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苦多于欢乐,及时行乐忙里偷闲都是件值得欣慰的事。
天际一头轰隆隆雷鸣不绝于耳,把原本昏暗的天空照亮了许多。时不时电闪。忽,倾盆大雨而至。顷刻间空气中的润泽气息多了雨水的湿度。大地厚重的承载这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的老相识。
“这雨下得蹊跷,又是哪方得道者雷劫,以狂风暴雨来掩盖自身渡劫。”荀问看着天际黑夜中泛红的方位缓缓说道。
红云中一条硕大无比的蛟蛇腾空,在雷击雨淋电烧中力争上游直挺而入云端。鳞甲褪去,焕然灵光一闪。雨停云开,祥瑞彩云龙腾云间,低吟,消失。这翻动作消纵即逝。来的快也去的快。
“修身者亦难,何况修心者。有灵者皆明,无明者愚之。道数造化因由,变数又如何是规律所能承载?”荀问看着那历劫得道升天的龙腾情不自禁道。
“所以人间才有了,人难做难做人的词句。寡欲之多少,执念之深浅,情爱之赠予和厌恶。”蝴蝶悠哉悠哉缓慢条斯理道。
“你不是在花家怎么有时间跑我这来?”荀问道。
“还是又一村恬静悠然夜不闭户。也只有绝对的清心寡欲才可以分外清明。”蝴蝶搭着他的肩膀,耸了耸他道。
“她有话说?”荀问沉思一会儿道。
“你们烦不烦啊,各自心照不宣,还要我当个传话筒。这也没什么。可是,长期以往你们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吗?”蝴蝶憋屈道。
荀问没有说话。抚琴。
“心不静,琴不鸣。噎着藏着好吗?果子噎着藏着,密封了,发酵是酒。你这情况只能是发臭,比那死在蛋壳不知的剐鸡蛋还臭的恶臭。”蝴蝶愤然道。
两声弦断,趣意全无。荀问看着古琴,香烟腾绕不散。蝴蝶气静神凝,若有所思顿感急促呼吸困难,费力慢道:“这……这是……空间禁锢?”
“弦断意断。本想看看,却被发现了。却是我大意了。荀问你不愧是这又一村唯一可以与我媲美的家伙。”黑袍红眼,形散风动,没进一步,空气凝结的速度就加快。
“心?!”
荀问没有动,只是目不转睛的凝望。
“亏你还想起了我,蝴蝶。多年不见,还是那么的菜。就连这小小的禁锢也破不了,如此狼狈窝囊,不如干脆利落的消失。免得浪费了这又一村的资源。”心避轻说重道。
“你……你个……龟孙儿……有种……就……别……下三滥……”蝴蝶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这十二字说完。
“嗞嗞嗞,嘭。”
如一面镜子,凭空破裂般,碎成一地,入土的方块。蝴蝶能够自由活动使出浑身解数于心。
心随意动。你怎么动他就怎么动如法炮制一般,又或者说是照着镜子舞动一样。
蝴蝶被扯着他那双致命软肋的肉翅彩翼,痛苦万分。
“不堪一击就是不堪一击。”心。折断了他引以为傲的双翅。
“你……还是这样的下三滥。”蝴蝶近乎妖化,獠牙于嘴出。眼神空洞,周遭黑气笼罩,入魔道。
“就……就是这个样子才有妖的味道,那些体面本就不属于我们,继续继续,哈哈哈哈。”心狂喜道。
“我若无心,你奈我何?”荀问在他得意之际,把自己毕生的修为传于蝴蝶,以此镇压不断妖魔化的蝴蝶。蝴蝶额头上多了一张净灵的黄符。在一圈一圈仙气净化下,眼神的空洞慢慢恢复如初,黑白分明。精神抖擞。那对折断了的彩翼从流血的背部,如雨后春笋破土而出迅猛,华丽现身。伴随光芒闪动。收放自如,有别以往的艰难。
黑气散去光芒退下。心早就没有了影子。
“你永远都脱离不了我,待你心生怨念,我必现身。呵呵呵……”响彻天地的声音,绕梁于耳久久不散。
“从今往后你就比我高强多了,师兄。”荀问会意的笑了。而蝴蝶却笑不出来。明明是自己惹出来的祸,背锅的却是……内心的自责,懊恼,欣然接受夹杂着对自己的轻视。
“谢谢。你……永远都在我之上。”蝴蝶泪珠滴下,笑道。
陈小然同样也看到了这一幕。她早已经是个泪人。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这样强大的心魔本就不是外人所能消灭的,可他们做到了。
她也是个有造化的人,对于这种替他人做嫁衣的事司空见惯。自己也是其中的受益者。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她没对蝴蝶说什么。蝴蝶看到她低头不语。抱起荀问的陈小然擦拭眼泪径直走到她熟悉而陌生的房屋里。
想起那句“我的家就是你的家,随便选一间当是自己的香房,没有你的允许我是绝不会打扰。那件衣服穿得合适就是你的了,虽然它对我有特别的意义,可物尽其用才是它最好的归宿。”想着他那时候的憨样和现在死气沉沉嘴角有血的模样,心中把持不住,泪再不忍又滴下。
浑然天城的花无期灵光一闪,若有所失,情绪低落,一夜惊醒再无睡意。于窗前看向又一村。“你还好吗?”说了这么一句。
又一村后山林间,妖魔开始躁动不安,朝着这西溪尾聚结。
有些仙灵能人言者相互传递“这血的味道,天地不出其间,若能品上一口。登峰造极,造化飞升那都不是事儿。”
“痴人说梦。可听过造化弄人?”
“凡事都有例外。不争那来的机会。富贵险中求。”
你一言我一语没个消停。
“死。对于你们来说更像是种解脱。”一大妖道。爆眼绿身,一对薄翼。
“妖神吗?”
有识者都四下散去,无知者趾高气扬。最后都灰飞烟灭没了造化。
“呵呵呵呵……尔等愚钝浊物。不速速离去,这就是下场。”声波动荡,所至之处飞沙走石。
塌界而入,至荀问家上空。由于身躯庞大就算日上三竿也不见光亮。
“里面的人听着,快快给我滚出来。”爆眼绿衣的妖神道。
“这是?”蝴蝶出来一看着实不信眼前一幕,庞大身形却自带佛光眼睛却害了红眼病一样有妖气溢出。
“这……就是后山妖神吗?我曾听荀问说过。他是怎么踏入这结界的?”蝴蝶看向尾随而出的陈小然道。
“哟,这里有两个修道者护法,看来这人类排场确实有点意思。小的们,给我上。”妖神道。
多方位无死角黑压压一片呐喊厮杀了下来。蝴蝶一个震翼,尘埃落定。
“都是些小角色。”妖神轻蔑道。眼睛咕噜一转,电闪雷鸣在他们跳动间落下。
左右夹击后,陈小然被一脚踢开。落入六角亭。亭瞬间四下里散架,碎石四溅,落入池中。池中九尾锦鲤串出成九转夺珠式立于空中。
而蝴蝶被那雷击穿彩翼,如被线控制的傀儡一般。只见妖神换了副模样。魁梧爆眼绿裳。金光黑气交错显现。一手五指不停蠕动。蝴蝶随之而动。
“这气力很是熟悉。难道是他?”妖神嘀咕着。蝴蝶神识深海处唤来降龙木。将其打伤,才有脱身的机会。降龙木一直旋转着,蝴蝶却不敢拾取。最终还是用一手食指中指夹住了降龙木。顿时雷电交加,他不停的抽动,念道:“道可道非常道,诛仙杀神。”降龙木动,妖神退。一张黄符未曾贴身。所贴之处尘土飞扬,火光通天。
“嗞嗞嗞……”
“这滋味不好受吧,这东西你也敢玩,就不怕灰飞烟灭了你。”妖神吐血道却笑意奸邪。
“都给我回去,小心我收了你们。”
那九尾锦鲤停下旋转,没趣的落入池中来到陈小然身边打趣。
那妖神看到了他大惊。
那蝴蝶“嗞嗞嗞”还导着电看到他那是个喜出望外。
“是你……”妖神狐疑,故作镇定自若道。
“是我……谁给你的胆子跑这里来了?”荀问略有责问道。
“蝴蝶师兄,看来你是不是上瘾了。这次没有电黑冒烟也是个奇迹。”荀问接着道。
“你,我吃定了。”妖神心有不甘却又不得不速速离开。
在他手的降龙木发出异样的光辉。
“有空我后山收了你。”荀问欲要摧动降龙木却感觉有什么不同。好在妖神已经走远。
陈小然在九尾锦鲤的治疗下恢复如初,比原先来时有神。湿漉漉的衣裳片刻间干透,蜻蜓点水而起。
“我的法力……”荀问看看蝴蝶又看看陈小然又看看自己。
“你忘了?”陈小然道。
蝴蝶摸了摸他的头。
“再次强调不许碰我头,有病啊你。”荀问厉声喝道。蝴蝶紧忙把手抽回。陈小然和蝴蝶面面相觑。
“耶。师兄厉害了。你的彩翼都这般模样。厉害厉害。”他摸了摸蝴蝶的彩翼。彩翼立马就收回,沉入肉中不见了踪影。
“还是那么小气。我的琴弦怎么断了,还两根。你们什么情况,还不给我修复一番?”荀问道。在池中的九尾锦鲤被恐吓到左右逃窜也有避之不及互撞的。瑟瑟发抖都游到亭子底下。
“他……没事吧?”陈小然道。
蝴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配合着他。收拾他的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