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一百三十五架侦察者号成功穿越南天星座防御网,一百六十五架被防护网击毁。”
“报告,六十七架侦察者号在距归元星一亿五千万千米时失去信号。”
“报告,三十八架侦察者号被归元星防御网击毁。”
“报告,三十架侦察者号抵达归元星,二十五架故障自毁。”
“好,五架成功到达,准备接收回传信号。”
“是!”
......
三州府,豫陈国九府之一,深入内陆,山川环绕。
三州府境内,象州城。
象州城的西城门,行人摩肩接踵,车水马龙。
“悬赏令。”一位黑衣武者手捧一卷黑色卷轴,大声宣读着。
“凶手云川,现十四岁,乾州人氏。数月前行凶,打伤乾州崔家三公子后逃窜至今,现崔家特告示悬赏——报其行踪下落者,可得白银百两;捉拿其者,可得白银千两;隐瞒不报者,视与凶手同罪。”
一听到悬赏令,顿时围上来许多人,其中不乏一些身材健硕的武者,但更多的是看热闹的平民百姓。
“这小子胆子不小啊,敢惹到乾州崔家。”
他们三三两两,看着悬赏令上粗糙的画像,激烈地讨论着。
“可不是吗?你说咱要是抓住他,一千两银子到手,够咱快活一阵子了。”说着还不忘摩拳擦掌,似乎是在想象着已经到手的银子该怎么花了。
“哼,就凭你们?也不看看他打伤的是谁?崔三公子,那可是咱们三州府最年轻的道境高手,这云川能把崔三公子打伤,你觉得你们会是他的对手?”
众人当即哑言,他们只是初入凡境的武者,大多数都是大师境,宗师境的都没有几个,可是面对道境的云川,上多少都是白搭,只好长叹一声“可惜”。
“不过挣不到一千两,这一百两也不是难事儿啊,又不用咱打打杀杀。”
......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中,人群后方一个不起眼的少年拨了拨披散的长发,将大半面容隐藏在长发之下,然后缓步离开了人群,向城外的山林走去。
此人正是悬赏令上的少年,云川。
云川在乾州躲避了三个月了,本来还想到象州城躲避一阵子,但没想到崔家的悬赏令已经发到象州了,只能另寻他处。
一想到崔家,云川不禁怒火中烧,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
四个月前,崔家不知从何处得知云家有先祖云海留下的宝物,而现如今云家只剩下云川一人,崔家便起了心思。
乾州、象州、夔州并称为三州府,这里世族林立、势力错综复杂,崔家为不暴露目的,先让三公子崔荣寻衅滋事,趁机抢夺,这样崔家也好向外人交代,只说是小辈间切磋武艺。
没想到云川年纪轻轻,却修为高出崔荣一大截,三下五除二就把崔荣收拾了。
见此,崔家欲得到云家宝物的心思更甚,一计不成,歹心又起,以云川蓄意伤人为由,要缉拿云川问罪,云川自然不可能束手就擒,便开始了逃亡之路。
思绪回到现实,此时已经离象州城有五十余里了,遥望远处,是一座高山,山下是一处桃林,桃树自山下一直长到山间。
春暖花开之时,常有三州府的文人雅士到此饮酒赏花、赋诗作乐,因此此山名曰“诗酒山”,翻过这座山,便出三州府的境地了。
云川取出怀中的玉佩,一边向桃林走去,一边轻轻摩挲着,这块玉佩是云川仅有的家传之物,除温良细腻的手感外,云川没有感受到其他任何东西。
三个月来不同的尝试,让云川始终无法确定,这究竟是不是先祖留下的宝物。
先祖云海突破神境、一朝飞仙,成为归元大陆的传说,却再也没有了他的踪迹。
自云海消失之后,云家便后代凋零,现在只剩云川一脉,只得偏安乾州。
......
不知不觉,已经走进了桃林,云川记得,六岁的时候,父亲曾带自己来过诗酒山。
那时,人们对云家还是很尊敬。
现在已是秋天,诗酒山没了闲雅赏游之人,倒是显得十分清静。
“父亲到底去了哪里?是不是还活着?母亲又在哪里?”
同样的问题,云川不知道想了多少个日日夜夜。
就在云川思索之际,一阵马蹄声自身后传来,云川定神细听,大概有三四十人,蹄声强劲有力,而且井然有序,不似一般山匪。
“不好,这是赤影马,只有道境方能驯服,应该又是崔家的人,该死,刚才暴露了。”云川说罢便急向诗酒山奔去。
“三四十人的追捕,躲在这方圆不足三五里的桃林无异于等死,而且会有其他人马陆续赶来,那时候自己就是瓮中之鳖了。只要进了诗酒山,这些赤影马就没那么快了,到时候出了三州府,他们就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抓我了。”
云川快速思索着,脚下毫不停歇,一步踏出一丈有余,向诗酒山奔袭而去。
幸好,在半年前云川成功获得神格印记,凝聚神像,踏入道境。凭借道境初期的修为,云川才能每次化险为夷,转危为安,不然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果然,实力还是一切的准则。
崔家也是凭家族中出了一个道境六境的高手,才会有恃无恐,对云家下手。
......
身后马蹄声渐近,看来后方的包围之势已经形成,不过不足余里就到诗酒山了,云川的内心稍加放松。
云川脚步不显慌乱,率先出了桃林,专寻崎岖山路逃跑,进山时身后人马已不足百米远,但好在山路难行,赤影马也无法奔走自如,距离渐渐被拉开了。
见云川相去越来越远,崔家头领说道:“下马,留五人看守,其余人上山追。”
云川见此也不慌张,只向山高林密之处奔去,见后面追兵渐渐被自己甩开,云川不禁喜从中来。
就在云川暗暗窃喜之际,突然一道声音从山间传来,“云家小儿,老夫等你多时了。”
云川瞬间如坠冰窟,崔家高手竟然亲自出动,看来自己在劫难逃了。
突然一处身影略过,云川感觉身体一轻,斗转星移间,自己就到山间的醉雅亭了。
亭间坐着一位老者,老者身着淡青色锦衣,花白的头发用玉簪系于头顶,眼睛却在望着山下的桃林。
这是崔家的二长老,崔成杰,以前父亲在时,云川见过他。
云川站在亭外,看着老者,行了一个晚辈礼,恭敬地说道:“晚辈云川,见过崔前辈。前辈手法通天,晚辈佩服,只是抓我一个小儿,竟劳得您大驾,真是晚辈的荣幸了。”
崔成杰并未回答云川的话,而是直截了当地说道:“云家小子,现在该把东西交出来了吧?”
云川直起身子,平静地说道:“回前辈,晚辈实在不知道您要的是什么东西,而且前辈如此做法,恐让世人耻笑。”
“到现在你还给我装蒜,若不是想得到你先祖云海留下的宝物,老夫早就把你一掌拍死了,快说,我没心思跟你在这耗着。至于世人的说法,我想这天下没人会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
崔成杰说话也是毫不拖延,他就想快些知道宝物的下落,然后解决了这小子。
云川看到崔家老者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意,便知道自己今天凶多吉少,把东西交出去,只怕自己死得更快,现在能拖一会儿便多拖一会儿,便说道:“前辈,先祖留下什么东西,我一个小辈怎么会知晓呢?这事儿恐怕得问我过父亲。”
崔成杰说道:“你以为搬出你父亲云秦,我就会怕你吗?他在的时候我的确怕他,可他已经走了六七年了,你觉得他还活着吗?只要得到了你们云家的东西,即便云秦来了,他也不是我的对手。”
“是啊,父亲还活着吗?他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回来?”
云川轻声自语道,心中牵挂着父亲的下落。
自云川八岁之时,父亲云秦便一去不回,临走前就留下一句“照顾好你自己。”再无任何消息。
崔成杰缓缓站了起来,看来他已经没有足够的耐心询问了,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云川见崔成杰向自己走来,便知道大事不好,想要往后退几步,却突然感觉如千斤重担压在自己身上,动弹不得。
崔成杰一步步向云川走来,说道:“云家小子,我看你能撑到几时,还是快些交出来,免得受罪。”
崔成杰释放出的威压使得云川站都无法站立,但此时更严重的发生了,云川感觉到崔成杰的神念进入了自己的识海中,顿时云川的识海波涛汹涌,电闪雷鸣,识海遭受到外力的打击,云川整个人有种被千万个针扎一般疼痛。
疼痛使云川不停颤抖,额头上的冷汗如水滴般落下,但云川依旧紧咬牙关,未说出一个字。
崔成杰愤怒了,眼中的杀机尽显。
突然,云川感觉身体一轻,压力全部消失不见了,云川顿时跪倒在地上,无力地大口呼吸着。
一道声音划破天际,自天空袭来,云川艰难地抬起头,循着声音望去。
那是一道火光,伴随着“刺啦啦”从天空划落,火光越来越大,声音也越来越大,云川看清楚,那是一个正在燃烧着的巨大火球,正从天空向山坠落下来。
此时云川已经无力再站起来,眼睁睁地看着火球急速下落。
云川余光看到,崔成杰此时正气定神闲地站在旁边。
“咚”的一声巨响,火球撞到了诗酒山的山间,气浪掀起了附近的山石,向四周迸射而去,撞击溅起了无数巨大的火花,火花四散落下,点燃了整个山林,山体被撞出一个大坑,火球陷在大坑中,正在熊熊燃烧着。
气浪如狂风一直吹到山间,山间的树木被吹得东倒西歪,但醉雅亭安然无恙。
待大风过后,崔成杰收了灵力,望着山间熊熊燃烧的巨石,说道:“天外陨石,真没想到老天如此眷顾我,有了它就可以为我打造一件神器了,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
原来崔成杰是准备收了这“天外陨石”。
自古天外陨石便是打造神兵利器的必备材料,崔成杰自然不会放过。
但崔成杰还没有踏出一丈远,刺眼的光芒和巨大的响声从火球传来,瞬间将附近的山石巨木吹成飞灰,那“陨石”爆炸了,云川只听到一声“不好”便如遭重击,陷入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