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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日常

晚上吃饭,岑爸爸和岑圆圆解释,这个时候也不是什么暑假假期,很难找到大学生来补习,而岑圆圆又觉得老师给自己单独补习不自在,所以岑爸爸希望平时能和赵涵一起学习。

岑圆圆奇怪的看着自己的爸爸,“你就真的不担心我们两发生点什么?”

“你这孩子,有什么事?早恋?你们要是早恋还用等到现在?你们有分寸的,我们大人也不会多管什么。”

岑圆圆很无语,“我不愿意。”

“那怎么办?我平时上班忙没时间,也教不了你。”

她沉默,赌气的说。“我不想学物理了。”

“我知道很难。”

“大不了我去学文科。”

“什么?”

“反正文科不难,现在学来得及。”

“这也太突然了,你是认真的?”

“不是。”

接下来几天赵涵还是跟岑圆圆打了招呼,岑圆圆想他究竟是脾气好还是不好呢?每次自己发脾气,他也会报复回来,可是事后就跟失忆了似的不提也不在意,可是岑圆圆很讨厌他这样,就好像拳头挥在了空气里,自己反而重心不稳。

周日一大早何花在短信上借口来找岑圆圆,她知道,何花是来找赵涵的,赵涵一直没有出门也是在等她,她本身就是个幌子,她不想成为幌子,坚持着不出门,何花不说岑圆圆也知道她是很无奈的离开,赵涵也很幽怨,她假装没有注意的梗着脖子,但是最后赵涵还是借口出了门。

岑圆圆泄气的想怎么搞得自己像拆散了一对的坏人。

一直到中午赵涵都还没有回来,赵阿姨也没有问自己赵涵去哪里玩了,随便吃了点,下午胸口一直隐隐的像堵着什么,不想理会,埋头做作业,反而越让人在意,最后一个人出了门悠悠的走了一会儿随便找了一家小卖部买了雪糕,坐在商店旁边的台阶上,那里有树荫,很凉快。

“你怎么一个人?”

岑圆圆感觉声音很熟悉,抬起头发现真的是陆齐,现在他正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见鬼。”

“什么什么?这么不想见到我?”

岑圆圆意识到不小心把自己的心理活动说出来并且被他听到。

“你住这边?”岑圆圆岔开话题,但这也是她想问的。

“嗯,你不知道啊?”他顺势坐在岑圆圆旁边。

“不知道。”

“你看你对你的同学多么缺乏关心。”

岑圆圆接不住话,啃了一口雪糕。

“哎,请我吃一根,我走得急没带钱。”

“我花完了。”

“一根雪糕就花完了?”

“嗯。”

“我要是在你口袋里发现有钱怎么办。”

岑圆圆叹口气,认命的给他买了一根。

他笑的像个傻子似的接过来,突然皱着眉头嫌弃的说,“怎么是巧克力味的?换个味道去。”

“你大爷的,怎么这么多事儿,巧克力味的招你惹你了。”

“太甜了,所有味道里面它是最甜的,受不了。”

“你跟我解释这功夫早就换好了。”

“所以啊,不要浪费我这功夫,去给我换一下。”

岑圆圆闭着眼睛呼吸,算了,不要再纠缠着没完没了了,她站起来往回走故意换了一个草莓味的,陆齐也没介意。

“你怎么一个人?你们女生上厕所不都是要在一起嘛。”

“你什么时候看过我和别人一起去厕所。”

“我没看过,因为我压根就不看你。”说完自己像听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似的自顾自的笑。

岑圆圆冷静的看着他,把手里的雪糕吃完。

“岑圆圆。”

“干嘛?”

“我给你补习吧。”

“别想。”

“不用你介绍何花给我认识,你付我酬劳就行。”

“你缺钱?”

“我想买个新手机。”

岑圆圆想了一会儿,不用麻烦老爸操心自己,也可以勉强接受,“一小时多少钱?”

“不多,10块。”

“什么时候开始?”岑圆圆煞有其事的想了一会儿,但其实在想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下周吧,这周太突然,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准备什么?”

“准备被你笨死或者气死。”

“陆齐,我严肃的问你。”

“嗯?”

“我是做了什么让你对我产生着这么大的误解,好像我脾气又大,智商不高似的。”

“不是这样吗?这是误解?”他瞪着眼睛发懵。

岑圆圆原来多少是开玩笑,他这么一说,岑圆圆顿时觉得自己平时是树立了一个怎么样的形象,皱眉看着他。

他噗嗤笑了,笑着没多久被雪糕呛到喉咙,咳嗽不止,脸涨得通红,蔓延到耳朵,费力的咳嗽,尽管这样还是在努力的嘲笑她。

“活该。”

“你怎么这么好玩,别人说什么你都信。”他平息了一会儿说,说完又咳嗽了两声。

岑圆圆发觉他很喜欢逗她,看着他,她心想,看你好不好意思逗何花。

“反正平时下课随时问我,随叫随到。”吃完雪糕陆齐说。

“嗯。”

“不对,你也就是转个身的事,你说我们坐的这么近,你怎么没接收到我的聪明,不是说待在一起久的人会越来越像吗?”

“那我要离你远一点,不要被你传染了。”

“传染了我的智商,你就偷着乐吧。”

“我怕传染了你的智障。”

“我突然想起来我们从高一下学期分班以后,我就一直坐你后面了,我们四个人都没换过地方。”

“嗯。”

“那我们怎么以前都不怎么说话?”

“不熟啊。”

“真奇怪,想不起来我们怎么突然就熟悉了。”

“我记得我和我同桌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向他借橡皮。”

“那我呢?”

岑圆圆想了一会,“不记得了,我们是谁先说话的?”

陆齐挤了一下眼,没说话。

“你物理有几本资料?”

“两本。”

“我还以为你都不用学。”

“那你就不懂了,我这样的都是偷偷学,然后让你们觉得,“哇,他都不用学,都可以考这么多,心里太不平衡了。”气死你们。”然后笑起来。

“你这样的?你是什么样的?”

“聪明的。”

岑圆圆摇头,“狡诈的。”

回到家岑圆圆才想起来爸妈说今晚加班,嘱咐她晚上去赵涵家吃饭。

赵阿姨正好招呼岑圆圆来吃饭,饭桌上还是西蓝花,赵涵和岑圆圆一句话也不吭,赵阿姨知道他们是又闹别扭了,见怪不怪,拉着岑圆圆聊了点学习上的事,吃完饭,赵阿姨在客厅看新闻,岑圆圆帮忙在厨房洗碗。

“我今天看见你了,和陆齐聊的挺开心的。”赵涵在一边说话。

“嗯。”岑圆圆一愣他怎么会看到,不是和何花出去玩了吗?难道当时他们也在那儿玩?那自己怎么没看见呢?

“你们两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偶遇,他住这边。”岑圆圆懒得解释,可是不解释要说什么呢。

“我知道。”

岑圆圆纳闷的看着他。

“你们聊挺久的,回来这么晚。”

“晚吗?吃完冰棒就回来了。”你约会才叫晚吧,明明是前后脚回来。

他撇撇嘴没说什么。

“待会儿记得吃水果,我妈让我跟你说的。”赵妈妈因为要整理东西,所以吃的很少,饭桌上只有他们两个,岑圆圆不知道为什么赵涵家好像有很多东西要整理。

岑圆圆没搭腔。

“问你个事儿。”

“不知道。”

陆齐瞪她一眼,“何花她们班是不是有个小白脸?”

“你好好说话。”

“就是那个皮肤白的不正常的男的。”

“人家哪里不正常了?”

“你胳膊肘不要总往外拐,行吗?”

“看我心情。”

“那你觉得我和他谁比较帅?”他笑着说,跟女生比更能体现翻脸比翻书还快这句话。

岑圆圆颇无语皱眉看着他。

赵涵有点不好意思,多此一举的解释,“主要吧,何花她们班是文科班,没有多少男的,女生就很容易关注稍微有那么一点姿色的男的,所以我就问问,不是不相信她。”

“跟我有什么关系。”岑圆圆把洗好的碗放到碗柜里,咬了一口赵涵拿过来的苹果,挺甜的。

“我问问嘛。”

“你跟帅没有关系。”

“你看这么违心的话都说的出来,从小到大多少小姑娘跟在我屁股后面跑,你不知道啊?”

“那是她们瞎。”

“你才瞎。”

“有你瞎吗?”

“比我瞎多了。”说完觉得不太对,耸了耸鼻子。

“我回去了。”

赵涵关上房门,“不送。”

岑圆圆刚走一步,赵涵又打开房门,“待会儿,你上周买的漫画看完了没?”

“没,你要看吗?”

“你要不看我就先看呗。”

“那我去拿。”

“真乖。”

何花真的很漂亮,岑圆圆在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才第一次明白原来这就是漂亮,眼睛圆圆的,很有灵气,娃娃脸,很精致,身材高挑,而且性格也很好,相处下来温柔大方聪明,没有丝毫装的痕迹。男生女生都很喜欢她,岑圆圆也不例外,到现在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阴差阳错的和她坐到了一起,但记得打破一开始的矜持是从她向何花借橡皮这一步。

六年级,还处在三观不健全的时期,那时候,有那么一段时间,岑圆圆也不爱学习,碰巧何花在看一些比较低级的恐怖小说,是班里一些男生爱看的,她主动借来看看。

岑圆圆也借来一本,有一篇是关于同性恋的恐怖故事,看完,只觉得三观都受到了冲击,因为年纪太小,什么事情都不懂,代入感非常强,恍惚的只以为自己不会也是个同性恋,因为她很喜欢和何花玩,尽管每天相处有时候也会看着她的脸失神,岑圆圆狐疑的默默的打量何花,还好,随着时间流逝,岑圆圆放下心来,自己的性取向是正常的,因为有了第一个喜欢的男孩子。

所有的故事,故事里的人到头来都是一个圈。

那个男生也喜欢何花,岑圆圆本该想到的,可能是下意识可以忽略掉,后来慢慢清晰以后她更关注何花的一举一动。

作为在厕所里不经意听到已经沦落成为何花的陪衬的“主人公”,岑圆圆显然很有觉悟。

许多嘻嘻哈哈围在一起的女孩子都会互相询问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以此拉进彼此的距离,似乎只有这样,双方的关系才更牢靠,也几乎每个女生都有暗恋的对象。

只有何花好岑圆圆回答没有,她们听到想当然的认同何花,毕竟好看的人眼光都很高或者独特,对于岑圆圆没有喜欢的人这件事,她们显然不追究,不好奇,因为她们着急聊自己喜欢的人。

岑圆圆当然知道自己说了谎,但不知道何花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不愿意把自己的少女心思平摊暴露在没有保护的空气之下,但也很愿意倾听别人的小心思。

六年级喜欢那个人的体验让她收获了最初关于暗恋的认知,原来喜欢在意一个人,就是无论人再多,只要有他在,你不需要耗神就可以瞬间锁定他的位置,并且眼里只有他,会开始打量自己,变得不自信,很容易难为情,别人一提到他的名字,你假装镇定,却已经把耳朵竖起来,暗暗祈求她能多说一点,而自己却绝口不提他的名字。

岑圆圆还知道自己暗恋的男生也喜欢何花,男生是隔壁班的,长得很清秀,性格很直爽干脆,成绩也好,不管男女生都喜欢和他一起玩,所以岑圆圆每次看到他的时候,他的身边总围着很多人,这样的人身边从不缺朋友。

刚开始他每次路过班级的时候眼神总会有意无意的飘到岑圆圆这边来,但她知道他不是在看自己,观察的时间久了,有时候也不是观察,下意识的就知道他是刻意经过,还是真的想要去厕所。

很多次,岑圆圆也会赌气似的在男生又一次往窗户里看的时候让何花看另一边,做完以后,暗自嘲笑自己的幼稚,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这样,他就不会喜欢她了吗?

这些一切的一切,连赵涵也不知道,但他知道岑圆圆班里有很多小姑娘喜欢他,这是岑圆圆告诉他的,但他也没为此表现出高兴的情绪,照常请岑圆圆放学后吃串串,有时候顺便请何花吃,不过次数不多,何花家教很严,家长总是开车来学校接她。

而身边的毛头小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在意别人的爱慕,还是那个时候已经有了爱慕的对象。

对了,岑圆圆暗恋的人的名字叫陆齐。

岑圆圆一个人放空的时候总是不受控制的会回想起自己出丑的画面,无论在做什么,并每每不愿意承认那是曾经的自己。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岑圆圆一直暗自观察何花会不会出丑,出丑的时候该怎么化解尴尬,总结下来,岑圆圆有点丧气的发现漂亮的人足以是人忽略掉她的不好,专注于她的皮囊。

岑圆圆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对何花不公平,但自己独立的想法没必要还受到别的其他的约束,反正只有自己知道,那个时候,只有这一点自由了。

数学课上,岑圆圆慢慢的感到情况不太好,但是看了同桌的手表后暗自庆幸,还有15分钟就下课了,而且还是大课间,尽管如此,她还是忍不住以一分钟看一次手表的速度焦灼着,隐隐听到后面什么声音,好不容易挨到下课,老师回过身在黑板上写过程说等我把这个例题讲完在下课,岑圆圆松口气,没关系,只要铃声响了,都不是问题,但她显然高兴得太早了,老师讲完陆齐突然举手说,“老师,下一题跟这个例题差不多,你再讲讲呗,反正今天下雨不做操,有时间。”

岑圆圆忍无可忍的回头看一脸轻松还带着得意的样子,笑着看着一脸纠结的她,看到老师笑着放下书,岑圆圆绝望了,听到老师笑着说那好吧,岑圆圆一副你没搞错吧的表情,还是无奈感觉板凳怎么也坐不住了,整个身体能感受到的只有膀胱的部位。

从小到大,每次憋尿但是都像现在这样不方便解决的情况下,她总忍不住在脑子里浮现正中间什么东西爆破的画面,背景是纯白的,中央也没有实物,但她知道就是膀胱爆破的样子,因为她是这么想的,她在想这样憋下去,膀胱是会爆炸的吧,然而整个人都处在抓狂焦躁的边缘,不断的上半身的重力压到桌子上,使劲的低着头似乎地上有钱似的,压抑着小口的深呼吸,调整紊乱的气息,但怎么也没有用。

她听到后面同样压抑着的声音,不过不是痛苦的,而是幸灾乐祸的取笑,她受不了了,在脑子里幻想已经站起来和老师报告要去厕所的画面,现在已经在解决的过程中了,可是事实上,她还是头皮发麻的坐在位子上,不断地望着老师黑板,手表,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斜对面人们不断进出的厕所,她羡慕的看着从厕所出来的人,真的扛不住了,经过莫名其妙的心理斗争,她闭上眼睛心一横,反而什么也没说,直接冲出教室小跑去厕所,索性人居然不多,以往总是有很多人排队,在教室里的时候还在挣扎反正早出来也是等,就等老师把那题讲完我再出来,刚好厕所也没人了。

她一直搞不懂女生为什么那么喜欢在厕所聊天,这都是后话,岑圆圆终于发泄完了,舒适重负的感觉真好,提裤子的时候想到她站起来没跑出教室的时候后面一直压抑着的笑声和自己一样绷不住了,笑的肆无忌惮,岑圆圆不想想象他们两看好戏欠揍的神情,摇摇头,洗手回教室。

陆齐和徐丹还是笑的不能自已,捶胸顿足,恨不得吸引所有路过同学的目光,岑圆圆默默翻了个白眼,他们看到回来的岑圆圆笑的更开心了。

“岑圆圆,你知道吗?”陆齐喝了一口水,擦了擦眼泪,恢复一下气息。

“我不知道。”她说给自己听。

“我上课就看你不对劲,怎么总看表,我还跟这货打赌你是憋不住了,内急,他说你肯定会在老师离开以后去厕所,果然,我知道忍不住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出去,你知道我们都被你吓一跳吗?连老师都愣了,我还以为你忍耐力有多强,看来还是三急比较厉害。”

“你是故意的。”

“什么?”

“让老师再讲一题。”

他有点不好意思的干笑,“这个算我卑鄙了,不过我还是输了。”他转过头对徐丹说,“一周的早餐我包了。”

岑圆圆又气又无奈,反而不知道怎么发作,没了动静,回头看到桌上是陆齐的笔记,上面那一页正好是自己因为憋尿而没听的题,气消了大半,半晌,往旁边同桌那儿凑近问,“你知道三急是哪三急吗?”

同桌摇摇头。

放学路上,岑圆圆问了赵涵,赵涵挠挠头也摇头。

岑圆圆就没再放在心上,刚吃完饭没多久,她坐在沙发上消食,赵涵突然跑到自己家说,“岑圆圆,三急是内急性急心急。”

岑圆圆一愣,“你吃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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