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名时间前天便开始了,今日酉时一刻便是最后一日的期限,错过了便要在等一年。
若无人引荐,须得备好报名费一百铢,也就是二十枚铜钱。
蔡邕为女儿报了名之后,便领着三人到了蔡府,此刻临近傍晚,便叫下人备下酒菜,迎接贵客。
酒过三巡,蔡邕看了眼刘聪小声的对着史子眇说道:“近日皇上的身体不是很好,为何皇长子还流落在外。”
史子眇微微皱了皱眉,暗道:“陛下怎么了,难道已经忘了还有聪儿这么个儿子。”随后不动声色的问道:“赵贵妃可还安好。”
赵贵妃是刘聪的生母,此次刘聪舍近求远来考中都灵院自然是为了见她。
“好是好,只是忧思过度,年纪轻轻便头发苍白,面若四五十岁的妇人,也失了圣宠。”蔡邕也是在何贵妃成为皇后庆祝那一日无意间看到过赵贵妃的样子。
史子眇看了眼刘聪,可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母亲这般光景,看来是时候去见见皇上了。
“造化弄人,我等皆是臣子,只能听命行事,皇上还未召见,不敢突兀。”史子眇径直幽幽喝了一樽酒说道。
蔡邕见史子眇似有难处,也不多问,看向自己的女儿,眼睛都快凸出来来了,似乎不敢相信般揉了揉眼睛,在次看去,只见蔡琰正与刘聪交头接耳,额头都快碰到一起了。
蔡邕不满的轻咳一声,蔡琰似乎很投入,没听见。
蔡邕便好奇的凑近些,听听他们在聊什么。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刘聪念叨,还装模作样的拿着那摆设的酒樽晃了晃。
“好好好,聪哥哥比我厉害,你赢了,还有没有。”蔡琰果然才女本色,见刘聪“才高八斗。”顿时仰慕道。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刘聪见蔡邕站在旁边,将空着的酒樽对着口一饮径直说道:“大伯伯喝酒,喝酒,不要停啊。”
“对对对,爹爹,你喝酒,喝酒。”蔡琰还帮着倒了一樽酒喊道。
蔡邕惊艳刘聪的诗词,可看到女儿如此的样子,脸色一黑,一饮而尽,正要拉了拉女儿,却见蔡琰径直又倒了一杯。
刘聪继续念叨:“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好好好,聪哥哥文韬武略,一统江湖。”蔡琰拍着手大喊道,这也是刘聪教的。
“好词是好词,可你带坏我女儿这笔账该怎么算。”蔡邕喝的有些高,脸色微微发红,见刘聪吟完诗后瞪着眼睛看着他说道。
刘聪扰扰头,讪讪的放下酒樽胳膊杵了杵张宁,张宁会意错了不假思索说道:“大伯伯别担心,即便蔡琰姐姐变成坏人,我哥哥都会娶她的,不会让她嫁不出去的。”
神助攻啊有没有,国民好妹妹是不是,刘聪后世便对蔡琰这位才女仰慕已久,如今女神就在身边当自己的迷妹,要是心里没点想法,那就是太监无疑了。
想归想,但还是得矜持一下子的不是吗?刘聪假装低下头,不敢去看蔡琰和蔡邕。
同龄人并不知道嫁娶是什么意思,比如张宁,但蔡琰这才女知道啊,此刻她娇羞的看了眼刘聪,手指互绕,不知在想什么。
蔡邕听张宁的话后,差点吹胡子瞪眼便要赶人了,尼玛的,这不是引狼入室嘛。
随后又看见自己女儿娇羞的神态,顿时一惊,莫不是那误会要变成真的,我养了九年的女儿要被猪....哦....不是....是龙子抢走了,不行,不行,琰儿已经有婚约了,我得阻止。
“大家吃好喝好了没,天色不早了,带你们去客房休息吧。”蔡邕按下要赶人的冲动礼貌的问道。
刘聪道:“大伯伯我还有点饿,能不能在吃点。”
史子眇急忙拉起刘聪,径直对着蔡邕道:“那就有劳了”
蔡邕家说是很多客房,谁知道就两间,一间已经被老卫家的孩子卫仲道住了,另外一间只能刘聪和史子眇一起住,至于张宁便只能和蔡琰挤一挤了。
十二岁的卫仲道此刻刚在外面吃酒回来,喝的有些醉醺醺,见自己的房间旁边住人了,顿时摇摇晃晃的上前喝道:“你们是谁。”
刘聪真没吃饱,心情还有些郁闷,见一个酒鬼喝问自己,顿时叉起袖子走过去问道:“你管我是谁,你又是谁啊。”
卫仲道趾高气扬道:“老子是这里的女婿。”
刘聪一愣,蔡邕就一个女儿,他说是这里的女婿,不是占自己女神的便宜嘛,顿时左右开弓,先撸了一顿在说。
嘴中还大大咧咧的喊道:“在敢胡言乱语,打的你妈都不认识。”
喝的醉醺醺的卫仲道捂着脸委屈巴巴的哭哭啼啼倒把蔡邕引来了,见卫仲道被打的像个猪头,顿时脸色一变,有些不悦的问道:“怎么回事。”
刘聪急忙说道:“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一个酒鬼妄称是这里的女婿,我看不下去了,帮大伯伯教训了他一顿,大伯伯无需言谢。”
蔡邕嘴角一抽暗道:“谁他娘感谢你啊,要是把卫仲道打出个好歹,我女儿岂不是.....哎,作孽啊。”
刘聪是皇子,卫仲道这顿打看来是白挨了,径直上前扶起卫仲道,然后回客房去了。
刘聪其实什么都知道,假装一惊,见他们走了径直呸道:“就你这鬼样子,敢娶我家女神,不打你都对不起广大读者了。”,看着被打的不轻的卫仲道,心里有丝惊疑,这病秧子受了这顿打,会不会直接挂了,算不算改变历史。
三月份的洛阳,夜晚还是有些凉,刘聪径直坐在石阶上看着弯弯的月亮,他想家了,想新时代的那个家,真的很想,看着别人都有父母保护,最不济也有岳父保护,这时候便格外想。
寒冷让他打了个喷嚏,史子眇走在身后径直为他披了件外袍,坐在他身边道:“从古至今帝王之路总是是孤独的,你要适应孤独。”
刘聪不是不想当皇帝,是不能当皇帝,他当了皇帝,南华老仙分分钟不得气吐血。
“我不喜欢孤独,孤独会让人阴郁,师父,你很孤独吗?”刘聪歪着脑袋问道。
“是啊,孤独会让人阴郁,不过你来了,师父便不孤独了。”史子眇径直摸了摸刘聪的脑袋笑道。
刘聪也笑了笑暗道:“是啊,我还有师父呢。”
看着笑中藏着心酸的史子眇,刘聪觉得师父是个有故事的人,只是这故事是什么,他不说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