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就不好奇我跟大将军是什么关系么?”姜承雪放下酒坛,倚靠着石头,看着天上的满月,问道。
“不感兴趣,那是你的事。雨我无瓜。”叶泽归淡淡的答道,“你把我抓来,我连个觉都睡不好,第二天就被你抓来当劳工,我对你们不生恨已经很好了!”
“抱歉,把你抓来。那个压寨相公跑了,我不得不抓一个来充数,等尚武走了,你便离开这里吧!”姜承雪没有丝毫感情的说着。
叶泽归看着这个望着天上明月,身旁两坛美酒的女孩不禁摇了摇头。现在的叶泽归看到的不是昨天夜里抓他时,能一秒识破他的套路的女孩;也不是那个进入了这个小寨子后,跟手下弟兄们畅所欲言的乐观女孩。他眼前的姜承雪带来的是孤独,是难过。
“你在这里呆了多久了?”叶泽归闷了一口酒,问。
“从我出生至今,便没离开过这片区域,去过的最远的地方也不过那日那片山脉。”姜承雪有些落寞的说。
“等大将军走后,我带你出去闯闯吧。困在一个小地方太久,可不是好事。”叶泽归平静的说道。叶泽归十分敏锐的捕捉到了姜承雪语气中微弱的落寞感,借着月光,他隐约能看到少女的双眼中几欲滴下的泪。
“真的?”月光下原本倚靠着石头想蜷缩成一团的少女闻言,激动的抬起头望着叶泽归。也许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姜承雪连忙说了声对不起。
叶泽归倒也不是不能带着姜承雪一起去闯一闯,他还不清楚姜承雪武功有多厉害,不过想来也是不差的。能当个头头,还与尚武有一层不浅的关系,武功也是差不到哪去的。自己只剩一条右臂,加上自己很有可能被追杀八皇子的人给盯上了,这有点麻烦啊。
“你想的话,便跟我一起走吧。只是我身后有一堆麻烦事,跟我一起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你不怕的话,就一块去闯闯。”
“好,说好了。怕死是不可能的,而且我的武功也不差的,不会拖后腿,只要你不拖我的后腿就行。”
叶泽归听到这,忍不住的笑出了声,这个女孩,有点东西。叶泽归大笑着喝了几口酒,随后便独自一人离开了这里。水银泻地般的月光笼罩着那个独臂少年的身影。姜承雪背靠着石头,望着独臂少年离去的背影,心里五味陈杂。
山崖下面,是热闹非凡,灯火通明的寨子;山崖上是月光倾斜下来,映出的少女的惆怅;以及半山腰上,那个独臂少年,背负长剑的孤独身影。
叶泽归寻了处僻静的地方,一个人调息打坐。他深深的呼吸着,一次又一次,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湿润的眼角流下故乡的泪。月华如盖,明明是清冷的夜以及毫无温度的月华,叶泽归却感觉十分温暖。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曾经,一个人睡在清台界的草原上,沐浴着月光,甜甜的睡去。每当半夜自己醒来的时候,他总会发现,师父就睡在了自己身边。
那个时候,风拂过草原,带动了夜空下的翠绿,睁开眼是满天繁星,深呼吸是师父的头发的淡淡香味。
叶泽归努力的克制住自己,不让自己抽噎。可这实在是太难了,就好像是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似得,并不是说放下就放得下的。
叶泽归平下心来,努力的逼自己进入状态,去感受天地灵气。如今失去金丹的他,相当于一切都作废了。叶泽归并没有就此自暴自弃,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很幸运,只要还活着,那便还有机会。只是这儿的灵气太过稀薄了,连清台界的万分之一都不及。
半个时辰过去,在这之中叶泽归哪怕再怎么凝神感受灵气,也无济于事。叶泽归索性抽剑练起了《金刚剑法》,他已经好几天没练了。要说幸运吧,他还是有那么些许运气的,捡到了这本听说很nb的绝世剑谱。叶泽归忘我的在银月下一遍又一遍的练习者学过的剑法,浑然不觉,自己这一练,便是从夜晚练到了凌晨红日初升之时。
待他回过神来时,寨子底下的军队已经走了。看来是昨晚上悄悄的离开的,叶泽归不得不惊讶于这群军队的纪律,这么多人离开,竟然没有惊动叶泽归。
叶泽归小心的走过广场,空气中弥漫的酒味刺激着叶泽归的神经。广场上到处都是横七竖八躺着的醉人。叶泽归小心翼翼的从马厩中牵出原来的那匹马,悄悄地来到了寨门前。就在叶泽归打开寨门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声站住把他喊蒙了……叶泽归回头,却见一位红衣少女,腰负长剑,身旁一匹白马。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这寨子的寨主:姜承雪。
姜承雪牵着白马走到了叶泽归旁边,瞪着他说:“说好了带我一起出去看看。”
“行行行,走吧!”叶泽归上马便快速离开。
姜承雪见状,连忙上马追去,不过她也不忘回头大喊了句:“兄弟们,照顾好大家!”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地平线上已经探出脸来的太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少年少女的身后,传来震天的声音:“收到!”这声音直破九霄,它不仅仅是在回答姜承雪,更是在为姜承雪送行。这是兄弟们的祝福,也是寨子里居民们的祝福,或许也是……大将军尚武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