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应祚萱弱弱的喊了声。
应明轩看了眼女儿萱萱,三十几岁的男人,眼眶忽然就红了。
“小寅,叔叔要离开一段时间,以后萱萱就交给你照顾了,知道吗?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照顾好萱萱的。”
姚寅冷着脸眼里满是疑惑的问:“叔叔,你要去哪里?”
“叔叔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大城市,等回来的时候就给你们带礼物。”
礼物?有没有其实都无所谓,姚寅心里并不在乎。
姚寅虽是冷着脸但眼眸满是坚定:“叔叔,你放心,小寅一定会照顾好萱萱的。”
然后,应明轩就走了,第二天没回来,第三天没回来,第四、第五、第六、第七……一直没有回来过。
后来,应祚萱的妈妈欧阳雨华就一直哭,哭的都顾不上照顾孩子了,于是姚寅就每天拉着小小的应祚萱去找他妈妈张玲莹继续接送他们。
直到有一天的早晨,应祚萱的妈妈欧阳雨华忽然就不再哭泣了,她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穿着土黄色的新连衣裙,用肿肿的眼睛对着萱萱笑,眯成了一条缝儿。
她对应祚萱说:“走吧,今天妈妈送你去幼儿园!”
应祚萱高兴的直拍手,说:“妈妈,你还是笑起来最好看。”
后来,应祚萱七岁,该上小学了。
报名的那天,姚寅他妈妈张玲莹带着儿子先去了。
学校给每个报名的孩子做了个能力测试,正常的可以直接入学,个别几个不那么正常的就劝他们先读学前班,应祚萱很不幸的成为了少数派中的一员。
应祚萱的妈妈欧阳雨华倒是无所谓,可应祚萱却是死活不肯。
要是她读了学前班,那姚寅岂不是要高她两届了嘛?那她以后就不能经常在学校里找他玩了。应祚萱一想到这便很难过,于是她就缠着她妈妈欧阳雨华一定要读一年级。
欧阳雨华被缠得没有办法,只好为了女儿跑去跟校长说情。
第一次去,没有成功。
第二次去的时候,顺手在巷口称了两斤香蕉,校长就同意了。
于是,应祚萱就背着书包去上一年级了,而姚寅却是去上三年级。
你说什么,你问我两人为什么还是相差两届?原因其实很简单,上次能力测试姚寅考了满分,成了那届入学新生里唯一一个可以直接上三年级的学生。
由于应祚萱基础差,又不肯念学前班,听起课来特别吃力,等到这学期期末考试,成绩发下来,她和姚寅都考了一百分。
拿着那两张惨不忍睹的试卷,应祚萱她妈欧阳雨华悲催了:“上天怎么能这么欺负一个不肯上学前班的孩子啊?”
于是,她便下定决心不顾应祚萱反对给她请家教。
一开始请的第一个家教是个中学退休的老师,教了两天之后就摇着头走了,走的时候嘴里还在念叨着:“朽木不可雕也,孺子不可教也……”
她妈妈欧阳雨华听了以后特别生气,认为是他自己教不好还反过来怪人家小孩,觉得这老头实在是有病,于是便决定给女儿找个年轻点的来教她们家萱萱。
请的第二个家教是隔壁院子王爷爷家,来老家过暑假的孙女儿,据说人家姑娘在学校念的是师范专业,成绩还特别好。
可惜的是教了才两天人家那姑娘就借口说家里有事,收拾包袱跑路了。
以至于后来王爷爷提起孙女儿向学校申请转专业的事,那都是后话,可以忽略不计。
为了女儿的家教问题,欧阳妈妈烦恼不已,在院子里晒衣服的时候,无意间便和姚寅的妈妈张玲莹提起了这件事情儿,张玲莹当即建议:“不让萱萱和我们家小寅一起做作业吧,不懂得还能问问。”
这主意实在是太好了,总算让应祚萱的妈妈欧阳雨华放下了心中的这块大石头,当天晚上,她就把女儿萱萱送去了姚寅家。
那天,应祚萱头一回在晚上八点前就做完了作业,第二天还在学校里拿了颗五角星。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在自己家里做过作业了。
那年学期结束的时候,应祚萱的两张试卷的总分破天荒地从一百分跳到了一百五十分,而姚寅还是满分。
三年级的时候,应祚萱做了她人生的第一个班干部——劳动委员。
在应祚萱他们班,老师规定劳动委员必须每天留下来指挥当天值日得同学们打扫卫生,这也是他们班只有应祚萱一个人去竞选劳动委员的真正原因。
应祚萱从来没有做过班干部,所以对胳膊上挂的这两条杠杠特别在意,每天都在学校留到很晚,等到教室全都打扫干净了,她才肯走。
这也让每天和她一起回家的姚寅等到很晚,但他总是很耐心的在那里等着应祚萱从未有不耐烦的神色出现过,嘴角总是挂着一抹淡笑,在见到正向他跑过来的应祚萱的时候连眼中都充满着宠溺的笑意。
“有没有被累到?如果累了就别忍着,我去找你老师说。”
应祚萱亮亮她胳膊上的杠杠,说:“一点都不累,再说了这是我的职责嘛。”
姚寅再也没说过什么了,因为他知道她一旦下决心做的事是无论如何都改不过来的。她默默地拿过应祚萱那并不是很重的书包,还像以前上幼儿园的时候一样自然而然地牵过她的手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过了几天,有一次她路过楼梯口的时候,正好看见姚寅他背着书包下楼梯。
她问:“今天你怎么也这么晚啊?”
他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我检查卫生。”
应祚萱很不明白:“你又不是劳动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