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送走了清成、栾茗与历晖年三人,栾寻终于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了。听闻那情毒解毒好解,医毒却绝无可能,便是历晖年能为栾茗解毒,她一会领人去“关怀”,也可理直气壮的治栾茗一个不守妇道。
这便是栾寻这些日子里难得的一件好事。今日不过是区区栾茗,待来日,栾芝也要为她的余生铺路!
“姐姐这是想什么呢?竟如此魂不守舍的。”
栾珊笑如银铃,主动关切起了栾芝,实际上栾芝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郁郁寡欢,旁人皆知晓,还不是因为慕天捷刚刚如此关切栾茗,让她吃了这个味儿?栾芝此时正在心中抱怨,慕天捷怎能如此毫无分寸,分明她才是来日的世子妃。
“许是睡得不够吧。”
栾芝没好气儿的冷哼一声,没什么兴致去理栾珊,见在栾芝这寻不来什么乐子了,栾珊便转而与栾寻搭话,寻些逗闷子的事。
“姐姐,嗳,你这...”
刚一转过身,她好看的眉目就立即蹙了起来,十分不安的将自己冰凉的手贴到了栾寻的额上,果真是一片滚烫。莫非是受了风寒?
栾珊顿觉蹊跷,且不说这几日都闷热的人透不过气来,便是真染了风寒,也不该是这样无声无息的。
“怎么了?”
栾寻也觉自己的头昏昏沉沉的,一时让她说不清是何等的滋味,只觉是又沉重又浑噩,连眼前的景象都被蒙上了一层纱,在嘴边小声犯着嘀咕:“我这好像是也有些头晕了,怕是昨夜里染了风寒。”
“姐姐若是身子不爽利,还是赶紧向祖母找个什么理由去回房歇着吧,否则若是难以支撑再晕了过去,那便不好了。”
到底是亲姊妹,栾珊十分关心脸庞滚烫的栾寻,生怕栾寻当真出了什么事,尤其是前些日子听闻府中做事的杂役说老家邻居的亲戚所生的女儿便是因染了风寒一直耽搁着,方才烧坏了脑子。
栾寻可不敢与栾珏或老夫人言说,否则必然要怪责上她一句不够仔细,未将老夫人的寿宴放在心上,讨不到什么好。便又撑了会儿,倚在栾珊的肩头,连她自己都感觉到了脸庞上的滚烫灼烧感。
“也不知这寿宴要到几时。”
“怕是还要很久呢。”
栾珊叹了口气,于心中感慨栾寻只有在栾珏与老夫人的面前才胆子小,如今都难熬的喘着这么重的粗气了,竟还在撑着身子。想必应该很疼了,栾珊同情的又叹了一口气。
“寻儿这是怎么了?”
栾珏在门外与朝中同僚交谈过,适才又回了屋中,关怀着家中的一众小辈,算上慕天捷这个将来的女婿。正是这会儿闲了下来,他才留意到了神情不太正常的栾寻。
“孙儿午时。”
栾寻已经连打起精神来都十分困难了,她勉强自己打起精神答复了栾珏一句,就整个人都瘫在栾珊的怀中。平时看起来清清冷冷的栾寻这会儿就如同是一块火炭似的,栾珊是越来越怕栾寻有什么事儿了。
栾珊着实是放心不下,便也顾不得栾珏与老夫人会不会气恼了,直接说道:“姐姐昨夜里不小心染了风寒,此时有些敌不住了,所以才是这个模样。”
“既是身子不舒服,还撑着做什么?若伤了身子才是划不来!”
但凡有客在,栾珏就不会做的太过决绝,这就是他的性子。
“行了,日后再仔细些,双儿,你去请李大夫,一会为二小姐诊诊病。寻儿,你先回去歇着吧!”
栾寻点点头,她着实是撑不下去了,连支撑自己的一身白骨都如同是软的一样,浸泡在温热的血脉中。
“孙儿告退。”
说罢,栾寻便要站起身,还未来得及将手递给丫鬟,就不受自己思绪控制的扯了扯栾珊的衣领,随着栾珊一声惊呼,栾珏赶忙让那丫鬟将人搀起来。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二小姐扶起来!”
栾珊纤白的两道锁骨都被栾寻从衣领中剥了出来,坦然示人,这便罢了,那丫鬟欲要搀着栾寻起身,栾寻却执拗的很,坚持要扯下栾珊身上的一件单薄纱衣,丫鬟浪费了好些力气才将栾寻从衣衫不整的栾珊身前搀了起来。
栾珊几近是要哭了出来,却怕为栾寻惹上什么麻烦,便勉强笑道:“姐姐是想帮我拉好衣领!只是姐姐没什么力气,不小心失手了罢了,双儿,你赶紧去送姐姐回房休息。”
“是,三小姐。”
没什么力气?名为双儿的丫鬟在口中啧啧两声,栾寻刚刚的力气怕是两个她也敌不住。
栾寻宛如是醉了酒,摇摇晃晃地就从双儿的搀扶中溜了出来,坦然站于门前,与门外的宾客见礼示好,出于礼貌,门外的宾客也向栾寻回应着。这栾府二小姐便是醉了酒,也如素月清秋的美人似的,着实是才女之姿。
可这赞誉的话还未落地,门外的宾客便尽数吓白了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屋内之景,似是难以置信眼前之景确实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栾寻先是褪下了披在身上纱制芙蓉外衣,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开始解起了自己腰边的衣扣,这可将席间的一些夫人吓得不轻——倒真未见过如此恬不知耻的。带了孩童来的,便急忙先护住身前孩子的眼,可不能瞧见这些东西。
“快看住了大小姐!”
老夫人一拍桌,她本因心情极差,还不想多说什么,可眼见栾寻此举,她能将自己当作没事人?便是自己也上前去要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栾寻的身上。几人皆是手足无措的拦在栾寻身前,生怕是惹出了什么事端,唯独慕天捷仍因刚才之事介怀至深。
慕天捷正是因此而被神识不清的栾寻而意中,七八人一齐去阻拦栾寻,竟还是让她从中溜了过去,主动坐在了慕天捷的两腿之上,不单解自己的衣扣,还要解慕天捷的衣扣。慕天捷本就一肚子的火气难以发泄,栾寻这倒是自己送了上来。
“大胆!来人,给我捆了!”
一声喝斥下,守在门外的侍卫便浩浩荡荡的冲入屋内,本以为该遇见什么兵戎相见之景,未曾想到瞧见的却是接近赤身的栾寻不知好歹的环坐于慕天捷的腰身,正被慕天捷钳住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