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泽归入住了自己的房间后,便卸下了负于后背的雷击木剑,放在手中。这把雷击木剑,还是几月前在花韵那里修炼半个月期间,寻到的雷击木制成的剑。这柄雷击木剑实在是太过于罕见,迫于避免麻烦的想法,叶泽归用一段布匹包裹住了这柄剑。
叶泽归静静的摸着这柄剑,剑身上扭曲纵横的纹路,甚至还有一些残留在上面已经发黑的血迹。
这把剑说锋利也锋利,说钝也钝,中规中矩,但强就强在这柄剑抗压能力十分强大。一柄木剑,伴随着叶泽归历经百战而完好无损,这足以彰显出雷击木的恐怖之处。更何况,花韵曾经跟他说过,这雷击木不简单,花韵的结界是由天地灵气构成的,这方结界是花韵自行抽出部分地脉并以大神通凝聚而出。在这方结界中的雷击木,自然与众不同。
“既然你这么厉害,那便叫你震雷木剑吧,震卦主雷,倒也符合了你的来由。”叶泽归轻声说道。
话音刚落,震雷木剑的剑身上的凹痕内,出现了一抹一闪而过的光芒,叶泽归并没有注意到。震雷木剑剑身上的凹痕,还是当初雷劈下是所造成的痕迹。
突然一阵吵闹声响起,叶泽归用布匹重新包裹住震雷木剑后,背上剑出门而去。这个客栈虽然地处偏僻,但依然有不少的人住在这里。叶泽归刚出门,那叫一个巧啊,所有人都几乎同时出了门,都站在自己房门前。叶泽归一愣,环顾了四周一圈,却发现所有人都在互相打量着,但是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带以敌意。
叶泽归看了一圈四周的人,其中有一小部分人戴着面具。叶泽归清楚,这里的人都是不好惹的主啊。看来这群人与自己的想法是一致了,都是为了避免一些麻烦才住到这里来的。
叶泽归多看了一眼先前看到的那个带着面具的黑眼金瞳的人,此人身上的气息,让叶泽归十分的不舒服。然而此人并没有过多留意其他人,而是出门慢慢的朝着大门走去。其他人也跟着一起朝大门走去了,叶泽归不知外头发生了什么事,也打算跟着一起出去,不过叶泽归走在了最后一个。
叶泽归等到所有人都走出了大门,这才准备下楼。令叶泽归没想到的是,下楼刚转身,一柄长剑悄无声息的横在了他脖子上,叶泽归看着旁边突然出现的人,眼中布满敌意。
这旁边这人不是其他人,正是那个戴着面具,黑眼金瞳的人。
“你是何人?”面具之下传来低沉的男声。
“我没必要自报家门吧?”叶泽归反笑道。
“你觉得你有得选?”面具男子把剑往前面移了一小段距离,一滴血顺着叶泽归的脖子流了下来。
“你威胁我?”
“我耐心有限。”
叶泽归阴沉地看着这个面具男子,想来也是这个男子在他身上感觉到了一丝气息,这才做出此番举动。叶泽归倒还真不怕谁谁谁,以他现在的能力,金刚剑法配上这震雷木剑,不用灵气的情况下,还真不一定会输给谁。
叶泽归沉默不语,男子的剑再一次往前移了一小段距离,又是几滴鲜血顺着脖子流了下来。
叶泽归紧闭双眼,随后猛地后仰翻身,同时左脚立地稳住姿态,右脚横扫而去。面具男子也是反应奇快,立马抽剑直劈下来,欲要一剑斩断横扫而来的腿。叶泽归顺着这一转身,用手一拍背部的震雷木剑,震雷木剑直接往下移了几寸,正好挡住了这竖砍下来的剑。面具男子冷哼一声,随后剩下的一只手立马挡在叶泽归的右脚前,但依旧被一脚踢中,直接后退了好几步才稳定身形。
“好功夫。”面具男说道。
“你想在这里同我打上一番?”叶泽归翻过身来,右手拿着布匹裹住的震雷木剑,冷眼看着面具男子说道。
面具男子站在远处与叶泽归对峙了一番之后,便闭上了眼睛,然后用剑一扫,一堆木屑朝叶泽归飞来。叶泽归提剑横扫而去,而那男子抓住这个机会就此离开了这里。
“本不想惹麻烦,可麻烦找上门来,难搞哦!”叶泽归摸了摸脖子上的刀痕,看着手上的血迹,摇了摇头,随后背起震雷木剑,下了楼,朝着门外走去。
叶泽归一路顺着人潮走到了中心地段,听旁边的路人议论,这才知道,这大会要开始报名了。本来想去掺和着凑个热闹的叶泽归看到一家面具店之后,便立马进去买了个面具。
他的容貌只怕是被不少大宗门里的高层给记住了,此番若不做伪装,只怕是又要惹一堆麻烦了。
叶泽归戴着刚买的面具,一路溜到了那报名处。
从规则上来说,这什么大会主要目的分为两个,一来是招收新的人才,二来是勉励各大宗门的后辈们,也让他们做个比较。叶泽归扫了一眼周围的七大宗门的弟子,其中麓山居宗的人有些少,叶泽归估计是还没有到。
“嘿,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耍些什么把戏。”叶泽归拿了些费用交了报名费,便跟着指引一路进了一座楼阁之中。
那指引之人让叶泽归现在大厅候着,等会会有人来给他发放身份牌。叶泽归看着嘈杂无比的大殿,默默叹了口气,也不知此番会不会遇上尺居。
尺居取走自己的金丹,目的是什么,叶泽归并不清楚,他也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吸收金丹这一说。更何况,叶泽归其实内心有些庆幸,这金丹没了还能再修,自己那颗天雷金丹被取走了,也算是这颗定时炸弹卸下来了。
叶泽归走到角落靠着墙壁,看着来来往往的人,默不作声。他也用余光扫过附近的人,在客栈里见到的人基本都在这了,可唯独不见那与自己交过手的面具男子。
叶泽归闭目养神,不想去掺和这些东西,大不了比赛放个水,第一轮就先下场得了。
突然,一阵敲钟声响起,叶泽归游离的思绪被拉了回来。所有人都朝着钟声源头望去,只见一红衣女子站在一口大钟面前,拿着棒槌用力的敲打着。
听其他人议论,似乎是要开赛了,具体的大会比拼还得分组,说到底还是一次比武罢了。虽然说是这群人很不喜欢七大宗门这种明面一套背地一套的这种做法,发动四国混战这种事虽然被许多人所唾弃。但是他们还是会发现,其实七大宗门的资源那是“真香”。
那红衣女子敲完钟,便从一栋楼阁中出来十个侍者。十位侍者分别给在场的人发放铭牌,这种牌是随机的,上面标刻了比赛场次和比赛地点。叶泽归皱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如果是七大宗门真要这么搞,为何做得这么随意?甚至连身份都不用确定,一个铭牌甚至可以几经易主。叶泽归隐隐觉得,这大会的背后,不简单。
叶泽归没有表现得多么异常,他拿到了他的身份铭牌后,便悄悄走到了一个毫无存在感的角落里,静观事态发展。
“嗯?!”突然叶泽归神色一凝,皱着眉头看着嘈杂的人群。
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出现在了人群之中,这种气息,不会错,是凯屠种身上的气息?!叶泽归内心大惊,此刻,他有六七成的把握确定,此次大会,七大宗门绝对没安好心。
就在叶泽归欲寻找这丝若有若无的邪恶气息来源时,接着又出现几股同样的气息,叶泽归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惊讶,装作无事人,环顾四周。随着越来越多的这种气息出现,叶泽归几乎可以肯定,这次大会背后绝对有一场阴谋,一个通天大阴谋。
另外,叶泽归也发现了,那十位侍者以及敲钟的红衣女子,都散发着这种若有若无的邪恶气息。叶泽归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悄悄一个人退收到了大门口。大门时没有关闭的,而且这里也没有布置阵法的痕迹,叶泽归也不怎么担心落入阵法之中。
就在叶泽归想着七大宗门该不会是想在这报名之处一网打尽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了他的耳边。
“你也发现了么?”
叶泽归扭头一看,那个不久之前还与自己交过手的面具男子不知何时手上拿着一个身份铭牌站在了自己身旁。
“你急啥,我又不会跟你打架。”面具男子白了叶泽归一眼。
叶泽归十分警惕的看着面具男子,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第一时间抽出震雷木剑以应对各种变化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叶泽归盯着来历成谜的面具男子。
“我现在已经知道你是谁了,不过啊……”面具男子看着叶泽归,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然后凑到叶泽归耳边轻声说道,“你觉得以你一个人的力量,能走出这座城池吗?”
“你在威胁我?”叶泽归瞪着他道。
“威胁与否,全仗着你自己的理解了,你够聪明的话,知道该怎么做,那么我先走了。”面具男子似乎是笑了几声,随后转身离开了这座大殿。
叶泽归刚想出门去问个究竟,却发现那人早已经消失在了人潮之中。叶泽归这才回过神来,所有人都可以先回各自住的地方等消息了。
叶泽归只能跟着人潮出了这座大殿,回到自己住的偏僻小客栈。令叶泽归有些疑惑地是,他没看到那个面具男,但是周围的其他人似乎都相互之间突然生出了敌意。叶泽归还来不及细思,便匆匆进了自己房间。
接下来,他要好好捋一捋这些事了:
第一点,这次大会绝对是一个阴谋,有关精魂地的实验的阴谋。从自己已有的情报来看,精魂地做这种实验,无非是想打造出一把自制的上元暗剑,并以此创造出一个能够承受住上元暗剑写恶之气的可控制载体。这种载体便是凯屠种,当然是高级的凯屠种。
第二点,此次大会只发放铭牌,只要报名了便能进去大殿,进了大殿便会随便给一个铭牌。也就是说,此次大会,七大宗门并不看重身份,这才出现了大殿之中有如此之多的戴面具的人,各色各样的面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cosplay呢。既然说不看重身份,那也说明了,他们不会核验参赛人员的身份。
想到这里,叶泽归恍然大悟,难怪进来之时,所有人都抱有了敌意。既然是不在乎身份的话,那么场下便能随意掠夺其他人的铭牌。按照报名上所写的大会规则来看,比赛分为天地人三个比赛场次,赛场中的人被分配到的是随机的。但这次比武并不是参赛人员之间比,而是与七大宗门的人比。天场次的对手是最强的,人场次的对手是相对最弱的,而此次比武,不管你在哪一组哪一个场次,对手强弱如何,只要你赢了就行了。
也就是说,其他抽到天场次和地场次的选手,可以去掠夺抽到人场次的选手的铭牌。如果叶泽归没记错的话,报名时候的规则上明确写着,人场次的身份铭牌是十分少的,天场次最多。
叶泽归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身份铭牌,好死不坏的,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人”字。这铭牌分为三种,天场次为金色,地场次为银色,人场次为铜色。
“呵,有意思了,居然被我拿到了人场次的铭牌,看着上面的比赛时间,也是一周之后的事了。”叶泽归看着手上的铭牌,低声说道,“好心机,借助大会,让所有人斗个你死我活;尔虞我诈,为了个人场次的铭牌争得头破血流,恐怕是想自己坐收渔翁之利了。”
叶泽归看着虚掩的窗户,呆呆地看着,突然,叶泽归脑子里萌生出一个十分恐怖的猜测。
“莫不是,七大宗门要用参赛人来做那种非人实验?!”
这也不是不可能,选手们自相残杀,必定会产生怨念,相互之间产生怨念,加上杀伐的气味如此之重,只怕是被杀死后的人怨气迟迟不散,缠绕此城。这种怨念之气,恰恰是凯屠种身上的那种邪恶之气的来源之一;更甚的是,杀人如麻之后身上的杀气也是凯屠种身上那种邪恶之气的来源之一。
“打得一手好算盘啊,七大宗门!”叶泽归眯着眼睛低声道。
这惊天阴谋,若不及时阻止,恐怕这满城的人所成就的这些邪恶之气,足以孕育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成功的实验体了。叶泽归不敢想象,在这种程度下产生的邪恶之气究竟有多么庞大,更何况这座城内还有大量的普通百姓。
忽然,叶泽归想起了那个面具男的话。
这时候,叶泽归算是懂了,这个面具男子想要告诉自己的是什么。叶泽归收好自己的身份牌,走出了自己房间,然后走到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间门口,伸出手,正欲敲门,里面便传出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进来吧,门没锁。”
叶泽归推开了门,确实没锁。他进了房间后,便锁上了门,然后看着在床上闭目打坐的面具男子,一言不发。
“看来,你是想清楚了。”面具男子睁开了那双黑金色的眼睛,在那似笑非笑的语气的衬托下,显得十分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