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总有揭穿的时候,不过事情到了关键的时刻总是会有些推迟,她顾左右而言他的说道:“允炆,你知道我的父亲吗?”
“当然,左丞相胡惟庸吗?你和我也算是门当户对,怎么了吗?”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提起她的父亲,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关系吗?
“是啊,左丞相听来多么的威名赫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谁又知道何谓功高盖主,帝王无情呢?”胡诗月这样说着,她知道会引起朱允炆的不满,毕竟朱元璋是他在世上最亲的亲人了。
帝王无情?这是赤果果的指责:“诗月,若是其他人说的这句话我一定会生气,但是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告诉我你的原因?”
“我的父亲并不如表面一样的光辉,他日日夜夜都在提心吊胆,那些奸佞的小人不断给他罗织罪名,而皇上没有半点为他澄清的意思,皇上一直在等待的就是铲除他的那一刻。”她巨细无遗的说着,道出来的正是朱元璋真实的想法。
“不可能!”任何一个孙子听到别人如此议论自己的爷爷,也不会相信,即便那人是自己最爱的女人。
胡诗月既然打算说出来便没有让他相信的意图,只是不愿再对他有丝毫的隐瞒,即使会让这短暂的幸福从指尖流走:“有一个人手中握着我父亲的铁证,只要上奏给皇上,胡家就是满门抄斩,为了父亲,为了家庭,我不得已接受了他的条件,他的条件就是……”
胡诗月正打算对朱允炆坦白,却在这时马三保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忽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四叔!”朱允炆出声喊道,她这才注意到马三保的身后是一脸沉默的朱棣。
朱棣慢慢地走过来,胡诗月一直低垂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办,忽然朱棣解开身上的披风,盖在她的身上,一把将她横腰抱起,漠视那一脸错愕的朱允炆,仿佛他才是她的男人!
胡诗月刚要挣扎,突然手上多了一样东西,随即便安静地听凭他的安排,依靠在他的怀里,不愿去看朱允炆那受伤的神情。
“诗月!”半晌朱允炆才回过神来,他冲动地想要跑过去,一下子忘记了脚踝受了伤,从床上狠狠地跌在地上,而她竟然没有回头。
为什么?为什么?朱允炆千百个疑惑迎上心头!
“戏演完了,可以把我放下了吧。”走出去不远,胡诗月便开口,手中握着那丢失的玉佩,她忘记了,她的父亲还在他的手中,她还在被要挟中。
站在微微凸起的山坳,胡诗月始终没有亲口对她诉说她的左右为难,看着朱棣的眼神更显冷漠:“他到底是你的侄儿,这么做你于心何忍?”
江山当真如此的重要,胜过了一切,胜过了自己的良心?
“你是个与我有着同样灵魂的女人,不要问出那些你本就知道答案的问题,那只会让我觉得我看错了人。”朱棣的时机把握得很好,差一秒种胡诗月就亲口说出真相,朱允炆或许是生气或许是原谅,但是百分之一的几率他也不允许发生。
胡诗月从来就没有觉得她灵魂有多么纯净,正如同朱棣一样为了自己的目地不择手段:“在你的眼里,我这颗棋子还有利用的价值吗?如果没有,不如弃之吧!”
她累了,她想歇一歇,不再夹杂在朱棣与朱允炆中间!
朱棣忽然转身,右手手掌一把用力按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与他面对面,他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看来你这颗棋子倒真是让我永远有不停的惊讶,我相信有你在我身边,一定是如虎添翼。”
“不怕养虎为患吗?”看他的眼神不会是爱上自己,如果当真爱上受伤的只会是他自己,因为胡诗月的心早就给了某人,再也没有空余的地方。
“王爷从不惧怕老虎会咬人,反而有足够的能力让老虎为他看家护院,因为老虎也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朱棣慢慢地开始相信了马三保的话,未来能够阻碍他完成大业的只有女人,而这个女人貌似出现了。
背山面水,胡诗月却有一种窒息的感觉,面对着朱棣,她仿佛困在这个牢笼之内,一辈子逃也逃不掉。
望着那急促前行赶去的锦榕,或许她才是足以匹配朱允炆的女人!
“允炆!”含娇细语,朱允炆欣喜地抬起头,却是令他失望不已的脸庞,不是胡诗月,而是郭络罗氏锦榕:“怎么,是你?”
“你以为是胡诗月那个贱人吗?”锦榕翻山越岭,几经周折,原本要放弃的时候,却忽然有人传来信息,她这才慌忙地赶来,得到的却是那一脸失望之色,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对待。
“我不许你骂诗月,你凭什么?”朱允炆依旧维护着他心中认定了的爱人,傻傻的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你太傻了!”锦榕相比之下仿佛更加的受伤,或许在胡诗月的眼里她是个贪慕虚荣的女子,却不了解一个懵懂少女在儿时便许下的心愿,要嫁给那个替她挡风遮雨的大哥哥,做她身边唯一的女人。
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相隔几年他们突然间拉开了距离,再次见面锦榕从他的脸上见到了生疏,恐怕只有在他行动不便的时候才能够如此贴近他,与他说一说心里的话:“你知道,胡诗月接近你是有目地的吗?”
朱允炆不语,虽然他看起来十分单纯,可毕竟生活在皇宫之中,仔细一想便会发觉其中的事情有很多值得怀疑的地方,只是介乎于他想不想而已。
当朱棣出现,将她接走,似乎一切都再明了不过,可是他仍然想亲自听一个解释,他不愿相信别人的流言蜚语,四叔对待他的心是真的,诗月看待他的情是真的:“跟四叔有关,是吗?”
“你知道?”原以为这个秘密一说出口绝对震撼每个人,可是朱允炆那波澜不惊的脸庞却令她大失所望,原来他早就知道这是一场戏,却傻傻的乐在其中,他对于胡诗月的爱当真如此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