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逸风曦曦。
怎么个高照?怎么个逸风呢?
想象一下,就是那种阳光晒在身上只觉得温暖,风吹拂着没一丝寒冷,城内集市上百姓络绎往来,城门外草长莺飞,是所谓风光正好,百事皆宜!
韩扶苏今日早早地就结束了与朋友们约定好的聚会,紧着往家赶。他家是城里有名的《红绣坊》(做针织布匹生意),每天一大早便是客来客往,说不上生意火爆但也算是名声在外。朝廷里有不少达官显贵钟爱他家的布料,服饰。一些熟识的夫人们就看中他家的绣艺绣案和布料。每年都会预定,要有隆重场合还会请他家提前进府安排,包下这一整段时间开销。所以他家日子还是要比一般人家阔气不少,韩扶苏这才有能力和情调时常与朋友对歌赏景。
店面不大,二老身体力行加上平时扶苏帮忙打点,经营的还是体体面面。
这不,他回来了。
“母亲,我回来啦。”
韩母忙着给客人介绍着布匹,听到扶苏的声音向门外看去,由心生笑:
“苏儿回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没陪他们一起去登月阁?饿了吧。累不累啊?”
韩母向客人微笑示意放下布匹,顺手掏出袖中的丝帕走出柜台,来到扶苏身边打量着,单了单扶苏身上灰,用帕子给扶苏擦汗。
“他们去了,我想起家中今天有一要紧的单子,孩儿想着帮父亲去送,送完看时间再商量”
“还有,我给母亲买了一样小礼物”
说着掏出一个用丝绸包着的木匣打开里面是一个上等香囊。扶苏亲自给母亲挂着。
“嗯,好看,哪买的这上乘香囊,有心了。快回里屋歇息会,我还要照顾客人”
“母亲,我还没吃饭呢”
“那你快去拿点银子找赵叔打打肚子,在外面怎么还饿着,这孩子”
扶苏与客人礼貌示意便跑进了内屋,韩母与客人会心一笑
王家。城中大户,家里老爷在宫里做大官,老夫人平时就喜爱红绣坊这个牌子。自然也是老客户。听说老爷这几天也快回府了,所以夫人打算给府里的人置办点新衣裳,新褂子衬着,韩扶苏就是想替父亲赶这趟差事。
由于是常客,早已和门卫熟络了,停好马车,上前通报
”小哥,按老夫人吩咐进府送一些布样,还请按往常一样让府中丫鬟出来拿下
说罢拿出一些问门钱。
“公子您客气啦,平时是您父亲过来,今日您来了,无需这份照顾,您先侯会,稍等我进去说声。给公子看张座儿!”
门卫拿过钱,笑着说道。
进入府中,与门外又是一个大变样,府中后园花草竹菊争艳斗姿,假山水池相互映衬。下人来来往往有条有序。一路跟着快近了,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谈笑声欢快的不得了。这是老夫人的房间,扶苏第一次就直接到内房来所以自觉的谨慎起来
“你在此等着,我进去通报下”
“有劳了”
扶苏输了口气,看着身后的一群丫鬟,心想这次要是谈好,家里可以挣不少,母亲也就不用这么劳累。一定要安排好,不能出岔子。
屋内老夫人主位上坐着,与府中的夫人,小姐们说笑着,管家进来:
“夫人,红绣坊派人送料子来了,现在就在门外候着呢,您看是”
“叫进来吧,搬个座“
“是”
管家出来站在门口:
“进去吧,都留神着点,夫人,小姐都在里面呢”
屋外觉得房间不大,进去才发现着实不小,屋里人还真不少,老夫人上座,其他有身份的没身份的都在两旁,丫鬟,奴才伺候着。
“夫人,红绣坊接到府上传唤便放下手上事务准备,差不多把店都搬过来了,就等夫人过目。”
就这样,府里的人挑来挑去,选来选去一下午没选明白。只能留下住一晚,明天接着挑。韩母早有预料,告诉扶苏会有这种可能,所以他也就坦然了。
安排的客房也是很讲究的,房里有一面书架,这书架有点意思。
书架有书,但每本书都是铺着当垫子用。垫什么?酒。
韩扶苏爱酒。不可谓千杯不醉,嗜酒如命。但是借酒抒情赋诗的雅兴还是有点
扶苏从窗外望去,月色正好,云淡风轻,美景,美酒,人生快哉!
也不去考虑这些酒名不名贵,喝了后会不会被责罚。脑子一热,便挑选一坛便喝了起来。
花雕,小坛酒里算是佳酿。靠窗赏月喝着还不尽兴,正好窗户外沿可以爬到隔壁矮房的屋顶。在屋顶赏月品美酒,想想都有点激动。脑子又一热就蹬着窗户爬屋顶去了。
大半瓶快喝完了,可是光喝不吃菜,确实有点上头。突然听到下面一阵乒乒乓乓。韩扶苏感觉奇怪,这么条条有序的府中,大半夜怎么到处会有东西掉落摔坏的声音。不对劲啊。
“啊”一声短暂的惨叫把扶苏一下子拉回了现实,声音虽小奈何他耳尖啊,顿时清醒不少。
出事了,心想。
韩扶苏放好酒坛,他慢慢的爬到一隐蔽处小心的用目光打探着地面上的动静,果然,地面上尸首遍布,园中,走廊上,客厅里,一伙黑衣蒙面人像风一样潜入,杀人于无形。韩扶苏没心情去想为什么杀人,他被眼中这一切惊呆了,又万幸自己一时贪玩上了屋顶,他现在只想好好躲着,趴好,趴严实了别被发现,躲过这一劫,平安回家。
一个人啊,普通人。经历过这种事,身体和精神都会被摧残,韩扶苏脑子里很清楚,他现在要赶紧回家,可是他的腿,真的不听使唤,扶苏第一次感觉这幅身躯不是自己的。他好不容易找到马厩,爬上马车,当然这是躲到天亮后的事了。
回到家,韩母在柜台翻看着账本,扶苏急跑着扑到柜台上,拉着韩母双臂,直勾勾的看着母亲。韩母明显也被吓一跳,见扶苏这番神情又久久不说话,知道出事了,拉着他进了内屋。倒杯茶便把韩父喊了过来。
“怎么了,我的儿,你可别吓母亲啊,是不是看到不干净的东西啦”
韩母上下打量着,用手去测着扶苏的额头。
“杀人啦,杀人啦,很多很多人”
韩扶苏吃力的把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父母
“你回来有没有被人看见?”
韩父冷静的问着。
“我从马厩驾着咱家马车从后门出来的,我想大白天的,他们也该全回去了不敢行凶,所以当时街上人还是挺多”
“不妥!赶紧走!避一避”
韩父觉得这个险不值得冒,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看着韩母:
“你赶紧收拾点东西,我们从后门走,就算没事也出去避几天,看看情况再说。官府也很快就会知道此事,到时候就会来找你回去问话,这岂不是让人知道有活口,那时候我们处境就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