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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chapter 18.幸运如她,终会美好

皮小姐第一次遇见糖先生时,是在初秋的一个傍晚,小城的天气早已转凉,黑云压城的天空,没多会功夫,就下起了阵阵的大雨,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的皮小姐站在37路公交车的站牌焦急的等候着车的到来。

这时一辆呼啸而来的出租车,正从不远处快速的朝皮小姐这边开来,出租车四个轮子快速旋转溅起的水花一浪高一浪,已经预感来不及的皮小姐只好忍痛的闭着眼睛等着被浇成落汤鸡,奇怪的是,汽笛声远去,原本以为会变成落汤鸡的皮小姐只感觉零星的水滴打在脸上,她好奇的睁开那紧闭的双眼,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双手撑开衣服挡在自己的面前,透过道路旁橘色的灯光,一张长得帅气俊朗的脸正对着自己笑。

你好,没事吧。早已被水花溅得全身湿透的男子望着站在那犯花痴的皮小姐关切的问道。

我,我,我没事。四目相对,皮小姐慌乱的赶紧躲避男子的眼神。尴尬,安静,时间就像静止了一样,皮小姐和男子就那样一直并排的站着,37路公交车摇摇晃晃的停在他们面前时,这阵急促的雨也停了。

皮小姐没来及说一声谢谢,男子就一头扎进了夜色茫茫,男子那张帅气俊俏的笑脸始终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说遇见他后,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暖了。

皮小姐不知道男子姓甚名谁,她说男子的笑甜到了心里,那姑且就把男子叫做糖先生吧。

从那以后,糖先生似乎闯进了皮小姐的生活,在那座他们第一次碰见的公交站,皮小姐多了一分期待,她期待在某一个瞬间,糖先生会像第一次一样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后笑着对自己说。你好,好久不见。

一天,两天,只是从那以后,皮小姐再也没有遇见那个对自己笑的糖先生。

皮小姐跟我述说这个苦恼时,她正请我在她家楼下的大排档,大口大口的吃着麻辣小龙虾。

她说。夏一,你说我还能遇见他吗。正吃的欢劲的我哪有空理会,左手又拿起一个小龙虾剥起来,她一把打掉我手上的小龙虾生气的说。你好过分耶,本姑娘这么难过,你连句安慰都不懂得说,就知道吃吃吃,这么不解风情,活该到现在还是单身狗,还是不是我最好的闺蜜了。

当时的我真想对她破口大吼,单身狗怎么了,我是单身狗我骄傲了嘛。只是无奈与她请我吃这挡不住的美食诱惑,常人说的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只好暂时停下那张贪吃的嘴,冲着她咧着嘴说。相信你们是有缘人,总有一天会相见的。

皮小姐高兴的重重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说。这才像话。

思春的她突然胃口大好,剥虾的速度似乎也快了许多,平时只能吃一两斤的她,似乎那晚像是从大牢里放出来的饿死鬼,我的面前堆成了一座小山的虾壳,对面皮小姐桌上的虾壳堆成了一座巨巨大的山。那晚我喝了很多啤酒,她说了很多话,都是关于她的糖先生。

酒足饭饱后,我满意的拍拍鼓鼓的肚皮,还不停的打着嗝。

皮小姐也痛快的抹了抹满是红油的嘴巴,对着大排档的老板指着我说。老板,这顿他买单。然后她特不要脸的扭着屁股起身咚咚咚的往楼上跑,气的我站在那直跺脚,我心疼我的钱呀,我扯着嗓子对着走远的她说。你丫的这样对待朋友,就算碰见了,他也是个有女朋友的主。

皮小姐站在三楼的楼梯窗户口,特欠揍的给我吐了吐舌头,遇见这样的朋友,我只能认倒霉,心里特想抽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少吃点,害得我足足半个月的口粮就这样一晚给造没了,接下来的日子看来只能开水煮白菜。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晚上,正在写东西的我突然接到皮小姐打来的电话,皮小姐心情低落的在电话那头说。夏一,我碰见了那个糖先生。

我提高了八度的声音对着听筒说。妹子,不对啊,好不容易碰见了你的糖先生,这时候你不是该表现得特别兴奋,手舞足蹈嘛,我怎么感觉你跟死了人一样的垂头丧气。

原来真的被我说中了,皮小姐苦苦等待的糖先生果真有女朋友,那天皮小姐去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聚会,刚走进KTV的包厢就看见她的糖先生坐在最里面的角落里,异常兴奋的皮小姐顺手想拿起桌上的一罐啤酒过去给他敬酒,说出那句来不及说的谢谢,还没等皮小姐走近,这时一个胸大,屁股大,穿着妖艳的女子趴在糖先生的身边激情的卿卿我我,皮小姐赶紧驻足,准备扭身走开时,还是被糖先生看见了她。

糖先生笑的还是那么迷人,他拉起了那个后来被皮小姐说是妖精的女子,对着皮小姐说。真巧,给你们介绍下,这是我的女朋友小沫。

妖精特假惺惺的拉着皮小姐的手深情的说。很高兴认识,楚一凡的朋友就是我林小沫的朋友。然后转身悄悄附在糖先生的耳边说着些什么。

KTV的声音太大,皮小姐只能依稀的听到,土帽,一点没个女人样,怎么会认识这种人。

皮小姐看着自己没有线条微胖的身材,平得如飞机场的胸部,还有戴着的那副360度的黑框大眼镜,再对比糖先生的女朋友,皮小姐说当时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呆呆站在那尴尬的皮笑肉不笑的挤出了很高兴认识五个字。

那一晚她自觉的和糖先生拉开了远远的距离,他在那一头和妖精有说有笑,她在另一头拼命的灌酒,头晕目眩,她说那晚的酒是她喝的最难喝的一次,天下第一难喝,比马尿还马尿,只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难喝的马尿,她竟然一罐接一罐的喝成了一排。

在电话里发泄完一顿情绪后,皮小姐还是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大声的对着电话里的我说。夏一,你赶紧给老娘滚过来,我请你喝酒。

我说。别别别我的大小姐,都怪我这张乌鸦嘴嘴欠,那天不该瞎说话,这顿酒算我赔罪,我来请,老地方,马上到。

这就对嘛,你让老娘的心情敞亮多了。然后听见皮小姐在电话那头哈哈的大笑。

我想说你丫的心情是敞亮了,可老子想死的心都有,既然接下来的日子反正都是水煮白菜,反正我也不爱吃,还不如做顿饱死鬼,也顾不上接下来的日子是食不果腹还是站在大门口张着大嘴喝着西北风。

当我赶到时,皮小姐在大排档已经两瓶啤酒下肚,桌上点了两大盘的小龙虾,足足有十几斤,我一边瞪大着眼睛,一边摸了摸干瘪的钱包,对着皮小姐说。姑奶奶,你这是干啥,日子不过了,两个人能吃的了这么多。

皮小姐砰砰的拉开两罐啤酒,递了一罐给我说。有我这个吃货在,你还怕吃不完,来,干了这杯,让去TM的爱情,从此烟消云散。

那晚我含着泪低着头一个劲的吃着小龙虾,反正花自己的钱,多吃点好歹也能捞点本回来,结束时,说自己是吃货的皮小姐变成了喝货,我的面前堆成了差点挡住我看她视线的虾壳,皮小姐的面前堆满了空空的百威易拉罐。

我要付钱,皮小姐死活不让我付,她说。夏一,谢谢你,在我孤单难过伤心的时候有你陪在身边。

我拉着摇摇晃晃的皮小姐说。谁叫我是你在这个城市唯一最好的男闺蜜呢。背着她艰难的爬到五楼的家,躺在床上的皮小姐嘴里还在喃喃的说着。糖先生叫楚一凡,楚一凡,好难听的名字啊,还是糖先生好听,林小沫,林妖精。然后自顾自的在那笑。

离开时,我对着已经发出鼾声的皮小姐说。可怜的姑娘,明天起来,愿你一切安好,笑容如初,不再有伤害,不再有烦恼。

说好要忘掉糖先生的皮小姐从那以后似乎像变了个人,每天准时准点的在健身房跑步健身,还专门请了私人的塑身教练,以前乱七八糟的房间被她收拾的焕然一新,每天经过花店她都会买上几束百合,最讨厌用化妆品的她,也开始在淘宝上大量的采购。有一次为了隆胸,差点被黑机构骗上手术台,她说那天躺在简陋手术室幻想着D罩杯的自己,被一群穿着制服的人架到了大厅,之所以用架,是那时候的皮小姐已经打了全身的麻醉药,就差一点动刀子,填充劣质的硅胶。

原来这是一个没有经营执照和整形资格的黑诊所,许多怀揣着梦想的姑娘被隆胸后惨不忍睹,痛不欲生,那天麻醉药还没有完全消失的皮小姐从黑诊所出来时深深的倒吸了一口气,她说走出很远都还能感受到后脑勺不断的冒着凉气。

皮小姐口中的糖先生和林妖精我见过一次,有次我特想吃牛排,又不想一个人尴尬的坐在那,于是约了皮小姐在我公司楼下的西餐厅,餐厅里人不多,放着舒缓轻快的音乐,我正大快朵颐的享受着五分熟的黑椒牛排时,餐厅的角落发出了一阵激烈的争吵,女的犹如泼妇骂街,完全不注重这是在公众场合,当时的局面和餐厅的氛围格格不入。

皮小姐当作什么也没发生,气定神怡的继续享受着她的猪扒,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没兴趣的事就算是炮弹落到了她身边,她也不带跑的,直到忍无可忍的男子对着那个如泼妇般的大胸女人说。林小沫,你别太过分,这是餐厅,不是你家,有什么事能不能回家再说。

皮小姐刚才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赶紧扭过头望着那个高大帅气的男人,对,他就是皮小姐要忘记的糖先生。

大胸女不依不饶,拿起放在桌上的小手包对着糖先生说。楚一凡,我们没什么可聊的,分手吧。然后傲气的在众目癸癸下大踏步的走出了餐厅,糖先生没有追出去,静静的坐在那一个劲的喝着红酒。

我给皮小姐使了个眼神让她趁机去安慰一下。皮小姐犹豫了一会,撑起的身子又坐了下去,她转过身不再看他,一个劲的嚼着那没有切块的猪扒,黑色的小芝麻沾满了她的脸。

我说。真的能忘了。

她用力的点点头。

我和皮小姐的公司都处在五号地铁线上,只是我们之间的距离隔着10个地铁站,从她那里回我们租住的小区3个站,我离家13个站,每次让她在那个站等我一起回家的皮小姐总是能够很准时的等我到她那个站时,她人已经到了家,这样的约定在这之前我们持续了两年零三个月,她却从来都是爽约。

自从上次在我公司旁边碰见糖先生和那个妖精在西餐厅吵架后,皮小姐总能准时的在我下班前等在公司楼下,美其名说这么多年都没有陪我一起回过家,她说突然发现良心不安,总想着要去补偿一下,我只能无奈的对她摊着双手苦笑,我知道像她这样没心没肺的人,怎么会良心不安,根本就是没良心。走在路上她会紧张的心不在焉的左看右盼,我知道她是看能否在茫茫的人流中碰见她的那个糖先生。

其实说要忘记糖先生的皮小姐,一直都没有放下,那次KTV出来后,皮小姐就通过各种乱七八糟的理由,跟那个过生日的朋友要了糖先生的微博,她说只想多找些人互相关注,增加微博人气,我想说你丫的微博粉丝除了我和被你强迫着开通微博的老妈,就还剩一个叫皮皮狗,从来不更新微博,也不点赞,也不评论的家伙,不用猜,肯定是系统看她微博粉丝实在太惨淡,故意可怜的给她整了个僵尸粉。

从关注了糖先生的微博后,我说怎么皮小姐像吃错药了一样的阴晴不定,原来微博里糖先生开心她就开心,糖先生的微博里心情失落她就跟着失落,糖先生爱摄影,皮小姐就跑到专业的摄影店里花几个月的工资购买和他同款的器材,她曾经很自豪的和我炫耀过她的作品,作为不懂摄影也没艺术细胞的我来说,她拍的真的好LOW,从那以后只要糖先生在微博里晒出去过的地方,皮小姐也会不管不顾的去一趟。

有一次皮小姐在我的生活里整整消失了半个月,电话不通,微信不接,勤于更她追随糖先生步伐的微博也不再更新,不是在我发出第99条写满关切问候的微信后,她很慷慨的给我施舍回了简短精炼只有一个哦字的语音,我差点以她可能被绑架或者杀害报了警。

等她半个月后重新出现在我生活里时,我傻眼了,她整个人就像被炮弹轰炸过一样,我一度以为她是哪个走失的流浪女假扮的皮小姐,我仔细打量,再三确认,让她肯定的回答了三个只有她才知道的小秘密后,我才确认眼前这个黑不溜秋,邋里邋遢,面黄肌瘦的女人就是皮小姐。

在我的一再追问下,才知道这个不要命的傻姑娘是在微博里看见糖先生骑行了川藏南线,于是也在BBS论坛里找了一帮驴友骑行川藏南线,为了这个,还差点在海拔最高的米拉山口因为高原反应送了小命,一路上只顾着上吐下泻,对付高原反应的她,根本就顾不上更新微博。

只能怪爱情的力量太伟大,可以让一个人玩命的前赴后继。

在她第五次等我下班时,功夫不负有心人,皮小姐终于在十字路口一栋甲级写字楼里涌出来的人潮中一眼就发现了糖先生,可想而知,那天我又被这个见色忘义的人落了单。

不过落单归落单,那天以后的皮小姐和糖先生的距离好像近了很多,以至于我每次约她吃饭,她都是没空,约她打最爱的网球,她说姐最近胃口变了,喜欢上了篮球,不吃辣,最讨厌火锅的她,会不定时的给我发在海底捞的照片,她的身旁就是辣的菊花疼的麻辣锅底,连抱起篮球都费劲的她,还恬不知耻动不动就会晒她在篮球场的背影,背影里那个姑娘投篮的姿势看着真别扭,这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那个叫楚一凡的糖先生是四川人,爱吃海底捞的麻辣火锅,而且是要那种变态麻的,身材高大的他还打得一手好篮球,是他们公司篮球队的队长。

我不知道现在的他们是不是像甜蜜的恋人一样在一起,只是以前天天和我腻歪在一起的皮小姐,似乎离我的生活越来越远,她不是在出发就是在和糖先生出发的路上。懒得连多走一步路都抱怨的皮小姐,慢慢变成了行走在路上的资深背包客。

后来我也关注了糖先生的微博,和大胸妹所有的微博动态被删的一干二净,而每次站在糖先生旁边笑的花枝乱颤的女孩换成了皮小姐。以前叫一凡爱小沫的微博名,也变成了皮皮狗,对,就是那个被我当成僵尸粉的皮皮狗。

原来在皮小姐一直关注糖先生的时候,糖先生也一直用另外一种身份在关注着皮小姐,我无法预判出他们的未来会走向何方,只要现在的她好,何必去纠结那未知的未来,相信有些东西,它终究能够美好。

在我写下这些文字时,皮小姐和糖先生正在挑战川藏北线,希望在到达这条线海拔最高的雀儿山口时,身边已经有了糖先生的皮小姐不再有高反,能够平安顺利的走下去。

祝福皮小姐和她的糖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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