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母对她没有厚望,只希望她能永远快乐,少一点烦恼!
她瘫坐在酒窖里,父母简单的期望,她十分的自责!
即使她身边别的人,学历远远比她要高,涵养远远比她要好。她的父母没有要求她脾气要变好,学习要变好,素质性格要变好……
父母最简单的心愿,她也过程了奢望!
她有什么可不快乐的,她是顾南笙啊,她是薄太太啊!
“砰——”她将一饮而尽的空酒瓶朝着酒窖的门口砸去,咬着牙,痛哭流涕。
她只想好好的哭一场。
她一瓶一瓶的喝酒,直至把自己喝到烂醉如泥,跟死了一样。
薄泾霖把顾南笙从酒窖里捞出来,抱着她柔弱无骨的身体,小心翼翼的托着她的脑袋。
她浑身散发着酒香,像是一坛尘封多年的酒被开启了一样。
“她喝成这样啊!”薄母在门外看着被薄泾霖放在床上的顾南笙,心里略微的有些抱歉的说道。
薄泾霖低头看着顾南笙,当初如果不是顾南笙嫁给他,让人看见了薄家的偿还能力,薄家今天是什么样的,他也不可知。
或许他已经不在国内,有他的另外一番天地。
那番天地里没有顾南笙……
顾南笙天晕目眩的十分难受,她突然的睁开眼睛,激灵的起身。
她梗着喉咙,控制着胃里东西的上冲速度,她坐直了身体,眼前还是天旋地转的,她想吐,就直接吐出来了。
薄泾霖快速的用盖在她身上是被子兜住,一只手抓着她如烂泥垂坠的身体,一只手扯着被单。
薄母捂着眼睛,太脏了,脏的她反胃恶心,甚至想把顾南笙扔出去。
她摁了房间的内线电话,“上来多一点的人!快!”
“好!”
顾南笙吐完了,像缺水的小树苗,蔫软着,完全靠薄泾霖抓着她后背的衣服支撑着她身体的主骨。
她努力的睁开眼皮,她看见了眼前天旋地转一片的脏东西。
她好累,整个喉咙不舒服。
“水!”薄泾霖看着打蔫的顾南笙,敏锐的说道。
薄母的目光本能的追寻他嘴里说的东西,她急急忙忙的跑到了外面的客厅,倒水。
薄泾霖看着薄母跑出去了,“要温的!”
“好!”
佣人进来了。
“把被子弄出去!”他低声冰冷的要求道。
薄母倒了一杯温水,小跑的交给薄泾霖。
他坐在床边,一只手搂着他的后背,一只手拿着水杯,抵在她的嘴边,“来,乖,喝口水,喝口水就舒服了!”
她疲累的就像是晾在竹竿上的衣服没有拧过水,整个人就耷拉在薄泾霖的手臂上。
“人都死了嘛!”薄泾霖大发雷霆的吼道,吼完回头,看着身后只有薄母一个人,心里窝着火,表情平淡了许多,甚至还有点抱歉。
薄母哆嗦着吃力的扶着一摊烂泥的顾南笙,薄泾霖放下了水杯,把顾南笙向着床头挪了挪,拉着薄母坐下,靠坐在床头,托着顾南笙的身体。
他心里就像是着了火的森林,熊熊的大火,可他依旧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顾南笙!”他柔声的喊着她,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一只手伸长了手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
“把水喝下去!”他一只手捏着顾南笙的嘴,一只手慢慢的往顾南笙的嘴里灌水,但是又不敢倒太多,怕呛着她。
她沉沉的呼吸着,水顶到了她的喉咙,她本能的咽了咽水。
薄泾霖一点一点的往她嘴里缓缓的倒,倒倒停停,费劲的喂了三分之一杯水。
“是我逼着她留在我的身边的!今年是第十三年,她认识我整整十二年了,留在我的身边,整整十二年了,她真的累了!我想过放她走,可是我不能因为她累了就放她走!我真的很需要她!”薄泾霖低声的说道。
他没什么朋友,他是一个极其霸道的人,他也十分清楚没有什么人真正的想和他做朋友,和他做朋友是一件很累很累的事情。
他也不需要朋友!
薄母明白顾南笙为什么喝这么多的酒了,她是真的想走,但是她不能走。
“她贪图我的钱,但是在注定许许多多人一生都无法企及的财富面前,我原谅了她的贪婪!如果我还有什么是她觊觎的东西,我不在乎,我庆幸我还有值得她觊觎的东西!只要她人愿意留在我的身边,觊觎我——的什么都可以!我觊觎她的人,整个人!包括她的心!我比她还要贪婪!”薄泾霖抬起头,痴笑的看着薄母,清晰的说道。
顾南笙靠在薄母的身上,薄泾霖看着她,说着她似懂非懂的话。她知道的是薄泾霖的执念,爱的执念!
但是,薄泾霖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清醒,他明白这份爱对于顾南笙而言意味着什么,顾南笙也察觉到了,可是他还是要把爱她!
该放下的放不下,薄泾霖在折磨自己,也在折磨顾南笙。
这份爱在最清醒的薄泾霖身上,他应该清醒的放下,因为所有的人都是清醒的!所有人!
“打一盆温水,还有一条干净的毛巾!”薄泾霖冰冷的命令在门口哆嗦着踌躇着不敢进来的佣人。
“好!”
“你忙你的事情,我跟家里人照顾她就好了!”薄母柔声的说道。
“不需要!”
“薄泾霖!”薄母心疼他。
跟顾南笙离婚,让顾南笙过她想要离婚的日子不好吗,像扔掉一块破抹布一样的把她扔出去!
可是,薄泾霖都明白,他把顾南笙推开了,顾南笙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因为她是顾南笙!
“我知道她需要照顾,只要是个人就可以,我庆幸我还是个人!”薄泾霖抱起顾南笙,挪了挪位置,让她在床上躺好,沉重的说道。
可在她的心里,他真的是人吗?他应该是一个野兽吧!
“为什么要这么执着?”薄母过了很久,缓缓的问道。
“因为她让我放不下!”薄泾霖摸着她的脸,他也觉得他自己有点恐怖了,他应该怎么让自己变得正常一点,让他的这份爱变得正常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