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葱姜洗了切好。”乔夜在手机对面念道。
“哦，切多大啊？”顾屿拿着刀，对着案板上的葱和姜比划道。
“？”乔夜道，“这有什么讲究？随便切就是了。”
“哦……”顾屿手起刀落，将切好的葱和姜放到一边，“然后呢？”
“然后腌肉。”乔夜继续念道，“把瘦肉洗好切片，再放入油、盐和料酒。”
顾屿从冰箱里拿出瘦肉，“哐哐哐”敲了几下，说道：“估计切不了，还没有解冻，硬邦邦的。”
“……”
乔夜不得不又去搜了快速解冻肉的办法，两个人一头指挥，一头操作，捣腾半天才终于把肉腌好。
顾屿舒出一口气，问道：“下一步呢？”
“把肉放到之前煮好的白粥里。”乔夜道。
“……”顾屿沉默片刻，最后缓缓地说出这个沉痛的事实，“我还没有煮粥。”
“……”
当顾屿终于把盛着米和水的锅子架到炉子上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顾妈妈的声音：“你大晚上的在这儿干嘛呢？煮夜宵？”
顾屿回过头：“哦，姐姐回来了，说是还没吃晚饭，我给她煮点粥。你怎么还没睡？”
“准备睡的时候听见厨房有声音，以为遭贼了。”顾妈妈上前两步，道，“你会煮吗就煮粥。”
顾屿摸摸鼻子，把身体从灶台前让开。
顾妈妈十分自然地接过了顾屿手头的工作，又问道：“你姐不是说还得有几天吗？怎么这会儿回来了？”
“临时有工作吧。”顾屿说谎都不带眨眼的。
“哦……”顾妈妈端起顾屿腌肉的碗看了看，“怎么刚忙完又有工作，赶明儿得给小叶提提意见，让他们公司给员工减减负，这样身体怎么吃得消啊？你这肉放了多少料酒啊？”
“啊？太多了吗？”顾屿道。
顾妈妈道：“估计一会儿吃起来一股酒味儿。”
……
顾妈妈煮好了粥就回房间去了，乔夜也挂了电话要去休息。
顾屿端着粥，轻轻叩了叩顾浠房间的门。
许久，房间里才传来顾浠轻得几乎要被房门阻挡住的声音：“门没锁。”
顾屿推门进去，房间里面黑暗一片，只能借着客厅漏进来的几片光辨认出被子里鼓起的人形。
顾屿将手里的粥放在顾浠的书桌上，对着躲在被子里背对着他的人说道：“先起来吃点东西吧。”
有一会儿顾浠都没什么动静。顾屿也不催她，就靠在书桌边等着，等顾浠终于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他才上前打开了卧室的灯，顺带着关上了顾浠卧室的门。
他把勺子递到顾浠的手里，倚在桌边看着她舀起了一小勺瘦肉粥，说道：“我跟妈说你是有工作才提前回来的。”
顾浠点点头，将那一勺吹凉了的粥送入口中，忽然一顿，问道：“这粥你做的？”
“额……”顾屿有些心虚地瞟了一眼顾浠面前的那一碗粥，摸了摸鼻子道，“一部分是我做的，剩下一部分是妈做的。”
“哦……”顾浠捏着勺子，欲言又止半晌，还是忍不住说，“你做的那部分真难吃。”
“差不多得了啊你！”顾屿见顾浠的心情好了一点，也跟她打趣起来，“反正是为了填饱肚子，成分都在就行了，味道不重要。”
“好好好。”顾浠一边喝着剩下的粥一边说道，“以后你交女朋友了也给人做料酒粥，也跟人这么说。”
顾屿听罢，龇牙咧嘴张牙舞爪一番，最后还是选择放过他的亲姐姐，收了手。
玩笑归玩笑，该说的事情也必须要说。
顾屿看着顾浠吃完了那一碗难吃的粥，才说道：“你和叶何远的事情我没有权利干涉，但是你在这段关系里一定要保护好你自己。虽然你跟我说你们只是吵架而已，但是如果他对你动手了，或者有动手的趋势了，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吗？”
“我怎么感觉你不是我弟，跟我哥似的。”顾浠道。
“我跟你说认真的呢！别打岔，听到没！”顾屿将话题绕了回去。
“知道了知道了。”顾浠捧着碗站起身，绕过顾屿要往外面走。
顾屿将她手里的碗接了过去，说道：“我来洗吧，你早点睡，既然回来了就趁休假好好休息几天。”
“你现在像我妈。”顾浠道。
“嘶，我看你是已经休息够了，还有精力跟我斗嘴！”顾屿退到门外，一边帮顾浠带上门一边道，“快睡！”
*
顾屿和表演老师一起从楼上的工作室下来，在停车场里一边走一边讨论着今天上课的内容。
表演老师在自己的车位前停下，拍了拍顾屿的肩背，说道：“你这孩子，有天赋，又讨喜，难怪那么红呢。哎，我忽然想起来，我们每次光讨论演戏了，也没约过饭呢。你最近是不是还不忙呢，我知道有一家餐馆儿特别棒，你肯定爱吃。”
顾屿道：“是，最近都只在上课。余老师什么时候有空，我随时待命。”
“哈哈哈。”余老师笑了几声，想了想道，“要不就后天的那节课结束以后吧！”
“行。”顾屿说，“那您一会儿把餐馆的名字发给我，我来安排吧。”
“哎，不用。”余老师摆摆手，“我现在看你就跟看自己儿子似的，我跟那家餐馆也熟，我交代他们做几道合你口味的菜，你就别操心这个了。”
顾屿笑笑：“那就听余老师的安排。”
余老师拍了拍他，钻进自己车的驾驶座：“好了，你也赶紧回去吧，不早了。”
顾屿站在车边，挥了挥手：“嗯，余老师再见。”
余老师笑着挥了挥手，将车驶出了停车场。
顾屿目送着余老师的车离开了，才往自己的停车位那边走去。
刚走了两步，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顾屿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白崇打来的。
他一边上了车，一边接起电话：“白哥。”
“嗯。”白崇应了一声，而后直奔主题道，“你让我去打听的消息我打听到了。”
黑色的轿车缓缓驶出停车场，冲破城市的灯光交织出的夜幕，朝着和顾屿的家相背离的方向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