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陈福丽来说,冬季能够扼杀一切,首先就是从她的体温开始。首先她会感到自己的四肢冰凉,然后渐渐地她的心脏、大脑都会结成冰,意识变得浓厚而浑浊,仿佛咖啡。陈福丽从小就四肢冻伤,她倒不像她的名字她是既没有福气也不美丽的。她喜欢冬天,但对她来说最难捱的也是冬天,只因为到了冬天她就会一反常态地在这个季节热血沸腾变为冷血刺人,她的手既然冻了,脚也冻了,自然会以为这世间的确是艰苦卓越艰辛异常。24年的辛苦来之不易,离之亦不易。陈福丽仿佛卡在了瓶口,无论怎样也是无法脱身的。
陈福丽还在每年冬日时必是发烧度日,上午尚且咳嗽流涕到了下午就开始进入发烧的状态。陈福丽感到大脑都开始变得迷惘并且紊乱,她感到十分的迷乱和怅惘。
她甚至冷得连“我恨冬季”这四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感觉到无限的困意与厌倦而已”。她甚至只能在内心这样说道。
陈福丽和她弟弟的联系并不多,并且最近聊得越来越少越来越淡,他们之间谈论的话题也越来越轻越来越浅。
陈福丽不知道最近陈其说怎么了,他好像总是在唉声叹气一般,陈福丽感觉到陈其说一些抑郁的情绪,但是陈其说不再向她抱怨了,他关上了心门,从此陈福丽再也没办法通过陈其说来了解到陈福丽不知道的,不了解的那些东西了。
陈福丽的眼泪掉个不停,她的眼睛已经哭红了,她感觉到头异常地眩晕,并且无法用言语来表述那晕的苍白与无力,她只是昏过去了,逃开这一切,她还是个快乐的孩子,就像她小时候一样,她只是想回到小时候,那时候不孤独,那时候什么都在,那时候她和陈其说之间还是很好的朋友,而不只是树立了屏障的姐弟。那时候她还有很多可能,只是觉得天高地广任她飞,四海为家随她去。陈福丽那时候的脸圆圆的,像颗苹果,但是陈其说总是说她的脸就是一个丑柑。
陈福丽知道陈其说开玩笑蹩脚,所以也没有太在意他说的话,其实她到底不在意陈其说说她像个丑柑,她是无所谓的,他们之间的沟通交流实在是太少了,因此陈福丽倒是愿意陈其说给她开开玩笑,哪怕只是解解闷呢,互相打打趣啊什么的。可是现在这些都没有了,陈福丽感到十分的心累和厌倦。现在这一切都没有了,留给陈福丽的只有冷漠与疏离。那正是比冬季更让陈福丽害怕和厌恶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