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规模。独属于城邦这类超大型人类聚集地的冲突与战争悄然发生,阿萨神族与奥丁之名,也真正的开始在这个世界大范围传播。因为阿萨神族的士兵总是伴随着隆隆的地面颤动音,自一只庞然巨兽的身上出现,一度被人认为是建立在巨兽背上的城邦。
战争。
厮杀。
征服。
时间已经来到了阿萨历379年。一个城邦终于倒下。它的居民、周围的部落,连同财富与粮食,统统都被阿萨城邦掠夺一空。财富与粮食自然属于他们的王奥丁,而人口,则是根据战争的贡献,分配给他们作为奴隶。
阿萨神族在奥丁之前,就已经有了简单的文明,而在奥丁回归的十年里,他们更是已经懂得了种植,且学会了一些在他们的祖先看来对生存毫无作用的东西,如绘画与雕塑。而当一个族群在生存之余,还懂得了追求艺术,不过原因是什么,它都已经不能再归类到茹毛饮血之类的行列。
奴隶可以用来帮主人种植、打猎、豢养战兽等牲畜,总有用得上的。哪怕分配到的奴隶真的一无是处,也可以在城邦内卖出去,换上一笔钱。如果卖也卖不出去,那也可以丢到城邦中心的竞技场,那个地方就总是来者不拒的。
奴隶,在阿萨城邦,在奥丁的默许,乃至暗中推动之下,早已经形成了一条完整的产业链。它血腥而又残酷,却是这个时代的主流!哪怕是孩子,也会被父母带去竞技场,欣赏那一场场残酷至极,却又让人血脉卉张的生死搏杀。有人与人,也有人与兽,这里的气氛总是狂热而又喧嚣。
竞技场最早是用来给城邦的勇士们切磋磨炼战斗技巧的地方,但是百多年下来,它一点一点的变成了现在这个吞噬生命的绞肉场。它的名字虽然依然是竞技场,但城邦的人更愿意将它称为斗兽场。是的,那些奴隶在他们眼里,就是野外的野兽,或许还不如。
唯有城邦的勇士选择在这里战斗时,它才是原本的竞技场。
而最近这几年,阿萨城邦的竞技场几乎受到了所有居民的追捧。因为战争,每隔几天都会有一批新的奴隶面孔出现,而这些奴隶大都曾经是另一个城邦的强大战士。他们会在这里厮杀,为台上的居民献上一场场精彩万分的高质量战斗。
一位位部落的王在这里登场、屹立、或倒下。只为争取一个冠军的荣誉,使自己能够摆脱奴隶的身份。而这一日,这个热闹的竞技场,迎来了一位极为特殊的“客人”,一位身份高贵到自竞技台建立以来,从未有过的“客人”。
一个城邦的王、最勇者、苏尔特尔。
在仅仅凭着拳头硬生生砸死一只巨兽,望着台上那一张张尖叫着的脸,苏尔特尔掩埋了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燃烧起来的恨意、与怒火。
……
在与一个城邦开启战争时,奥丁也不忘派遣人手去探索着这个世界的角角落落。他甚至驯养了一群通体漆黑会说话的乌鸦,来为他传递消息。他居住着这个城邦最华美的石质房屋,而在这座整个城邦倾尽全力建造的房屋内,他腾出了整整一个房间,来珍藏他所看重的珍宝。
那三块引领他成神,以及那神秘的除了他不为任何人所知的第四块石板,就藏在这间房屋内。房屋的墙壁,雕刻着一张地图,地图是这些年来奥丁所走过的路,旁边还有大片大片的空白。这些空白对奥丁而言,是难以忍受的,他迫切的想要填满它们。唯有掌握了这个世界的角角落落,才不会有隐秘能躲得过他的眼睛。
奥丁想要寻神。
他之前按照石板重走神之路,是为了让自己成神!但现在,他是想要寻找出来那个神!那个创造了这四个石板的神!他有着太多的问题想要去问他,而这些问题,是喝下去的智慧泉都无法帮他解答的。
时间一年一年的过去,阿萨神族的脚步已经遍及了这个世界的角角落落,奥丁珍藏室墙上的那面地图,空白处早已填满,然而,他并没有寻找到他想要寻找的神。在他看来,神绝不会是默默无名的,所以奥丁一一挑战过这个世界所有城邦的王——他认为对方可能是如他一样,是某一位城邦王。
然而奥丁他失望了。他的长枪下已经倒下过一位又一位的王。
遍寻不到的奥丁开始在历史中搜寻那位的痕迹,每攻下一座城邦,他都会搜刮出那些城邦的记录石板,找来城邦的智者,来给他讲述城邦历代王与贤者的历史。这些历史大都有着夸张的赞美,但奥丁总能从中分辨出什么是值得相信的,什么又是虚假的。
时间来到阿萨历456年,奥丁已经118岁,这个年龄,在这个时代,几乎是一个奇迹!更可怕的是,他看上去依然面色红润,身躯健壮。那丝毫不见苍老的魁梧躯体,依然有着强大至极的战斗力!似乎时间对奥丁已经失去了作用。
但奥丁明白,他的生命已经开始进入凡人所说的暮年。哪怕他依然强大,他也已很少参与战斗。自从服用了智慧泉以来,他的力量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无止境的增长,现在,他衰老的躯体已经很难再入年轻时那般,束缚着那股庞大的力量了。现如今的他,每动用一次力量,他都会向近在咫尺的死亡前进一步。
神也会死吗?
奥丁无奈而又恐惧。凡人害怕死亡,可以向神祈祷,恳请神赐予他们新生。但他呢?他已经是凡人膜拜的神了,眼看着死亡一步步向他靠近,他又该向谁祈求呢?创世神造物主吗?但他们又在那里?奥丁已经翻遍了这个世界,他一直在寻找,换来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他去看过世界树,它依然茂盛,智慧泉曾经所在的地方,也空空荡荡。这个世界又哪里还有第二口智慧泉给他喝呢?若是可能,奥丁愿意将曾经的智慧泉换成长生泉!只要有无尽的生命,他总能获得无尽的知识。
阿萨神族的人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王已经接近了死亡,毕竟一代代居民的膜拜敬畏下来,所有阿萨神族的人都认为自己的王是永恒不死的。
奥丁不想死,当来自外面所有的可能都已经断绝希望后,他开始将希望重新放回了自己的身上,或者说,他重新将希望,放在了他的智慧,与卢恩符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