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浅予给司徒森盛了一碗粥的,狐疑道:“今儿早朝就结束了?”
“是啊。”司徒森低声道:“最近朝中稳固,又是盛世,没什么事情,自然早早结束。”
说着,话锋一转,道:“刚才听见你要给静好请师傅?又要换女红师傅?”
宁浅予顿了顿,无奈道:“静好不喜欢女红,学来学去只是浪费时间。”
“四书五经虽然有些马虎,但好歹学进去了些,孩子还小,要按照她的喜好来。”
“刚才一问,静好竟然喜欢的是功夫,我想着,要不找个能文能武的师傅,带着静好。”
“一边学功夫,一边教习文断字。”
司徒森还没将静好放下,闻言看了静好一眼:“告诉父皇,你怎么忽然想学功夫?”
“因为……”静好眼珠子一转,俯到司徒森的耳朵旁边,悄声道:“因为我想和父皇一样。”
“父皇用功夫来去自如的样子真是又帅又酷。”
“嗯?”司徒森狐疑道:“我?”
司徒森现在极少展现功夫,尤其是在孩子面前,竹公子的事情,更是没人知道。
他不知道静好在哪里看到过他的功夫,或者是听说过他的功夫。
见司徒森一脸的迷茫,静好再度低声道:“父皇难道忘了?就是前几日,静好瞧见父皇带着母后飞檐走壁。”
“从凤和宫院墙上,一直越到墙外,身轻如燕……”
静好还在说,司徒森想起来了。
是有这么一日。
那日是七夕乞巧节,宫外热闹的很,宁浅予许久没出宫,闷得慌,所以他便带着她出去玩了一圈。
没想到被静好这孩子给瞧见了。
他只当静好是因为这样才想学功夫,还想着打消她的想法:“静好,学功夫可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
话还没说完,静好就娇声道:“儿臣知道,会很苦很累,但是儿臣真的想学,母后已经答应了,父皇不会不同意吧。”
静好的性子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而且倔强的很,有点宁浅予之前的影子。
司徒森只能道:既然你真的想学,父皇去给你找师傅,但是你要答应父皇,除了功夫之外,你也要学琴棋书画。”
“好!”静好像模像样的道:“只要能学功夫,别的静好都答应。”
“这孩子。”司徒森将静好放下,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尖,看向宁浅予:“你一会要出宫看裴珮?”
“是。”宁浅予看了和鸣一眼,道:“他想去看小妹妹,我也正好去瞧瞧裴珮。”
司徒森点点头:“你之前说的药材,闪电已经找到了,昨晚刚送回来。”
“这样一来,安乐需要的,就全部集齐,正好今日出去,顺道给安乐带过去。”
“找到了?”宁浅予大喜:“太好了,前后都五年了,终于凑齐方子上的药材。”
“这一切,还要谢谢你的帮忙。”
“小鱼儿,我们是夫妻,还谈什么谢不谢的。”司徒森目光温柔,满是宠溺:“只要你开心就好。”
宁浅予回望着他,眼底亦是深情。
两人虽然成婚六年,但感情却是一日胜一日的甜蜜,如胶似漆已经不能形容了。
“完了,又来了。”和鸣撇撇嘴,压低声朝静好道:“这样的剧情,我们每天要看多少遍?”
“数不清。”静好撑着下巴,道:“只知道,父皇和母后再不吃饭,粥就要凉了。”
“吃货。”和鸣鄙视的看了自家妹妹一眼:“但愿以后将军夫人家的妹妹,不会像你这样。”
“母后,哥哥又欺负我。”面对一桌子饭食,静好不想在等,于是叫了一声,打断两人的含情脉脉。
两兄妹斗嘴,宁浅予才回神,道:“用膳吧,我们还得出宫呢。”
吃了早膳,宁浅予收拾好带给裴珮的东西,辛辛苦苦集齐的药材,带着两个小家伙出宫了。
两个小家伙,也是极少出宫,刚出大门,静好就掀开车窗帘子朝外张望。
一会要去买糖人,一会想吃云酥糕,一会又想要红枣糖糕……
宁浅予只能一一叫立春去买。
也因为半道上静好想吃的东西太多了,到将军府的时候,比之前预想的时间,晚了半个时辰。
江河收到消息,一早就在门口候着,终于瞧见皇宫的马车,才松了一口气,赶紧带着众人跪下迎接行礼。
“属下江河,恭迎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小公主。”
“起来吧。”宁浅予从马车上下来,笑吟吟道:“恭喜江将军喜得千金。”
“多谢皇后娘娘。”江河恭敬的拱手道。
“别客气了,我今儿不是以皇后娘娘的身份,而是作为裴珮的闺中密友来的。”宁浅予朝里面走,道。
“裴珮这丫头怕疼,遭罪了吧。”
“是啊!”说起来,江河都心疼:“刚睡了一会,这会子应该醒了。”
到了地方,江河让宁浅予三人先行。
还没进屋子,就听到呜呜咽咽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这是怎么了?”宁浅予狐疑的回头,盯着江河:“你小子该不会是欺负裴珮了吧。”
“怎么会呢?”江河下意识的说完,察觉到眼前人身份不一样,赶紧改口道:“皇后娘娘,属下心疼裴珮还来不及,怎么会舍得欺负她呢。”
宁浅予也知道江河这人,嘴上不说,但行动上,那是绝对的对裴珮好。
平日都舍不得说重话,更别说在裴珮刚生完孩子,惹她生气了。
宁浅予想着,赶紧道:“进去瞧瞧吧。”
正在这时候,门从里面开了。
丫鬟见到宁浅予和江河,松了一口气:“参见皇后娘娘。”
“你们主子怎么了?”宁浅予疾声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这……”丫鬟看了眼跟在身后的江河,犹犹豫豫不好开口:“皇后娘娘,您还是问夫人的好。”
宁浅予只能进去。
裴珮瞧见她,哭声更大。
“这是怎么了?”宁浅予疾步向前,坐在床沿上,握住裴珮的手,道:“可是哪儿疼?”
裴珮脸色略微苍白,摇摇头,眼泪顺着她的动作,滑落到耳边没入鬓角的发间。
“来,我把脉看看,可是不舒服。”宁浅予翻过裴珮的腕子,道。
“不是。”裴珮终于说话了,带着浓浓的鼻音:“我只是,只是……”
说着,朝周围伺候的丫鬟看了看。
“你们都下去。”江河立刻会意:“一会儿再进来伺候。”
丫鬟都退出去,裴珮才咬了咬唇,道:“浅予,江河这厮喜欢女儿,盼星星盼月亮盼了五年,现在如愿以偿,我以后要失宠了。”
宁浅予简直是哭笑不得!
还有因为和自己女儿吃醋哭的,她还是头一次见。
江河更是满头黑线,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还笑!”裴珮鼓着腮帮子,气哼哼的又要开始哭。
江河赶紧忍住笑意,道:“裴珮,娶你的时候,我就和岳父大人发誓,要好好的对你,保证对你的宠爱,不会比岳丈大人的少。”
“这五年,我可曾食言?”
裴珮摇了摇头。
“那便是了。”江河继续哄着:“女儿我是疼爱,但你,我照样的疼爱,是不是?”
“你保证?”裴珮哭过之后,声音嗡嗡的。
“保证。”江河举起手,道:“趁着皇后娘娘在这,可以做个见证,我要是对你没从前好,天打雷劈!”
到这份上,宁浅予顺着江河的话,朝裴珮道:“差不多得了,江河对你这些年,还不够好?”
“都是当娘的人了,还这般小孩子气。”
“我这不是头一次当娘吗?”裴珮嘟着嘴,朝宁浅予撒娇,道:“刚才,你是没看见。”
“产婆抱着孩子给我看,那么软,那么小一点,皱巴巴的都没长开,瞧着都丑死了。”
“可偏偏这小家伙,只需要看一眼,我的心都跟着融化了,只想对她好,把最好的都给她。”
“我都这样了,更别说盼了这样久的江河。”
宁浅予噗嗤一声,笑道:“你呀,今后就知道了,这小家伙,是你们二人的孩子,今后你们只会更相爱。”
“是啊。”静好在一边,听到这话,连连点头:“裴珮姨母,您是不知道,父皇和母后现在,天天黏腻的很。”
“早晨用膳的时候,还要肉麻兮兮的,全当我和哥哥不存在似的,您就别担心了。”
“是啊,将军夫人。”和鸣跟着道:“您先别哭了,怎么没见小妹妹?”
两个小家伙都这样说了,裴珮才破涕为笑:“小丫头被抱出去洗漱喂奶去了。”
“江河,你去隔壁,叫奶娘抱过来,给皇后娘娘,小太子还有小公主都瞧瞧。”
“遵命。”江河赶紧出去。
没一会,奶娘抱着孩子出来,朝众人行礼之后,笑嘻嘻的将孩子交给宁浅予。
“别说,这眉眼间,和裴珮真是相似。”宁浅予抱着孩子,道。
和鸣自动的围上去,伸手摸了摸小宝宝的眉头,低声道:“母后,她怎么这样小?”
“你之前也是这样。”宁浅予笑道:“你想不想抱抱妹妹?”
和鸣点点头,又摇摇头:“还是不抱了,儿臣怕摔了她。”
“没事。”宁浅予道:“我帮你看着些。”
得到宁浅予肯定的回答,和鸣小心翼翼的接过小宝宝,却是一动也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