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笙洗完澡,看着薄泾霖在小书房仔细的整理着顾父和顾母的书信。
书信里,一直透露了顾母身体不好的信息。近乎有一半的信件里,都有顾父为顾母的身体感到担忧。
顾母在顾南笙之后,还有一个孩子,在肚子里没有出生。因为是生完顾南笙没多久之后有的,又吃了药,那一阵子顾母嗜睡,睡的迷迷糊糊的,身体不支。
顾父骗顾母做检查,打掉了孩子。
薄泾霖抬头看着顾南笙,心里更加充满了害怕。他太明白一个来过且没有落地的生命是什么感觉了。只可惜,顾南笙没有顾母那样的自责,他又庆幸顾南笙没有顾母那样的自责。
他闭眼就可以想象到顾父信上夸耀顾母的句子的样子,只是对着顾南笙的脸,更多了几分生气。
顾南笙走到薄泾霖的旁边,【我总喜欢你恬静的坐着淡淡的笑着的样子。不管去哪,我都不着急坐下,我会先为你挪凳子!】
“看别人的情书,很有意思?”顾南笙看着被薄泾霖又拆了一边的信,这信简直一点私密信可言都没有。她偷摸的看过,屈黎航看过,现在薄泾霖又看,这简直——堪比鞭尸。
她死了,她绝对不想别人这样看!
“学习!”薄泾霖一板一眼的说道。
“我想烧了!”顾南笙很明确的说道,如果知道这些信说今日的遭遇,她绝对早就烧了。
“其实,可以出一本书!”薄泾霖整理着信,在真正的情话高手面前,他是甘拜下风。
他可想不出这一大摞的情话!
“不要!烧给爸妈回忆吧!”顾南笙很坚定的说道。
就像她偶然得到这些信一样,她一直有一个信念,她的父母从未真正的跟她走远过。
“随你,明天周日,我们一起去扫墓也行!我通知五伯!”
顾南笙整理着桌上一桌的信,强调着说道,“一定要假装屈黎航不存在,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知道屈黎航存在!”
“我想他们应该不会介意!”薄泾霖看了大多数信之后的结论。
顾南笙生气的看着薄泾霖,她很介意,她的爸爸很介意,她妈妈的妈妈那么柔弱的人,怎么能逼迫她接受这样的事情呢?
“你的性格更像你爸爸!”他读了一晚上的信,得出来的结论。
顾南笙呆住了,薄泾霖用手撑着脑袋,看着顾南笙的侧脸,一脸小享受的样子。
她在脑海中细数着自己,过了一会儿,她露出浅浅的笑,“我长的这么好看,是随了我妈妈!”
她说着有些迷糊,她伸了伸懒腰,“我这会儿有点困了,明天早上去见叶琛吧,下午在去公墓那边!”
薄泾霖看了一下时间,晚上八点多,薄浩杰还在上网课。
“我先去睡了!”顾南笙看薄泾霖不答语,有点撑不开眼皮的说道。
说完,她扶着墙,慢慢悠悠的走出了小书房。
薄泾霖一个人在客厅发呆,叶琛!他的人生有无数种可能,不管是哪种可能,他都不应该伤害顾南笙!
他努力的站的更高试图看清这场棋局,一步一步步步惊心。过去稍差一步,都足矣让她没命。
许多事情,他希望她知道,又希望把她保护的更好!他明知道这个叶琛,带给他的会是一场伤害!
他看着收整齐的信,拨打了屈黎航的电话。
屈黎航还在回家的路上,三儿坐在副驾驶,醉醺醺的。
“稀客!”屈黎航不紧不慢的接起电话,接了电话,不免有些紧张。
“你一定知道叶琛!叶琛死而复生了,真正的叶琛一定是死了,现在的叶琛是谁!”薄泾霖很清楚只要屈黎航想说,他一定知道,他也只能这样直白的问屈黎航。
“你知道童振生的过去吗!哦,即使你知道童振生的过去,你也不知道其中缘由!”屈黎航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力的说道。
所有的人都在顾父和童振生的两个女人,关系很微妙的两个女人的网里兜着。
屈敏和妮两个人本来就和顾父和童振生的联系就很微弱。
“你知道!”薄泾霖淡笑着,他没有问错人,屈黎航一定知道,他知道的比他想象的要多。
就在这个时候,屈黎航的电话断了,被信号干扰器干扰,他的车被人围住了。
薄泾霖这边听见滋滋的声音,直至挂断的电话。再拨打,就是‘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童振生的过去?薄泾霖有些头疼,事情虽然过去了十几年,在那个没有八卦的年代想查点绯闻有点难,特别是在当事人都过世的情况下。
他看着眼前的信件,是啊,童振生和顾父曾经也是笔友,有一堆的往来信件!
那个年代似乎爱写信和不爱写信都有各自的优点呢!
现在的叶琛,会不会就是另一个童年呢?但是,即使是双胞胎,也不能像复制粘贴一样,如此的想象吧?
找不出区别,这才是最可疑的地方,太刻意了!
***
屈黎航看着阵势,三儿哥出面,还好。
“少爷得罪了!”三儿哥敲了敲屈黎航的车窗,略微无奈的说道。
三儿喝的虽然迷糊,但是看见亲哥还是一点都不意外。
“背后监视和明面上的监视,有区别吗?”屈黎航冷笑着,有些失望。
他在无尽的压抑里,亲生母亲希望他变成她趁手的刀,一个工具,一个顺遂她心意的工具。
“我选择了顾南笙!我要帮她!现在就杀了我啊!”
“少爷,我没听见!老夫人,请您到医院去一趟!”三儿哥略微尴尬的说道。
三儿醉意全无,她抿着嘴,她不知道屈黎航心有多痛,她已经被这样的胁迫弄的呼吸不顺。
屈黎航看着三儿,从三儿的格子裙兜里搜出了她防身的小刀。
三儿看着屈黎航,泪水夺眶而出一泻千里。
“没事!”屈黎航淡淡的说道。
“能不去吗?”三儿忍不住开口,“会死人的!”
“三!老夫人只是想要一个孩子!”
“她要的是权利!”屈黎航更正三儿哥。
他已经不是那个趁手的棋子了,作为弃子,他唯一的价值就是为她孕育一个有用的小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