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松开乔夜，把桌上乱七八糟的零食一股脑儿地塞进乔夜的手里：“你赶紧看电视吧。”
乔夜抱着满怀的吃的，眼睛往电视屏幕上看去。
“嗯？居然已经结束了？”乔夜映着荧幕中跳动色彩的眼睛里满是惊讶。
电视屏幕的上方播放着嘉宾起身和观众们告别的画面，下方已经滚动起了成串的职工名单。
“额……”顾屿盯着电视屏幕，“我们有聊这么久吗？”
乔夜愣了一会儿，似乎是认真地在想顾屿的那个问题。
良久她道：“不管了，反正电视开着，贡献了收视率了。等我一会儿回去了再在电脑上多看几遍吧，顺便刷刷播放量。”
“我的天哪……”顾屿吃零食的动作都慢了下来，看着一本正经的乔夜问道，“是只有你这么拼还是你们所有人都这么拼啊……”
“刷播放量、打投、控评、反黑、刷销量。”乔夜掰着手指头，“这些不都是粉丝分内的事吗？”
顾屿叹为观止地张大了嘴。
他知道粉丝默默为他们做了很多，但是不知道他们居然每次都是这样马不停蹄地冲在第一线的。
乔夜把怀里的那一堆零食全部放了回去，拍拍双手站起身：“我先回去啦，事业粉要开始工作了！”
顾屿紧跟着也站了起来：“我送你。”
乔夜边走边道：“就沙发到门口的这段距离的我还是能自己走的。”
“我送你回家！”顾屿纠正道。
“？”乔夜回过身，“开车送我回去啊？”
“对啊，不然呢？把你绑火箭上发射回去啊？”顾屿关了电视，走到乔夜身边跟她一起换鞋。
“别了吧哥。”乔夜道，“虽然我们俩知道彼此都是好哥们儿，但是狗仔可不会这么认为。小心第二天你就在微博看到自己‘恋情曝光’的热搜。”
“没这么容易被拍到。”顾屿道，“再说，哪个狗仔这么闲啊，蹲一个现在几乎什么活动都没有的艺人。哦对了！”
顾屿说到一半，忽然又将快要换好的鞋子脱了，重新换上拖鞋，“哒哒哒”往楼上跑。
不出片刻，他便拿着一个东西又出现了。
“给你，钟洛马上要去参加的那个唱歌综艺的门票。”顾屿将票递到乔夜的手里，重新换好鞋，“走吧走吧，不早了，快点儿把你送到家。”
乔夜就这么拿着顾屿塞过来的门票稀里糊涂地跟他上了车，车开动起来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端详着手里的门票，问道：“这票是问小洛要的吗？”
“对啊。”顾屿道。
“你这也太迅速了。”乔夜道，“直接就把票给要来了，万一我没空呢？”
“对哦。”顾屿若有所思，而后忽然一瞟乔夜，道，“要不你把你课表发给我，我按你课表给票？”
“我看行。”乔夜说着，就把课表给顾屿发了过去。
两个人的家其实离得不远，没多久，车子就稳稳地停在了乔夜家的楼下。
“那我走了。”乔夜背上自己的包，手搭到了车门上。
“嗯。”顾屿应了一声，“那个……播放量要不明天再刷吧，今天都这么晚了。”
“行吧行吧。”乔夜一边推门一边道，“拜拜。”
“嗯，晚安。”
“晚安嘞哥。”
*
讲台上的老师正在滔滔不绝地讲解着一个经典的案例，语言还算幽默，时不时爆出一两个梗来，让猝不及防的学生们哄堂大笑。
陆染右手手指间夹着笔，撑着脑袋盯着黑板，在眼皮子开始泛酸的时候，将头往陆染那边偏了偏，轻声道：“哎，他刚刚讲的这个案例，最后的那一个点我有点——靠，你这课本咋和我不一样？”
陆染凑过去仔细看了看，发下书上的内容完全跟她们在上的这门课没有一点关系，而乔夜还双眼紧盯着书页看得十足认真。
“合同法？”陆染迷惑地皱起了眉，“你咋开始看这个了？”
乔夜显然没什么功夫回答她，她正微微锁着眉，嘴里无声念叨着，似乎在思索些什么，然后在一旁的笔记本上写上一行字。
陆染往乔夜的手边看了看，发现旁边还摞了厚厚的一叠书。
“劳动法、劳动合同法、劳动法案例评析……”陆染念道，“难怪我看你今天上课书包格外的鼓。你这都什么啊？你要去给人打工了啊？倒也不用这么防范于未然吧？”
乔夜终于写完了手底下的字，侧头对陆染道：“不是我，是顾屿。”
“顾屿？”陆染惊得声音都一下拔高了，在感受到周围的人投来的目光之后又赶紧压低，问道，“他去给人打工？不对不对，他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乔夜咬咬唇。
顾屿的事，很显然连他家里的人都没告诉，乔夜不觉得她能随意地就将这件事说出去，即使自己面对的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她含混地道：“就是跟公司里的一些事情，我怕他到时候需要法律上的帮助，就先提前看看，以防万一。”
陆染四下看看，又将声音压得更低，凑到乔夜的耳边，问道：“他这是打算解约了？”
“他解约不是迟早的事情吗？就算不提前解约，等合约结束以后也肯定不会续了。”乔夜道，“你好好听课吧，别担心了，问题不大。真的要帮忙的时候我会叫上你的。”
陆染将凑过去的身子转回到自己的课本前，嘀咕道：“你昨天晚上在挑灯夜读的不会也是这个吧？我躺下之前看到你那么认真地在学习，还以为最近有什么被我忘记了的考试呢，害得我提心吊胆了一个晚上。”
“我还以为我能害得你觉都不睡了，直接爬起来学习呢！”乔夜看着书，分神回了她一句。
“我可没你这么大毅力。”陆染噘着嘴道，“唉，我真的好佩服你啊！同样都是人，为什么你平时就算不听课，最后考试也是专业前几啊，我听课都听得迷迷糊糊的……”
“严谨一点儿啊，我也不是不听课的。”乔夜道。
“差距啊！”陆染叹道，重新将目光放回到黑板上，媷着脑门上的头发，眯着眼睛去看投影上的新案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