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速上跑了2个小时的红色小跑驶入服务区。
徐卫州和徐悦橙下车,组团上厕所。
“你那傻姐姐,这是又受什么刺激了?怎么突然闹着回家?”
徐悦橙一脸面无表情,摇摇头,沉默不语。
徐卫州方便完整理好裤子,自言自语,“太不正常了,这丫头越大,小秘密是越多啊。”
徐悦橙没搭话,转身走了出去。
约么两小时后…
徐卫州开着亮眼的红色小跑进了黎吾镇,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引来镇民们纷纷侧目。
一看车里坐着徐卫州,知道是徐家的“小霸王”回来了,赶紧都当没看见似的躲得远远的。
“别臭显摆了,先送我们回家,之后你爱上哪显摆上哪显摆去。”在车里坐了将近4个小时,已是腰酸背痛的萍姨受不了了,开始嘟囔徐卫州。
“没问题。”徐卫州一脚油门向前开去。
正在跟几个老头在院子里下象棋的徐家三爷,听到有人传信说自己的不孝子在街上耀武扬威,扔下棋子就跑了出来。
老远就看见了,红色小跑车边站着得瑟的不是自己的儿子,是谁?
老爷子登时气不打一处来,瞧见谁家靠在墙边的扫把,抄起来就奔了上去。
“小兔崽子,你还知道回来!”
徐卫州吓了一激灵,一面躲,一面顶嘴,“这是我家,老子想回来就回来。”
“兔崽子,敢在你老子面前自称老子,老子不打你!”
安静的小镇顿时热闹起来,围观人群笑哈哈的看着好戏。
老徐骑着自行车路过,一看这状况,连忙下车去拦。
“三叔,快歇了,你这身子骨别伤着。大州!还不过来给你爸说说好话。”
徐卫州离得远远的,一窜,坐到谁家墙头上,不买任何人的账,“老子不会说好话!”
“你这混小子!”徐三爷一生气,直接把手里的扫帚朝儿子扔过去,“滚!别让老子看见你!”
“走就走!”徐卫州从墙头跳下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对老徐说,“哥,徐悦柠我给你送回家了,她急着见你,别跟这老头子废话了。”
“我闺女回来了?”老徐面上一喜,赶紧去推自己的车子,可又觉得不妥,指了指徐卫州训了两句,“别再惹你爸生气了,听到没?记得晚上上家里吃饭,给你们做好吃的。”
徐卫州应了一声,又瞥了自家亲爹一眼,径直上了跑车,绝尘而去。
再说徐悦柠,自从听了徐悦橙的话,激动之下就跑回了家,可这会儿面对徐爸徐妈,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口。
老徐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她好,全方位的嘘寒问暖,给她做最喜欢的西红柿打卤面,隔个三五分钟就叫她名字,问她吃不吃这个,喝不喝那个。
徐悦柠在家重温了2天的公主生活,依然还是没准备好怎么开这个话头。
这天,徐悦柠坐在沙发上,一边吃着芒果干,一边盯着电视发呆。
电视机里正播放着减肥的广告,硬生生演了十几分钟了,徐悦柠都换台。
徐妈坐在另一个沙发上织毛衣,两根长针在手里熟练的打着交叉,红色的毛线球越来越小,针下的袖子也织好了半只。
“现在就我们母女两个,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徐妈突然开口,把正魂游天外的徐悦柠吓了一跳。
“什么?”徐悦柠的反应有点儿大,明知故问,“问什么?”
徐妈头也不抬,手下的动作也未停下,只问,“没有吗?”
徐悦柠支支吾吾,“没有…啊妈妈。”
徐妈终于抬起头来,盯着徐悦柠,正色道:“现在不问,就永远不要再问,把所有的疑问给我烂在肚子里。”
徐悦柠咬唇,惊愕的看向徐妈,她似乎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我想问。”徐悦柠暗暗给自己打气,“我想问…我是不是真的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
终于…说出来了。
徐妈并没有意外,甚至如释重负般呼出口气,随后又重重的叹了一声,“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徐悦柠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10岁,橙橙出生的前一天,我听见您和爸爸说话…”
“我没想瞒你,你懂事之后,我就一直都想告诉你,只是你爸不同意。”徐妈放下手里的东西,“这不是个浪漫的故事,你最好不要对你的亲身父亲抱有期待。”
徐悦柠点头,已是泪眼汪汪。
徐妈—李静仪,人如其名,“瑰姿艳逸,仪静体闲”。
23年前的李静仪,是知名艺校舞蹈系系花,家境优渥,人美歌甜,舞姿曼妙,爱慕者络绎不绝。如果不出意外,她应该像自己梦想中的那样,成为一名优秀的舞蹈演员。
可这样的女孩,浑身都是傲气,追求者中不乏优秀者,她却趾高气昂,谁也看不上,拒绝得干脆利落,不留情面,遭不少人的记恨。
终于某天夜晚,她被人拖进废旧的仓库里…
再醒来,自己躺在冰凉的地上,赤身裸体,遍体鳞伤…
她甚至都忘记了要哭,异常冷静的抓起手机报警。
骄傲的系花被小混混强暴,消息劲爆,不胫而走,多少人幸灾乐祸的看笑话,曾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孩沦为人人唾弃的小贱人。
可被侮辱,为什么一定要哭哭啼啼?明明她是受害者,为什么要遭人唾弃?
她不哭不闹,忍受着人们的指指点点,警局没有消息,她自己再去现场找线索,她发誓一定要亲手把那个混蛋给杀了!
她的倔强坚强,父亲不理解,强行把她关在房间里,不让她出门丢人现眼。
不到三个月,她身体不适,检查后确诊怀孕。
做掉!所有人都说。
她已经躺上手术台,却在机器“嗡嗡”作响的时候,逃了出来。
她要生下孩子的想法,把父亲气得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她看清了父亲的真面目,一气之下,离家出走。
20初头的小女孩,逃到离家远远的地方,开始自力更生,可现实生活太残酷,她辛辛苦苦却连自己都养不活,每天还要忍受孕吐的痛苦。
看着脚下清凌凌得河水,望着远处通红的落日,鬼使神差的就走了下去,冰凉的河水没过脚踝,膝盖,大腿…
“哎!”
她回头就看见岸上那个拼命向她招手的男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带着个土不啦叽的眼镜,普通到掉进人堆里使劲找都找不到的那种。
那天的落日太美了,她控制不住自己,继续向它走去…
再醒来,她躺在县城小医院里,旁边那个土啦吧唧的男人正点头哈腰的应着医生的嘱咐。
“你醒了?要不要喝水?”
声音还挺好听的。
他小心翼翼地照顾了她两天,直到她健康出院。
他把空余的房子借给她住,还帮她介绍了一份餐厅的收银工作。
他岁数不小了,处了几个对象都没成,好不容易有个谈婚论嫁的,相亲女方欺负他老实狮子大开口,彩礼要20万!他给不了,对方威胁不嫁了。
她从收银台冲出来,一拍桌子,“你不嫁我嫁!彩礼一分不要。”
人人都没想到,老实巴交的他会先上车后补票,不仅奉子成婚,一分彩礼没要,还是个这么年轻漂亮的媳妇。
恩恩爱爱,竟已二十多年。