有毒。”
“这不现成的大夫嘛,你快去查查。”
大夫问伙计,“那人方才没用完的食物在哪里?”
伙计为难的看了木婉一眼,指了指受害者的餐位。
大夫取出银针一验,受到惊吓一般,往后一退,看着发黑的银针,激动的道:“有……有毒!”
木婉上前,冷眼看着他:“你确定是这碗粥里有毒?”
大夫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很强烈的压迫感,不禁有些紧张手抖,咽了口口水:“……是。”
她转脸看向围观的群众:“方才还有哪些人喝了南瓜小米粥?”
许多人举了手。
“那劳烦大夫,给他们把把脉,看看可否中毒?”
众人一脸狐疑,喝了同款粥的皆是忐忑不安,担心自己到底有没有中毒,害怕随时会毒发。
“我感觉并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不过大夫还是仔细给瞧瞧吧,万一是什么慢性毒,那可不得了。”
木婉仔细看了看大夫,他似乎有些犹豫,不太情愿的样子。
“怎么?你不愿意?还是说……你跟这所谓的受害者串通一气,合起伙来骗我?”
大夫一个激灵,大声嚷嚷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这么多人,都要我诊脉,我是大夫,我也要吃饭的,你们耽误我这么多时间,谁来付诊金啊?”
“你放心,他们的诊金我包了。”
大夫这才不情不愿的去给他们一个个把脉。
最后得出结果:“他们倒是没有中毒。”
木婉冷笑,“那这就奇怪了,为什么这么多人平安无恙,唯独那个人这么倒霉?”
大夫紧张的呼吸困难,“这……我哪里知道这个?”
“也就是说,受害者碗里的那粥才有毒,可是这些食物,只经过伙计的手,他们跟受害者无冤无仇,不可能下毒谋害,那么他碗里的毒,很可能是他自己下的。”
大婶失声尖叫:“谁活的不耐烦了,好好的给自己下毒?简直可笑,堂堂粥铺的老板,害了人命,为了推脱责任,竟然在这儿胡说八道!”
见她狗急跳墙的样子,木婉越发觉得这人可疑。
保持淡定优雅的微笑,“现在我们双方各执一词,大家都没有证据,凭什么你可以污蔑,我就不能为自己辩解?”
大婶气哼哼的指着她,“你休要狡辩,你铺子的东西要是没问题,为啥清水镇的人都闹到这儿来了?”
木婉捋了捋发丝,“我还没说清水镇的事,你怎么知道?”
大婶一惊,有些局促不安:“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都在这儿聚集半天了。”
“何况你们铺子这么有名,自然关注的人也多,你在清水镇开粥铺的事情,谁人不知?”
“眼下两边粥铺都出了问题,你还敢说这是巧合?”
“就是,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的亲人要是死了,你也别想活!”
她相信伙计们不会在食物里下毒,所以受害者自己的碗里有毒,如果不是别人干的,就一定是受害者自己干的。
这一连串的事情,分明是有人设计好的局。
敢阴她,当她没脾气的吗?
“好啊,但若是让我找到证据,证明你们是在蓄意闹事,我定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闹事的两名妇人顿时一个冷噤,被木婉眼底透出来的那股愤恨给震住了。
“害了人,你还能这么理直气壮,我倒要看看,衙门怎么处理,别以为你夫君是大将军,就可以为所欲为。”
“县太爷要是敢包庇徇私,我们就告到城里去,说什么也要给我们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这时,郑大人亲自带着人赶了过来。
“呦,将军夫人,这又是怎么了?”
木婉瞥了他一眼:“有人放火烧了我的绣坊,请您务必查出真凶,还有就是这个几个人,非要说我铺子的食物有毒,害了她们的家人。”
“既然郑大人来了,不妨来明辨一下是非。”
郑大人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对那些闹事的人一脸严厉,“你们说食物有毒,证据何在?”
“大人,我儿在她们铺子中毒昏迷,这还不算证据?他的粥碗里,还有剩余的毒粥,大人不信便去查。”
木婉冷声道:“方才已经查过了,她儿子喝的粥确实有毒。”
郑大人一脸为难:“那这……”
木婉笑了笑:“但是粥桶里的粥是没有毒的,否则方才喝过粥的人,不可能好好的站在这里。”
“我虽是粥铺的老板,但熟客应该知道,我平时不怎么来粥铺,一切事务,都是给掌柜的管理的。”
“我跟铺子里的人,都不认识这几个受害者,不信的话,郑大人可以彻查,看看我们之前是否有过瓜葛。”
郑大人赔笑道:“夫人的话,我自然相信的,那这么说来,确实是没有毒害他们的理由。”
大婶闻言大怒,从地上爬了起来,嚷嚷道:“县太爷,您身为父母官,怎么能如此草率?”
“我儿子确实在她铺子里喝了有毒的粥,这是铁证如山,您怎么能因为她只言片语,就不顾我们的冤屈?”
郑大人呵斥道:“大胆刁妇,竟敢在本官面前大呼小叫?我看你分明就是不把本官放在眼里!”
“来人,将她给我拿下!”
大婶吓得抖如筛糠,“大人,我冤枉啊,我就是一个粗人,大嗓门,平时说话都这样,我哪敢对您不敬呀?”
另外一个妇人也胆怯的瑟缩着身子,不过还是帮她说话了:“是呀,大人,我们的亲人现在还生死未卜,情绪难免激动了些,还请大人体恤,您大人有大量,一定不会跟我们这些无知妇孺计较的!”
那名大夫也被吓的不轻,瑟瑟发抖的蹲下来,给担架上的男子把脉。
惊道:“不好,他们恐怕不行了,你们……还是早点准备后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