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机仪式祁湛仅是简单露面,同众人打过招呼之后很快便离开了,除了导演和编剧从头到尾没同任何人多说一句话,剧组女演员投注在他身上的眼光实在是太过炙热,也不知怎么的,以前更加露骨的眼光都可以视而不见一本正经地公式化微笑,现在满心总想的是别想打我主意,只有言言可以看只有言言可以想。
周末,祁老爷子又来了电话,小混蛋没良心不懂事养你有什么用之类的话说了一箩筐,总之就是变相撒娇叫祁湛带言绯回去陪陪他,我们祁大忙人傲娇:“我这周没空,您先找院里的老头们下下棋喝喝茶吵吵架秀秀孙子什么的,不许跟他们偷偷喝酒,下周回去看你。”
之前装满一箩筐的话又叫祁老爷子倒出来重新说了一筐,言绯抢过手机轻声安慰:“爷爷,祁湛工作实在是忙,最近投资的戏开拍了,他抽不开身,我去陪您下棋,只要您别让我输得太惨了就行。晚上想不想喝山药百合粥?再配几碟您家的风腌小菜好不好?”
老爷子被哄得乐呵呵的,心满意足地吩咐李婶去买菜给孙媳妇做大餐。又拨通宁爷爷的电话,好一通吹嘘自家孙媳妇多么多么的懂事乖巧。
祁湛搂住言绯:“宝宝,有你在真好,我尽量早点忙完去接你回家。”
结果周六紧赶慢赶在夜晚八点终于散会的祁先生被告知不用去接媳妇了,今儿祁爷爷留她在老宅歇下了。李婶将下午爷孙俩的行踪绘声绘色地表述一番:
言姑娘午饭时候来的,老爷子叫李婶做了一大桌子菜,还特意单独炖了参鸡汤给言姑娘补身子,饭桌上明里暗里总念叨抱孙子的事。下午老爷子歇了中觉跟言姑娘下了几局棋,言姑娘输得一塌糊涂甩手不肯下了,缠着老爷子要喝茶,老爷子赢了言姑娘比赢了宁老爷还高兴,叫李婶把上好的龙井拿出来泡了一大壶。
言姑娘陪老爷子边喝茶边看红楼梦,老爷子心头好——棋和四大名著,看到探春姑娘远嫁和亲,言姑娘难受地泣不成声,老爷子也跟着淌眼抹泪:“这王妃真真坏啊。”只懂厨艺和缝纫的李婶悟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瞧着爷孙俩各哭各的,老爷子心疼探春姑娘,那王妃不舍自己女儿便叫她做了替身,言绯则是难受原一个“才自精明志自高”的女子在这“末世运消”做了牺牲品捧着些旧诗页说想念的时候瞧瞧,只当和这园子里的人又相见了。
晚饭言姑娘就这方才的龙井去做了盘龙井虾仁,又煮了粥,老爷子借着探春的婚事暗暗打听言姑娘什么时候跟祁湛领证,言姑娘只说祁湛工作忙再等些时候,老爷子又絮絮叨叨骂起这个混小子来,折腾到三四十岁还没成家立业,难道要叫我们小言等成老姑娘吗?
言绯拨通祁湛的号码:“今天爷爷留我住一晚,就不回去啦。”
“哼,你居然留这么招人喜欢的老公独守空房,言绯你心也太大了吧。”祁湛不满自家爷爷的决定。
老爷子听见这话抢过电话训他:“我们小言就是心太大了,你什么时候能混出点样子来,明媒正娶我们小言!”
“好啦,爷爷我知道了,这不是正努力着呢,等这个项目做好了,就去申请祁氏的子公司,那时候再娶你的小言才不会委屈人家啊!”要不然他早就带人去扯证了好吗,不管怎样都不能叫言绯跟了他这个现在一事无成的人啊。不过话说回来,老爷子对他媳妇的宠爱是不是跟他这个亲孙子有点太区别对待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嫉妒媳妇还是嫉妒爷爷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熟睡在老宅祁湛床上的言绯身边塌陷下去一块,然后是一个熟悉的怀抱。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寤寐思复的祁湛闻着被单上言绯的味道各种叹气无法入睡,尝试了包括喝酒在内的各种办法之后干脆放弃,直接开车到老宅,言绯身上暖融融的,再加上一夜未眠的疲惫,祁湛很快进入梦乡。
早上醒来的言绯看着身边的祁湛吓一大跳,不过想想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吃早餐时祁老爷子看着一起出现的两人也懵了一下,不过和言绯一样也很快反应过来,将一块煎蛋塞进嘴里嘟囔:“哼,你媳妇在这你就有空了。”
饭后言绯帮李婶洗碗收拾桌子,祁老爷子神秘兮兮地把祁湛叫到书房:“什么时候娶小言,我看人家姑娘真心不错,别再弄丢了。”
“您还不是想抱孙子吗?”祁湛看着老爷子心急的样子,三天两头地催。
“废话,老子想抱孙子怎么了,你看人家老温,孙子都三四岁了,我呢!”
“你看宁爷爷连个孙媳妇的影都还看不到呢,您又不是垫底的,急什么,这个项目做完就快了。”
老爷子又出神半天:“小言那姑娘昨儿做的龙井虾仁跟你奶奶做的一个味。”这是思念祁奶奶了,难怪想多跟言绯相处,祁湛明白爷爷对奶奶的感情,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加快要加快进程,奶奶没有看见孙总不能叫爷爷也遗憾,也的确是时候给言绯一个交代了。
那头还在跟谭月较劲的宁历也接到宁爷爷的催婚电话,可不是嘛,看着老温孙子长大,连祁湛这个传闻不近女色的小子也带媳妇回家了,他能不着急眼红吗,虽然宁历身边从来都不缺女孩子,可是老爷子心里也明白那些个登不得台面的货色不过是宁历正常的生理需求,谈正经女孩,连个影都没有。
宁历也叹气,自家老头这电话来的可真是时候:“爷爷,等着吧,用不了多久就带孙媳妇回去见您。”
宁老爷子一听这话嗤之以鼻:“哼,你小子休想敷衍我,这话你都说八百遍了,哪回也没见你真带个人回来!”
宁历抹额,这套词他确实常用,但是这回真的是认真的:“这次绝对不骗你!爷爷,姑娘长得可好看了,特招人喜欢。”谭月那个大大剌剌的性格跟自己爷爷还真是一路人。
宁老爷子还是抱着一丝期待的,暗搓搓等着孙媳妇赶紧投入他们宁家的怀抱。
毫不知情的谭月此时正享受着休闲时光,仔细数来已经有几个月没回去看谭父谭母了,正想着要不要订票回去看看,谭妈妈一个电话过来:“月月宝贝啊,快来接爸爸妈妈,我们到机场啦!”
谭月惊喜:“妈妈,你们怎么自己来了,也不提前告诉我。马上到啊,在到达口等我啊!”
谭月到机场时一眼便瞧见谭母坐在行李箱上,谭父手搭在她肩膀上张望着等待谭月。谭月停下车跑过去扑进谭父怀里:“爸爸!”
“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还撒娇,先回家。”
谭月家不大不小,言绯在时通常都和她一起住在主卧,所以次卧一直是空着的,谭父谭母也不愿出去住酒店,住在女儿家也方便照顾。
这可尴尬了我们毫不知情的宁历先生。夜里十点,刚从祁氏大楼走出来的宁历深吸一口气,“盛世”卖掉之后,他加入了祁湛的团队,是祁湛主动伸来的橄榄枝,宁历的商业能力祁湛是看在眼里的,能把“盛世”在短短几年之内做得那么大没有点真本事是不行的,再者宁历的人脉圈子可以让他省去不少麻烦,既然现下宁历已离开“盛世”那么他们不如联手做出点成绩来。两人在会议室里计划了整整一天,先是确定了宁历的“入伙”,再是跟进了现有项目情况,最后又商量了下一步该怎么走。
顾不上整日的疲倦,宁历此时心里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见谭月。明明认识没多久,那个人对他就是有无法言说的吸引力,这就叫一物降一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