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二院,急诊。
徐卫州和“寸头男”并排躺在急诊大厅的临时病床上,医生护士正认真熟练的处理着二人的伤情。
“寸头男”一动不动的躺着,内心充满了绝望。
“轻点儿啊美女!”
旁边的徐卫州哭爹喊娘,拳台上被打成猪头都不吭一声,上个药怂得跟女人似的。
“tm…下手那么重,老子明天还有比赛啊!”
薄子覃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里的冰袋压在微肿的嘴角,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房门上…
房间不大,却也比急诊大厅清净多了。
江知年坐在椅子上活动着手掌,大长腿优雅的叠起,黑眸微眯,俨然一副睥睨天下得王者之貌。
他身上的手工定制黑衬衣,在混战拉扯中掉了一颗扣子,此时领口大开,性感诱人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这个妖孽男人。
站在他两步之外的徐悦柠悄么焉地移了移自己的视线。
他除了拳头微肿,全身其他地方不红不紫,不痛不痒,没有丝毫狼狈样子,完全不像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搏斗。
刚才那个场面,简直令人惊心动魄,热血沸腾。
男人打架就是不一样,用得都是真拳头,真腿脚,下手快,动作稳、准、狠,也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甚至连拳击台上一回合的用时都不到,自称“黎吾镇拳王”二十年的徐卫州就已经跪在地上捂着肚子起不来了。
薄子覃怔怔得站在旁边,手背轻擦嘴角,心有余悸的盯向江知年。
这男人身姿挺拔依旧,轻轻掸了掸衬衣袖口蹭上的尘土,居高临下,冷声对地上挣扎着要爬起再战的人说:“还想上拳台的话,你最好老老实实趴在地上等救护车。”
简直帅毙了…
江知年,到底是什么神仙存在?
虽然徐卫州真实的拳击水平不咋的,但打架历史是可以追溯到穿开裆裤的时候,专业挑架这么多年,却不到两分钟就被撂倒。
还有薄子覃,他可是真正的跆拳道黑带,不过劝个架,还被无辜揍了一拳。
徐悦柠心下后怕,幸亏自己没自不量力的上去劝架,不然她这身板,被误伤一拳,十有八九打成半瘫,今后就彻底告别自行车了。
这个男人,果然是不能惹的…
徐悦柠两根手指头拎着冰袋的一角,递向江知年,艰难的笑笑。
“要不要做个全身检查什么的,徐卫州他怎么也算是个练家子,没准会有内伤。”
“就凭他?”江知年冷冷一笑,脸上的表情是她从没见过的,好似透着一种浓浓的血腥味。
徐悦柠本是好心关怀他一下,被他的语气神情吓得心头一抖,也不好再说啥,毕竟是个打了胜仗的男人。
她把对方迟迟未接的冰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
“我先出去…”
话才说一半,身子都还没转,男人已经长臂一探,扣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拉了过去,女孩的娇躯直扑到他的身前。
如果不是徐悦柠反应快,另一只手及时抓住椅子扶手,她恐怕就直接砸死在他胸前了。
此时…
他坐,她站。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
她可以清楚的嗅到他身上特有的那种朦胧味道,让人迷迷糊糊的。
她脸一红,想起身,却直接被他抬手扣住小巧的下鄂,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徐悦柠,你觉得有没有意思?这么多男人,为你争风吃醋。”
啥?徐悦柠表情一怔,觉得很是无辜。
他们打架斗殴打到医院急诊室,一个嘴角出血,两个躺单架,这是要全都怪她喽?
凭什么呀?
在电影院门口,她从头到尾可没说过一句话,这会儿却要给她扣这么大个帽子?
为她“争风吃醋”?
这么大罪名,徐悦柠可背不起。
她心下委屈不已,咬了咬了粉唇,迎上他深色的黑眸,大胆直言:“关我什么事?”
“你说呢?”
江知年的语气越发冷冽,俊颜鸷狠狼戾,不似从前。
“一个薄子覃,一个徐卫州,将来还会有谁,嗯?”
徐悦柠觉得可笑,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在说她水性杨花,勾三搭四,脚踏两只船?
仔细想想,在处理感情问题上,她确实有点儿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然后看上去似乎真有那么一点点儿那个啥…
可这船…
薄子覃倒还说得过去,徐卫州算个毛线?先不提他是她货真价实的亲小叔,就算没关系,他俩命里犯冲也不可能有什么脚与船的牵连。
“不是,我要澄清一下。”
徐悦柠觉得有必要跟他讲讲理,可姿势不太舒服,发挥不出气势来。她下意识的想起身站直,却被他紧紧地扣住了手臂,动弹不得。
好吧,那她就再忍会儿。
“怎么就是为了我了?徐卫州打你…打那个谁是因为你之前电话里对他态度不好,他不爽你。你打徐卫州是因为他口无遮拦,脏话连篇,tmd,tmd的骂恼了你。而薄子覃就最无辜了,他只不过是劝架…”
“薄子覃无辜?”江知年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他才是最贪得无厌的那个。”
徐悦柠动了动唇,没有反驳。
江知年的俊脸凑近,挑眉问她,“撇得倒是一干二净。怎么,这么不想负责任?”
徐悦柠委屈,“不是我的责任,我为什么要负?”
“你心里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爱哪个,不爱哪个,你自己都分不清楚,别人如何分得清?”
徐悦柠一愣,心脏好像被人揪了一下,她水眸微闪,继续狡辩,“别把我说得跟个花心大萝卜一样,这里的人,我谁都不喜欢。”
“谁都不喜欢?”江知年盯紧她,嘴角扯出一抹阴鸷之意。
他双臂一拦,直接将她拦入怀中,顺势抱起,一个翻身,将她放在他坐过的椅子上。
此时…
他站,她坐。
江知年捏住她的下巴,“我是不是对你太仁慈了?”
徐悦柠双手抓住他的手腕,“不…”
……
“当当当。”敲门声突然响起。
身穿白大褂的温顾知走进来,看到二人的姿势,停了一下,出声,“抱歉。”
红唇微肿的徐悦柠一把推开江知年,小脸委屈巴巴,一句话也不说,低头快步走了出去。
江知年站直身子,眸子里的氤氲渐退,拇指指腹随意的擦了一下唇角,性感非常。
“聊聊?”
温顾知今天下班不急回家,靠在门边,悠悠地看向好友。
江知年有些疲惫的坐回椅子上,修长的手指揉了揉眉心。
“我在考虑,要不要用你的法子,先上车后补票。或者直接扯证,好歹还能有个法律保护。”
温顾知淡淡出声:“法律保护也不行,架不住她想离。”
“离?”江知年冷哼一声,“打死不离。”
“我也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