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的目光在几乎堆满了整张桌子的食物上扫过第三遍，最终还是说道：“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小建议。”
乔夜道：“那你就等它成熟了再说。”
“……”顾屿看了桌子对面的乔夜一眼，又第四遍扫过满桌的食物，坚持着将自己的建议提了出来，“要不蛋糕，你还是留着等你妈妈回来了跟她一起吃？毕竟是你特地给她准备的生日蛋糕。”
乔夜想了想，点头赞同道：“你说的有道理。”
一个小时之后，乔夜捧着肚子摊在椅子上，悔不当初地道：“人果然是不能在饿的时候点外卖啊！”
顾屿道：“我们连一半都没吃完。”
“不要再提醒我了！”乔夜说，“不行，我得站起来走走。这些一会儿再收拾吧。”
说着，她站起身，在客厅里遛起弯来。
顾屿虽然最近不用减肥，但是也不能没有节制地吃，因此他倒没有乔夜那么撑，跟在乔夜后面走了两圈之后就在沙发上坐下了。
他拿起茶几上包装起来的一个礼盒看了看，问道：“这是给你妈妈的礼物？”
遛弯的乔大爷闻言，转头看了看，道：“嗯。”
“你要不放她房间里去吧。”顾屿道，“等她打开房门看到的时候，也算一个惊喜。”
“有道理。”乔大爷踏着步子走到顾屿面前，倾身把礼物从他手里拿了过去，转身进了她爸妈的房间。
顾屿手里没了东西，又四下看了起来，最后在沙发另一端发现了几本堆在起的书。
顾屿挪过去，拿起最上头敞开的一本看了起来。
“用人单位存在以下情形的，劳动者可以及时解除影视劳动合同……”
顾屿往下读了几行，又翻到封面看了看，恰巧乔夜从她爸妈的房间里出来了，他便晃了晃手里的书，问道：“这是你们课本啊？”
乔夜看了一眼：“不是，图书馆借的。你左手挪一下，书脊上还有书籍编号的贴条呢。”
顾屿依言挪了一下，果然有个贴条。
“周末回家还带书回来，你还挺好学。”顾屿一边继续翻着一边说道，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微微瞪大了眼睛，“你看这个不会是为了……”
“是啊！”乔夜道，“不用太感动，为母则刚。”
顾屿咬紧了齿缝，作势要把书往乔夜身上扔过去。
“别别别，这是借的，哥。”乔夜说道，“不过我也只是看看，帮不上太大的忙。万一你真的有了这方面的打算，我就去我们律师事务所帮你找这方面最好的律师，我们事务所虽然是这两年才发展起来的，但大家都是非常有能力的人。”
“你还有律师事务所？”顾屿颇感兴趣地问道。
“不是我的，我学长的朋友开的，我经常去那里玩，去的多了就混熟了，跟自己家一样。”乔夜道。
顾屿点点头，把那本书放回原位。
乔夜却来了兴趣，两三步跑到顾屿旁边的沙发上盘腿坐下：“我跟你说，我们事务所虽然不大，但是每一个人都很好。咱们的头头，叫裴叙，就是我那个学长的朋友，他眼睛很毒，特别会识人，而且看准了的人就要搞到手，许易——就是我那个学长——他就是还没毕业就被他绑着了。而且他这个识人啊，不仅是看能力，还看人品，我们所有人能像家人一样相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挑人挑的好。”
“哦？”顾屿看向讲得眉飞色舞的乔夜，问道，“那你现在都已经跟他混的这么熟了，是不是也被他盯上了，等着你毕业把你搞到他手底下去。”
乔夜“嘿嘿”笑了一声：“那也挺好啊，跟都已经很熟悉了的人一起工作。而且律师这个行业，人脉本来就很重要，没有人脉的话刚毕业那会儿很难进到高端的事务所里工作的。我要真能留在那里工作，那岂不是再好不过了？”
顾屿听罢，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正想再问点什么，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细微的钥匙插进锁孔内的声音。
顾屿和乔夜对视一眼，下一秒，门就打开了。
“哎呦，家里怎么一股泡面味儿啊？”乔妈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怎么灯也亮着啊？”
乔妈妈往前走了两步，目光在客厅里扫了一圈，惊讶道：“夜夜你怎么回来了？小屿也在呢？”
顾屿立刻一改瘫坐在沙发上的姿势，直挺挺地站起身，对着乔妈妈还有跟在后面进来的乔爸爸分别鞠了一躬，问好道：“陈姨好，乔叔好！”
“哎呦，这孩子，怎么这么懂礼貌呢。”乔妈妈笑了笑，“还行个礼。”
乔夜见顾屿被夸了，顾不上去找不知道被她踢飞到哪里的拖鞋，连忙站起身，学着顾屿的样子鞠着躬，说道：“爸爸好，妈妈好！”
“你脑子里长榴弹啦？又发什么神经呢。”乔妈妈白了她一眼，取了肩上的包挂到门边的衣帽架上。
乔夜：“？”
明明是相同的配方，怎么最后的结果却背道而驰？
乔妈妈往餐桌上看了一眼：“你们点这么多外卖呢？”
乔夜重新在沙发上盘腿坐下，顺便把顾屿也拽了下来：“也不全是外卖，也有自己煮的。”
乔妈妈哼笑一声：“泡面自己煮的。”
她考察完餐桌上的情况，又转身问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乔夜道：“你猜。”
乔妈妈听罢，正要和她对呛，就听到刚刚回了房间的乔爸爸又走了出来，在门边对乔妈妈说：“你要不要来屋里看看？”
“看什么啊？屋里遭贼了啊？”乔妈妈说着，还是朝房间的方向走了回去。
乔夜瞥了一眼乔妈妈的背影，越过顾屿拿起一本书，掩饰地看了起来。
“哇！这！”乔妈妈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夜夜送的？”
乔夜像模像样地把书拿在面前挡着脸，书后头的嘴角忍不住地上扬。
一旁的顾屿完完整整地将她努力掩盖的模样收入了眼底。
乔妈妈捧着礼盒从房间里出来，脸上的欣喜掩盖不住：“你不会是特地回来陪我过生日的吧？”
乔夜压了压上翘地嘴角，死鸭子嘴硬道：“顺便。”
乔妈妈过来抱了乔夜一下：“哎呦，我的宝贝女儿！”
她直起身，坐到一边的单人沙发上，一边拆着包装一边说道：“让我看看夜夜给我送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